「我說，把你的包拿一下。」

關奈的聲音十分冷漠，比起那些甜美系的女星，多了幾分清冷。

葉歡顏渾身一僵，急忙拿開剛剛順手放在旁邊位置上的包。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的位置。」

她的道歉並未得到關奈的任何回應，這位著名的『冷美人』在剛落座之後，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眼罩，再也沒有搭理葉歡顏。

她臉色訕訕，播報里正在播放關機的提醒，她看了看自己手裡還未打出去的電話，無奈的摁下關機鍵。

環顧了一圈，整個機艙裡面坐著的大多是一些熟面孔，儘管葉歡顏平時不看電視劇電影，但是公交車廣告牌播放的那些女星的面孔你想不記得都難。

陵寒和盛安然也在其中，葉歡顏幾乎是一眼就看到坐在自己前面三排左右位置的陵寒，盛安然靠窗，正用她膩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跟陵寒撒嬌說到了巴厘島以後要去什麼什麼地方玩。

她皺了皺眉，從隨身的包里拿了隔音耳機，隔絕了外界的干擾。

既來之則安之吧。

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耳機裡面的歌曲播放完畢沒了聲音，隱隱約約聽見身後女藝人嘀咕的聲音。

「哎，這個葉秘書是什麼人啊？怎麼會跟我們一個航班的？」

「是陵總的貼身秘書，應該是隨同照顧陵總起居的。」解釋的是芮雪，這幾個小藝人裡面也就她對總公司還有些了解。

「照顧起居？不是有安然姐呢么？不會是……」

「誰知道啊，這些都是公司的事情。」

「安然姐可比她漂亮多了，你看她素麵朝天的，恐怕陵總看不上……」

這些藝人大多文化程度不高，說的話也沒什麼邏輯性可言，只是明知道她們不過是找個話題閑聊，葉歡顏還是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摘下眼罩后捂住嘴一陣隱忍。

身側纖細的手腕撞上她的視線，一瓶礦泉水遞到她面前。

抬起頭，是關奈那張冷淡的臉，雙眸深邃的像是兩汪深泉，她淡淡道，「耳機能借我用一會兒嗎？太吵了。」

身後那些零碎的聲音戛然而止。

葉歡顏愣了幾秒，礦泉水已經塞到自己手裡，而耳機，也已經從自己腦袋上被摘了下去。

看著身側的女人慢條斯理地把眼罩重新戴上，然後再戴上耳機繼續睡覺的從容不迫樣子，葉歡顏心裡莫名的湧起一陣安穩。

關奈是個神秘的女人，也是個性格尤其陰晴不定的女人，儘管分不清她此刻的舉動到底是為了幫她解圍打斷後面那些竊竊私語還是說僅僅是她嫌吵想要借個耳機，葉歡顏依然鬆了一口氣，甚至在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沖著後座那三位微微一笑。

從那三位的臉上可以看出她們不溫不火的原因，演技太差，就差把尷尬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去洗手間會路過陵寒和盛安然的位置，不過她走的匆忙，猜想陵寒應該是沒有注意到她。

在洗手間洗了把臉，她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早上出門匆忙，沒有化妝，加上昨天晚上一夜睡得並不好，兩個黑眼圈尤其明顯，那三人說的是不錯，這樣的自己，怎麼能比得上那隨時隨地都光芒萬丈的盛安然？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大概是她在裡面等了太久，外面有人等急了。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摁下馬桶的沖水按鈕，然後拉開保險插銷，抱歉地看向門口的人，「抱歉，我不太……」

看著來人的眼睛，她還未說完的話，就這麼哽咽在喉嚨里。

「陵總……」

「怎麼回事？」他問。

剛剛她從身側經過，盛安然忽然提了一句，「那不是葉秘書么？看著臉色不大好，怎麼了？」

這話讓他想到這段時間她住院的事情，回公司之後又一直忙著集體出遊計劃，昨天又跟他說身體不適想不參與這次出遊。

他心裡忽然一緊，丟下盛安然就跟著到了洗手間，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盛安然的臉色陡然的變化。

「什麼怎麼回事？」葉歡顏微微一愣，

「臉色不好，不舒服？」

陵寒這莫名的關切語氣，讓她有種不該有的錯覺。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避開了他的目光，「沒什麼，只是昨晚沒睡好，謝謝陵總關心。」

對於葉歡顏冷淡的語氣，陵寒有些不悅，冷聲問道，

「這兩天在那裡住的怎麼樣？」

「挺好的。」

葉歡顏的目光越過陵寒的肩膀，看向機艙的門帘，透過縫隙，似乎看到盛安然朝著這邊走來的畫面。

她心中一沉，「陵總，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她只顧著看盛安然，沒有注意到陵寒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在她邁開步子要跟他錯開的時候，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順勢將她推進了狹窄的洗手間。

「啪嗒」一聲，反鎖了洗手間門。

葉歡顏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幹什麼？」

「跟我說話的時候看著我的眼睛。」

冷冽的語氣，將狹小的洗手間冰凍起來，他的眼中是淡淡的慍怒，葉歡顏並不知道他在為什麼生氣，她自認從昨晚到現在沒有做過任何讓他生氣的事情。

「我做錯了什麼，你說清楚。」

她眼眶泛紅，咬著牙一副倔強的樣子，她原本就是個死也要死的明白的人。

而她卻不知道，這些天來，陵寒就是被她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惹怒了，不管是上班的時候要她沖幾杯咖啡，溫度甜度各種挑剔，還是變著法的讓她加班到深夜，她像是沒有脾氣了一樣，任憑他調遣。

而最讓陵寒覺得渾身不自在的一點，就是每天下了班回到家之後，屋子裡忽然的冷清，明明只是少了一個人而已，葉歡顏在的時候話也不多，有她沒她原本不應該有什麼區別。

但偏偏，他又開始失眠。

「到了巴厘島之後，買最早的班機回國，我希望等我度假回去，再也見不到你。」

陵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可是扶著她肩膀的手指卻在顫抖。

「你讓我離職？出遊計劃我完成了，我不走。」葉歡顏眉頭一皺，一臉倔強。

「葉歡顏，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