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征途：東北那些年-第455章人彘
中古自古就有「慈不掌兵，善不從役」的說法，仁慈而善良的人大家都喜歡，可是如果讓這樣的人去執掌軍隊，或者去管理一個衙門，很可能帶給國家的只能是災難。
沈天龍既當過兵，又當過差役（現在叫警察）。平時的時候沈天龍也算比較善良，甚至扶老奶奶過馬路這件事，不但山子愛做，沈天龍也挺愛做。
不過到了關鍵時刻，沈天龍的殘忍絕對令人髮指。在軍隊你對敵人還要講究仁慈嗎？他們正在侵略你的祖國，侵略成功以後會奴役你的人民，會把那些男人的頭顱砍下，會把那些女人的衣服剝光……
當警察你還要善良嗎？當你看到一個個痛失親人的受害者家屬痛哭流涕，當你看到一個青春年華的姑娘被歹徒蹂躪，當你看到善良的人被惡徒欺壓，這時候你如果善良，你就是無知，就是助紂為虐！
沈天龍從16歲開始當兵，一直到今年30歲，整整十四年的時間，他在軍隊呆了四年，在公安局呆了六年，又在監獄里呆了四年。
這三個地方，又有哪一個是講究仁慈與善良的地方？無論沈天龍願意與否，他成長的環境已經給他的性格上打造了冷酷的基因。
此刻沈天龍已經拔下了縫在陸炎嘴巴上的針，兩個人站在空曠的草原上，相對而立。
「前兩次也都是你搗的鬼？」陸炎問
相對於寒武紀與金河，沈天龍雖然是傷害陸炎最深的一個人，但是陸炎面對他的時候，卻比面對那兩個人的時候還要淡定一些。
畢竟陸炎跟沈天龍太熟悉了，面對熟悉的人—即使是自己的對手，恐怕也比面對陌生人要心安很多，這本就是人類的通病。
聽到陸炎如此詢問，沈天龍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那兩次你明明可以殺了我，可是為什麼又放過我？」陸炎每說一句話，他的嘴巴處的肌肉幾乎都要痙攣，可是有些話他還是要問，因為他實在不明白沈天龍的意思。
陸炎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如果沈天龍真的要殺他，肯定早就動手了，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做畫蛇添足的事，他這一句話也算問到了點子上。
顯然，陸炎敏捷的思維也得到了沈天龍的贊同，沈天龍沖著陸炎點了點頭，回答道：「我一共抓了你三次，就是為了告訴你，只要我想辦你，我隨時隨地都能辦了你，如果我一心想整死你，那你只有一條路可走」頓了頓，沈天龍又說道：「這條路就是等死！」
沈天龍話雖然說得狠，但卻是也承認了他不想殺自己。聽到沈天龍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猜測，陸炎忽然間喜上眉梢，顧不得嘴巴上的疼痛，陸炎一把抓住了沈天龍的胳膊，急切的說道：「天龍，咱們認識這麼久了，也算是老朋友。你我之間一切都好商量，我知道你的背景不錯，可我家的背景也不次於你，我有錢，也有權，你現在剛出獄，正是一窮二白的時候，你想辦事什麼事我都能幫你！」
說完話以後，陸炎用熱切的眼神看著沈天龍，因為他想看看沈天龍的反應。可是陸炎終於還是失望了，沈天龍的臉色已經越來越沉，目光也越來越冰冷，冷到陸炎的心裡已經開始發顫。
沈天龍用嘲諷的眼神看著陸炎，淡淡的問道：「我想讓營長變得生龍活虎，想讓老兵殿堂的那些人起死回生，你能做到嗎？」
「我……」陸炎一時語塞，「天龍，你聽我解釋！」看到沈天龍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套縫，陸炎趕緊急忙又拉住了沈天龍。
晚了，一切都晚了，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麼？
回答陸炎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緊接著就是沈天龍疾風驟雨一般的拳頭，陸炎只感覺到沈天龍的拳頭像一個鐵鎚一樣，不停的捶打在自己的頭部，胃部，陸炎只覺得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疼的，他的腦袋也開始天旋地轉。
陸炎想躲，可是沈天龍的拳頭竟然如雨點一樣密不透風，他根本無處可躲！
空曠的草原上發出了陸炎的嚎叫聲，如垂死掙扎的野獸的聲音一般，凄厲而又悲慘。或許，營長在掉落山崖的瞬間也曾這樣嚎叫過，或許，老兵殿堂那幫熱血的漢子倒在血泊中的時候也這樣嚎叫過。
今天，沈天龍把所有的這一切都還給了陸炎！
陸炎已經暈倒在地，他再次醒來是被一陣劇痛給疼醒的，現在他的四肢百骸已經沒有一處不痛，但是此刻手指處傳來的劇痛，卻比他身上所有的傷口加起來還要嚴重。
沈天龍把陸炎的右手墊在了一塊石頭上，然後他從地上又找了一塊堅硬的石頭。用左手死死按住陸炎的手，然後沈天龍高高舉起了石頭！
石頭舉起又落下，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陸炎撕心裂肺的哭喊，墊在陸炎手底下的石頭被砸碎了，沈天龍又換了一塊石頭，不一會，沈天龍手裡的石頭也被砸碎了，他乾脆拿起匕首，在陸炎的手掌上狠命的戳著……
都說十指連心，可是陸炎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十指？他的整個右手已經變得血肉模糊，手掌跟手指混在一起，已經變成了一團泥！
動物的本能似乎激發了陸炎的生命潛力，陸炎在草原上劇烈的翻滾著，沈天龍用盡了力氣居然都壓不住他，於是沈天龍乾脆放棄了再壓住陸炎的打算，對著陸炎的身體又拳打腳踢起來……
當陸炎再次醒來的時候，天上已經繁星點點。清冷的月亮照著無邊無際的草原，草原上顯得那麼空曠，那麼寂寥。
陸炎的右手處又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陸炎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發現自己的右手手腕處居然被緊緊的綁了一根輸液管，陸炎知道，這是沈天龍怕的失血過多而死，可是陸炎再往下看，自己哪裡還有什麼手？
從手腕處開始，下面已經變得血肉模糊，分不清骨頭，分不清皮肉，他的手掌與手指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灘爛泥！
「卧槽尼瑪！」草原上傳來了陸炎憤怒的吼聲
沈天龍當然知道陸炎在罵自己，但是對於陸炎的粗言穢語，他卻毫不在乎。
「陸少，你是一個有文化的人，那麼我問問你，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人彘？」沈天龍輕描淡寫的問。
陸炎本來已經被疼痛折磨的痛不欲生，幾乎是拼著自己死他也要去咬上沈天龍一口，為自己出這一口惡氣。
但是沈天龍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卻嚇得他魂飛魄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