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要還是不要這是一個問題
大回子躺在地上，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心裡只是覺得屈辱與不甘。
「哥，你沒事吧。」看見哥哥被摔在地上，楊海娥驚呼一聲，飛快的跑了過來。沈天龍的動作太快了，整個動作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楊海娥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看見自己妹妹跑過來，關切的看著自己。大回子心裡總算有了些許安慰。但是他還是冷哼一聲，推開了楊海娥要扶起自己的手，自己艱難的爬了起來。
起身，拍土，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哥！」楊海娥追了上去，拽住大回子的手臂，但是卻被大回子一手甩開。再拽，再甩。
「哥」楊海娥急的直跺腳。
見楊海娥要叫住自己的哥哥而不能，「大回子！」沈天龍忽然從背後對著大回子大喝一聲。
聽見身後傳來沈天龍的喊聲，大回子停住了，頓了一下才慢慢的轉過身來，眼睛直視沈天龍。
「小比崽子，你還有啥事？」大回子眼睛里依舊閃著寒光。
縱然打敗了，但是滄海橫流，大回子依舊不墜英雄本色。
「打輸了，這麼就走了？」沈天龍戲謔的看著大回子，語氣很輕蔑。
「打，我是打不過你。」大回子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不過你再得色，我拿刀剁了你！」
大回子這些年不是白混的，一招之下他就知道，當兵回來的沈天龍，再也不是幾年前被自己揍的鼻青臉腫的那個小屁孩了。再打下去自己也不是沈天龍的對手。
但是如果沈天龍把自己惹急眼了，大回子依然有信心，自己可以用菜刀把沈天龍給砍了。
打架跟拚命，根本就是兩碼事。
沈天龍聽了大回子的話，卻不以為意，反而舉起了自己的右手跟大回子晃了晃問道：「楊哥，剛才我這隻手要是再往下兩寸，你知道我抓的會是什麼地方不？」
聽見沈天龍的問話，大回子目光看著遠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剛才倆人交手的過程。他想起來了，剛才沈天龍的右手抓的是自己胳膊肘上方，如果在往下兩寸，抓的就可能是自己的手肘。但是倉促之間，大回子又不知道自己記得是對是錯，只好疑問的看著沈天龍說道：「手肘？」
沈天龍讚許的點了點頭，微笑說道：「對，就是手肘。我當時是故意抓的靠上一點。如果我當時抓你的手肘，摔過去的同時，你這條胳膊就廢了！我說的話你信不信？」
大回子聽了沈天龍的話，又仔細的想了一遍倆人打架的過程。他終於確信，沈天龍說的是事實。看來沈天龍當時是對自己手下留情了。
「你有啥事？直接說。」大回子知道沈天龍說出這番話，並不是要賣自己人情。而自己打輸了，心情也不太好，他不想跟沈天龍這樣廢話下去。
「呵呵，事倒是沒啥事，這不中午了嗎，一起吃個飯唄。」
「不吃，沒空！」
「大老爺們，打輸了不敢承認，真幾把沒剛。」
「誰說我不承認了？」
「那你跟我喝酒去！」
「………」
最終大回子還是答應了沈天龍，一起坐下來吃頓飯。
三個人站在公安局的大門口。
「海娥，你想吃什麼啊？」知道了楊海娥在家裡水深火熱的遭遇，沈天龍越發的有點心疼這個看似堅強的女孩子。
「排骨！」楊海娥伸手一指公安局對面一家叫做九折排骨館的飯店。
「……….你不是回民嗎」
「回民又咋了？」楊海娥又瞪起了大眼睛
「………好，吃排骨去！」
看著狼吞虎咽正對著排骨較勁的楊海娥，沈天龍有點哭笑不得。看來楊海娥或多或少還是遺傳了老楊家的家風—橫行無忌、不守規矩。
「哥，摔那下子疼不疼？」楊海娥百忙之中抬起頭，問大回子。
「滾！」
沈天龍笑了，從大回子揍四回子這事，沈天龍就知道大回子對楊海娥其實挺不錯。但是對這兄妹倆表達感情的方式，沈天龍卻有點不敢苟同。
之所以請大回子吃頓飯，沈天龍並不是想化解自己跟大回子的恩怨，也不是想化解回家兄弟跟陳鐵柱的恩怨。只是擔心大回子打輸了負氣而走，如果不叫住他，他跟楊海娥兄妹倆人的心裡，怕是要產生隔閡。這是沈天龍所不願意看到的。
沈天龍畢竟比楊海娥成熟，斷腿、入獄、瞎眼，這些仇恨，又豈是說一句話，喝一杯酒就能化解的？
大回子似乎也明白沈天龍的想法，一頓飯大回子倒是又吃又喝，豪邁自如。只是偶爾跟沈天龍才說上一兩句話卻也淺嘗輒止。只是言語之間客氣了不少，不再張口就罵。以前的沈天龍，在他眼裡就是個孩子。現在他知道，自己應該重新審視這個坐在自己面前的長發男人了。
幾個人吃完飯，大回子回礦上了。楊海娥又跟著沈天龍回到了戶籍科，一直呆到了夜幕降臨楊海娥才依依不捨的起身，準備回學校。
沈天龍把楊海娥送到了學校門口，剛要轉身離去。楊海娥卻忽然叫住了沈天龍。
「天龍哥，我要給你織一個圍巾，你要不要？」楊海娥問道。
一直以來，無論是開玩笑也罷，認真也好，楊海娥只是把自己喜歡沈天龍這個信號，給傳達了出去。但是卻一直沒有得到沈天龍回饋的信號。
楊海娥是個直爽的女孩子，敢愛敢恨。她猶豫了一路，心裡實在憋不住了，終於把藏在心底的這句話給問了出來。
在楊海娥看來，沈天龍回答要，那就是接受了自己。如果回答不要，那就是拒絕了自己。
沈天龍聽到這句話，本想把這個話題岔開，但是看著楊海娥認真的小臉，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知道這回自己不說清楚是不行了。
要還是不要，這是一個問題。自己今天必須作出回答。
沈天龍認真的想了一下，看著楊海娥，說道：「海娥，你對我，要是天芳那樣，那你倆都是我的妹妹，我就要。可是，要是另外一種意思，我就不能要，我比你大的多，我只能把你當妹妹。你明白了嗎？」
沈天龍已經盡量把語氣放的輕柔，他其實挺心疼這個女孩子，也挺喜歡這個女孩子的性格。但是卻只限於對妹妹的那種喜歡。如果自己接受了一個十五歲女孩子的愛意，那會讓沈天龍覺得自己禽獸不如。
聽了沈天龍的話，楊海娥半天沒說話，只是一個人怔怔的在那發獃，過了一會，眼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掛在晶瑩剔透的小臉上，楚楚可憐。
這麼一個極度飛揚的女孩子，要是不到了極度傷心的時候，又怎會如此流淚？
沈天龍看著楊海娥心裡生出絲絲不忍，但是還是伸出大手，摸了摸楊海娥的頭，柔聲說道：「海娥，你還小，要以學業為重，知道嗎？」雖然，知道自己的說法蒼白無力，但是沈天龍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一個喜歡自己的小孩子。
「好吧，我以後把你當哥哥，跟我七哥一樣。」楊海娥抹了一把眼淚，勉強的笑了一下。楊海娥只跟他七哥親，特別看不上別的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