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生看顧廷昊有所遲疑的神情，他立即威脅道：「顧氏，你的工作，你在政界的職務，你老婆，你在乎的所有的一切，都會成為泡影。顧廷昊，我說得到做得出！」

「所以，你承認了？」顧廷昊走近，他一雙眸子狠厲地盯著顧雲生。

「是，我承認了。顧廷昊，你告訴我，這麼多年，你所有的努力，到底為了什麼？」顧雲生問。

「為了顧氏，為了Z國，為了心中的執念，為了實現自我！」顧廷昊瞪著猩紅的眸子說。

「Z國與你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必要為了它而辛苦自己？」顧雲生又問。

「Z國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是我的家，是我的信仰！」顧廷昊看著顧雲生，突然悲從心來。

他一直以為，父親與他一樣，都是愛國的。

顧氏曾經是軍政世家，太爺爺曾經是建國元勛，所以才有了顧氏的晶元卡。

到父親這一代以後，才開始經商。

到了父親這一代，父親悄悄創立了顧氏集團。

當然，顧氏起初並不是父親經營，而是母親經營。

母親鄭茜是鄭家的千金大小姐，外公外婆那時候十分富裕，經營公司的時候，母親衝鋒陷陣，外公外婆提供經濟上的支撐，父親在幕後出謀劃策。

是以，顧氏集團日漸強大。

顧氏表面上看是第二第三的豪門世家，不如陸氏，甚至偶爾會被柏家超越，但是，這些年積累下來，顧氏有很多隱性的勢力與財富。

顧氏真正的實力早已經是帝都第一豪門，也是Z國第一豪門。

曾經他問過父親，顧氏如此強大的實力，為什麼還要有隱性的勢力？

父親告訴他，厚積而薄發，做人也好，做事也好，一定要有底牌，別人不知道的底牌，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在自己真正陷入困境的時候，用這張底牌救自己於水火。

他覺得父親說的有道理，所以後來他也創立自己的勢力。以致於這些年在政客混得風生水起。

不管面對怎樣的困境，他隱藏起來的那些底牌總能讓他遊刃有餘。

上次裴擎南拔了他的很多勢力，但他仍然能夠不受影響，那些暗釘，拔掉以後，他很快又重建了起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眼珠子陡然瞪得老大：「當年，你動用隱性的勢力，派人暗殺裴擎南，不是為了我！」

顧雲生淡聲：「有什麼區別？」

顧廷昊突然失控一般咆哮起來：「區別大了去了。你要是為了我，那就只是單純的惡意競爭。而如果你是因為他是裴家的孫子，因為他是大校而對他動手，則是你野心裡的一步棋，所以……」

顧廷昊咬牙，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所以，顧雲生，很早很早之前，你就開始布局了，從我從政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你的一顆棋子。不，甚至是更早，在你對我進行教育的時候，在你讓我拚命努力往上爬一定要爭取到自己想要的職務時，你就開始各種對我洗腦了，你對我洗腦的目的只有一個，讓我成為你野心的傀儡。顧雲生，你想要做什麼？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顧雲生看瘋子的眼神看著顧廷昊，鄙夷地問：「你激動個什麼？什麼叫賣國？我做了什麼賣國的事情了？我是泄露了國家的政治機密還是商業機密？」

「你將與宮本達夫一起對Z國進行病菌實驗，這還不是賣國？」顧廷昊咆哮，「你就是個惡魔。」

要怎麼冷血才能做到提起對自己的同胞使用病菌時語氣波瀾不驚？

滴滴——

顧廷昊的手機又再響起。

顧廷昊拿起手機一看，再看到一份文件。

顧雲生的國籍，已經改到了桑扶國。

顧廷昊瞳孔一縮，他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六年前了。

所以，那個時候，顧雲生就已經表現出他的目的與野心了。只是他顧廷昊太蠢，全然沒有發現一絲端倪。

刷地一聲－－

顧廷昊突然拔出槍來，他用槍頂到顧雲生的太陽穴上，他聲音冷然，咬牙切齒：「顧雲生，六年前，你為什麼要對裴擎南進行暗殺，那一刻，你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我是為了你。」顧雲生沒有任何驚慌。

他了解顧廷昊，顧廷昊是一個十分冷靜的人，或者說，這麼多年的洗腦，他已經成功把顧廷昊洗成了一個十分冷靜，冷靜到面對任何事情都可以先想好得失想好後果的人。

所以，不管在哪種情況下，顧雲生都不會衝動對他開槍。

顧廷昊的槍緊了緊，抵緊顧雲生的太陽穴，他的語氣里充滿了威脅：「我不想聽到這個版本，換一個！」

「為了我們顧家！」顧雲生說，「裴家是當年建國之時的四大元勛世家之一。裴擎南又比你強，要是不幹掉他，你根本沒有辦法脫穎而出，沒有辦法坐到你想坐的位置。不能勝過裴擎南，你以後又憑什麼守護顧家。我早說過，這世上沒有純粹的商人可以一直在商界風生水起。沒有政界支撐的商業，商業只會成為大時代的犧牲品。」

「換一個理由！」顧廷昊的槍再緊了緊，他明白了，他突然都想明白了，顧雲生當年暗殺裴擎南的時候，正是裴擎南與他在部隊里競爭大校職務之時。

顧雲生就是怕裴擎南蓋過他，怕裴家壓顧家一頭，怕他現在的職務落到裴家人手裡，很多事情做起來就不方便，比如賣國，有裴家人坐鎮，他賣起國來怎麼可能方便呢？

越想，顧廷昊的臉色就越冷沉。

他不由地想到六年前的場景。

那時候裴擎南休年假，年假回去以後他與裴擎南就開始為了爭奪大校而各種文斗與武鬥。

文斗他略遜色，武鬥他竟破天荒地壓裴擎南一頭。

那是令他欣喜的事情，他以為自己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能夠險勝裴擎南了。

後來他發現裴擎南受了傷，是帶傷與他打。

原本他險勝了裴擎南，但是看到裴擎南一身的傷，他放棄了，他一向心高氣傲，一直視裴擎南為自己的頭號勁敵，一直想要超越裴擎南，他不願意勝之不武。

裴擎南成功做了大校，他申請調到了京區。

再之後，是四年前，他與裴擎南同時競爭一個職務，就是他現在的工作的前身。是他父親為他規劃的鍍金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