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急急地衝到陸鴻住的房間,傭人正在打掃房間。
陸澤墨看到陸鴻一直放在沙發里的背包不見了,他立即問:「陸鴻呢?」
「他走了啊!他說他有事要去歐洲了。」傭人說。
陸澤墨腥紅的眸子看著身側的陸永成:「爸,現在怎麼辦?」
「立即給他打電話!」陸永成一雙眸子也是猩紅的,他的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彷彿是自我安慰,也彷彿是在安慰陸澤墨,「也許他是去見道斯先生了,也許他是為我們求情去了,也許他和我們一樣,也是被蒙在鼓裡的。」
「我立即給他打電話。」陸澤墨說。
「好,快打!」陸永成催促。
陸澤墨便給陸鴻打了電話。
電話關機。
陸澤墨長長的嘆了一聲,說:「關機了。」
陸永成的眸光突然亮起:「關機了,說明他在飛機上,他可能真的去歐洲了,他去見道斯先生了。阿墨,看一下時間,看他什麼時間到那邊,掐了點給他打電話。」
「好。」陸澤墨應聲。
接下來,父子開始了度日如年的時光。
他們一分一秒地數著時間。
陸宅里一片陰霾,不知道誰走漏了消息,網路上開始傳陸氏與江鳥集團的合作項目出問題了。
陸氏立即壓制新聞,卻壓都壓不住。負面消息一個接一個。
爆陸氏其實內里是空的,帳務一片混亂,拖欠供應商的款項,早已經入不敷出了。
爆陸氏陸永成根本就沒有能力,要不是天妒英才,他弟弟陸永厚死了,陸氏根本輪不到他接手。
爆陸永厚之死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惡意為之,什麼天妒英才,老天爺又替人背了個黑鍋。
網上流言四起,傳得最多的,是陸氏將垮和陸永厚死亡之謎。
有人拋出一個引子,說陸永厚的死亡根本就不是意外。大家就紛紛猜測陸永厚的真正死因,本著誰受益誰加害的原則,要是陸永厚真的不是死於意外,那麼,最有可能害死陸永厚的就是陸永成。
陸永厚死了,他陸永成就可以得到陸氏了啊!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大家都傳陸永成為了得到陸氏害死了陸永厚,怕他侄子長大以後來複仇,所以乾脆連他七歲的兒子一起害死了。原本有人不信,但傳的人多了,大家就都信了。
一開始只是在網上傳,後來大家拜年,走親串戶的時候,就在現實里傳了。
三朋兩友坐在一起吃吃瓜果聊聊天,春節休閑的日子,最適合家長里短。
大家聚在一起就議論。
「哎,你們聽說了嗎?陸永厚啊,根本不是死於意外,是陸永成害死的啊!」
「不會吧?」
「怎麼不會?網上都傳開了。」
「網上的東西信不得的。」
「無風不起浪,這件事情,我看八成是真的。」
「什麼八成是真的,百分之兩百是真的。當初我還與陸家兄弟打過交道,陸永厚真的是個厚道的人,他有才,並且誠信為本。陸永成就是個滑頭,每天就想耍點小聰明,兄弟感情又不好。那時候陸永厚年紀輕輕就能力卓越,做了陸氏總裁,陸永成屈居副總經理的位置,什麼都要聽陸永厚的,他早就心理不平衡了。」
「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多少兄弟為了一點家財打得頭破血流。昨天看新聞,還有兩兄弟為了一頭牛弟弟把哥哥活活打死的。」
「就是啊,一頭牛都這樣,別說陸氏這樣的豪門巨產了。」
「人心險惡!」
「現在算是遭報應了,陸家在歐洲攤上了大事,要玩完了。偷來的東西,始終不長久的。」
「……」
陸永成父子一邊關注著網上的流言,一邊請人黑帖子,一邊等著陸鴻開機。
他們壓根不知道,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所有的流言都從網上發展到了現實里,大家都在議論著陸永厚的冤死。
甚至有人說,陸永厚死的那天,他還看到天都陰了,他當時正在陸永厚出事的那個地段,那裡當時還下了冰雹。
那時候沒在意,現在想來,哪是什麼冰雹啊,分明就是六月雪,死得冤啊!
可憐了他的兒子才七歲啊!
還有他老婆,多好的一個人啊,結果住了一輩子的精神病院。
也不知道是真的得了精神病,還是被陸永成控制在了精神病院。
太可怕了!
十幾個小時以後,陸鴻終於開機了,接電話了。
陸澤墨立即問陸鴻是不是去歐洲找道斯先生去了?
陸鴻給了他們肯定的答覆,他說是的,他就快要見到道斯先生了。
陸永成父子心裡又生出希望來,讓陸鴻一定要好好地與道斯先生溝通,一定要好好地幫他們說話,不管怎麼樣,請道斯先生與他們一起共同度過這個難關。
又過了幾個小時,陸鴻打電話過來,告訴他們,道斯先生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江鳥集團的損失也很重,這些損失,道斯先生明確表示了,一定要陸氏賠。
陸永成就變了臉,說當初合同就是有坑的,與約定的完全不同。
那端好像道斯搶過了電話,電話里就是一通嘰嘲哇啦的英文。
大意是:「你們瞎了嗎?什麼叫做合同有坑與約定的不同?當初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們做人還能講點誠信嗎?算了,講不講誠信都無所謂,按合同賠錢就行了。要不然,就等著被起訴,橫豎都是要賠的,不過被起訴影響更差一點而已。」
這算是明面上的徹底撕破臉了,陸氏父子更著急了。
黑客打電話來彙報,網上的流言根本壓制不住,這中間一定是有水軍造勢的,要不然,不至於他們黑不完。
陸氏父子眉頭死死地擰起來。
陸澤墨試探性地問:「爸,你說這是不是本身就是一個圈套?」
「什麼意思?」陸永成的臉色很不好看。
「這會不會是陸鴻與道斯先生一起串通故意來坑我們陸氏的?」陸澤墨猜測道。
陸永成猛地一拍大腿,臉色更難看了:「對,就是這樣的,我們太蠢了,竟然一直都沒有往這方面想。道斯先生我們才見過幾次?他再牛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我們竟然那麼相信他,這不正常,完全不正常。阿墨,當時簽協議的時候,我們還看過協議的對不對?」
陸澤墨點頭:「對,我們看過的。因為涉及的項目資金太龐大,我也從來沒有簽過這麼大的合同,所以當時看得格外仔細,合同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可是現在合同卻和我們之前看的合同不同了。這合同一定被人調包了。」
「陸鴻!」父子倆又齊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