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再嚴肅地問：「你的另一重身份到底是什麼？」

「爺爺，我真的不能說。」裴擎南不再綳著，湊近前來扶著爺爺。

裴老嘆氣：「你會把爺爺急死啊！」

「爺爺，身份不能說，有些事情我可以說。」

裴老眸光便亮了起來：「說說看。」

知道一些東西總比什麼都蒙在鼓裡強，興許知道一些東西他還能猜出一些東西來呢。

裴擎南說：「我沒有離開部隊。」

「嗯。」裴老應聲。

僅僅只是裴擎南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就足以讓他興奮餘生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

裴擎南又說：「我的編製仍然在部隊的，不過外派了，身份也比大校高一些。」

「好，好。」裴老一連兩個好字，他激動地緊緊握著裴擎南的手。

他又想到了什麼，問道：「是執行秘密任務吧？」

「算是。」裴擎南說。

裴老深吸一口氣，交代：「不管是什麼任務，孩子，一定要注意安全。爺爺一直希望你們有出息，希望你們報效祖國，希望你們光宗耀祖，但爺爺更希望你們平安，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會注意安全的。」裴擎南說。

「執行的是個什麼任務？」裴老忍不住好奇。

「爺爺，不能說的。」裴擎南笑。

裴老臉色就是一唬：「在爺爺面前還擺起譜來了？」

裴擎南笑。

裴老也笑，隨後臉色又沉下來：「去給爺爺鋪紙。」

「好。」裴擎南立即去給爺爺鋪紙。

鋪完以後又積極地替爺爺磨墨。

爺爺提筆在紙下寫下「安」字。

裴擎南看著這個字，突然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裴老望著墨汁未乾的「安」心，幽幽道：「當年，Z國還沒有徹底太平，你奶奶生下你爸爸的時候，我們便為他取名，單名一個安字，就是希望Z國平安，國人平安，我們家人平安。這麼多年的努力，總算是平安了。」

裴擎南站得筆直，聽著爺爺的教誨。

裴老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永久的和平的，和平是需要人去努力維繫的，就像一個家庭，和睦也是需要努力的。你還在部隊，爺爺覺得很欣慰，也覺得一切都圓滿了，爺爺惟願你們都平安。越是到了這個年紀，越是活得自私起來了，爺爺希望你們永遠都不要經歷戰亂，不要經歷危險。」

裴擎南笑：「爺爺您想什麼呢，現在這個和平年代，哪能輕易打戰呢？放寬心，不會有戰亂的。」

如今已經不是拼刺刀的年代了，真的戰鬥起來，也是兵不血刃。

裴老深吸一口氣：「不打戰當然是最好的。擎南啊，你要記住，要是真的遇到了危險，遇到了決擇的時候，你要多想想小北，多想想小北肚子里的孩子。」

「嗯嗯，我會的。」裴擎南保證。

所以，他才專註NQ，專註金屬基地隊員的訓練，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啊！

「把這個字裱起來吧，放到你辦公室里去。」裴老有些固執地說。

從前，他寫字都是從心所欲，從來不要求誰把字裱起來。

「好。」裴擎南拿著字離開爺爺的書房。

看到裴擎南離開，裴老在沙發里坐了下來，他突然又後悔了起來。

他突然想，也許擎南做一個銅臭的商人還好一些。

裴擎南回到房間，小北已經睡著了。

小北原本只是想要躺著休息一會兒的，結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看著小北熟睡的樣子，裴擎南眸光溫柔地笑了笑，他忍不住掏出電話來偷拍了幾張照片，再將手機收好。

他走近小北，俯頭在小北額上輕輕地吻了吻，他的手指再忍不住輕輕地摸了摸小北的臉。

小北換了個姿勢抱住被子接著睡，她似乎做了一個夢，一個甜美的夢，夢裡，四哥眸光深情地看她，俯頭親吻她的額頭，還伸手摸她的臉。

……

顧錦辰點開手機里的某個APP，裡面便傳來顧雲生的聲音：「質量，質量，質量！光有數量有什麼用？」

「他們還要休假？這些年來，哪一年休假了？到底懂不懂規矩？」

「我不是說了，今年顧氏的情況不太好，大家克服一下困難。」

「這麼點困難就克服不了？以往顧氏情況好的時候，哪年過年我不是給他們每人幾十萬？今年也不是完全沒給，只是縮減一部分，我也說了，等顧氏情況好起來，我會補償。」

「呵，知道我現在急缺高質的病菌，所以故意卡我脖子？」

「好，很好，不願意乾的統統滾出研究所，我還就不相信了，這麼多錢我還找不到合適的人。讓他們統統給我滾蛋。」

「薛達，讓他們滾！」

顧錦辰臉色驟然一變，薛達？

當初他被大哥顧廷昊停了經濟來源，後來有人找到他研製生物病菌，那個負責人正是薛達。

所以，他當時所呆的那個葡萄莊園里的生物研究所，其實是顧雲生的？

並且，顧廷昊也是知情的？

要不然，怎麼可能那麼巧，正好顧廷昊停了他的經濟來源，薛達就找到他了。

哈哈，他們瞞得真好啊，把他當成個傻子，玩得團團轉，哈哈！

顧錦辰笑了，笑得很瘋狂，整個房間里都充斥著他的笑聲。

他眼眶突然紅了，隨即他咬了咬牙，接著笑。

他為什麼還會難過，為什麼？為什麼？

明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他為什麼還要難過？

他從來都不是顧家人，為什麼要難過？

門口傳來顧廷昊冷沉的聲音：「發什麼瘋？」

顧錦辰看向門口，接著笑：「大哥，我看了個笑話，真的太好笑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笑的笑話？」

顧廷昊嫌棄的眼神里夾雜著一點狐疑。

顧錦辰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說：「一頭母牛與公牛離婚，離婚後嫁給了大象，與大象沒有相處多久合不來，又離了，公牛與母牛復婚，一晚過後，公牛對母牛說，你牛B大了。哈哈哈，怎麼會有這麼好笑的笑話。」

顧廷昊一臉嫌棄，無語的神情看一眼顧錦辰，看他笑得像個傻子一樣，他轉身離開了。

顧廷昊一走，顧錦辰笑容便驟然收斂，他的眸子里，只剩下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