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越等得久，顧錦辰心裡的期待就越多。

他養的這些人也養了兩年了，能力都很不錯。

在下高速的位置截人是最有利的，那個地方車速降了下來，車流也降了下來。

正常人在高速上駕車行駛了很長一段路以後，一下了高速整個人都會放鬆下來。

放鬆疏忽才是他們最好下手的時機。

裴擎南身邊最能打的人要數何恿，但是何恿不在裴擎南身邊，他們又只是回景城去過年，不可能做太多的防範準備。

顧錦辰越想便越信心滿滿，他緊張地搓著手，期待著把小北截過來。

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理論上來講，從他安排到裴擎南一行下高速只要半小時。

現在過去一個多小時，早該截下來了。

是因為截了人以後被對方阻攔，所以現在還在打鬥的過程中？

顧錦辰又抬手看了看時間，手錶彷彿停止跳動了一般，奇慢無比。

他覺得自己又再等了很久很久，結果時間才過去兩三分鐘。

他想要直接打電話詢問情況，又怕他們正在截著小北生死時速地離開，他的電話會對他們造成影響。

顧錦辰在房間里踱起步來，一個勁地走來走去。

越走越緊張，他又走到窗邊放眼望著梅花。

他一隻手緊緊地握在窗棱上，他滿腦子都是小北。

初見之時，她穿著很大的校服，像個沒有發育成熟的少女。

那時的她，頭髮還沒有特別長，比波波頭長那麼一點點，齊耳，頭髮往裡捲曲著，烏黑的眼睛晶亮得彷彿要將她吸附進去。

後來見小北上形體課，在舞蹈室里穿著緊身的衣服，他才發現，原來她的身體緊實得要命，並非發育不良的少女。

她前凸后翹身形玲瓏有致，她完美的身材讓他周身的細胞都瘋狂叫囂，那一刻，他匆匆離開，他覺得自己太過陰暗太過齷齪。

後來見她，是在校園的林蔭道上。

秋風寒涼，楓葉紅了，她拿著楓葉拍照，對著鏡頭笑得像一束光，那樣的光芒，可以溫暖他的整個深秋。

後來，他不自禁地去製造偶遇，他們認識了，漸漸成了朋友。

他努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在她面前，他努力去學習哲學……

他以為她是喜歡他的，他以為她會像陽光一樣靠近他溫暖他的……

一切，都因為裴擎南這個變數。

積雪壓在梅枝上，梅枝傲然挺立。

顧錦辰滿臉遺憾與慍色，不要緊，過去的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未來他一定可以與小北生活在一起，一定可以，他們還會有孩子，有很多孩子。

他會用所有的愛來疼愛每一個孩子，絕不會厚此薄彼，他會做一個好丈夫，會做一個好爸爸。

他一定會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快樂，一定會！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心臟抑制不住狂跳起來，他迅速接起電話，語氣急切：「怎麼樣？把小北帶出來了嗎？」

下屬沒答。

「怎麼樣了？我問你話。」顧錦辰聲音冷沉。

「先生，行動失敗了。」下屬語氣裡帶著頹廢。

顧錦辰氣得大罵：「廢物，一群廢物。」

他甚至忍不住對傢具下手，他的腳狠狠地踢向椅子。

實木的椅子被他踢得飛了出去，與地板擦出吱吱的聲響，之後砰的一聲擠在牆上。

可見他是氣狠了，力度極大。

下屬立即為自己辯白：「先生，對方做足了充分的準備，您還記得阮小米嗎？」

顧錦辰對著電話咆哮：「我管什麼阮小米還是元大米，為什麼每次任務失敗都只知道找借口？今天這麼周密的布署為什麼還會失敗？你們都在做些什麼……」

「我們一切都是按計劃做的。」下屬說，「阮小米那個女人真的很厲害，先生，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女人可能是國際保鏢。」

顧錦辰氣得咬牙切齒：「一群廢物，自己失敗了就找這樣低劣的借口，就算是國際保鏢，你們人少嗎？三十多個人，我說了除了不傷小北以外，可以不擇任何手段，費了這麼大的精力部署，你們現在告訴我失敗了……」

顧錦辰越說越氣，他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握著電話的手也氣憤地收緊，骨節泛白，發出咔咔的聲響。

他憤然道：「下高速之前我就讓你們布置了卡點，一下高速就攔截截人，那麼好的機會，你們告訴我失敗了？」

他氣得聲音驀地拔高：「是覺得我給你們的酬金太少了？我是怎麼許諾你們的，每人先給一百萬，只要成功截到小北，後續再每人追加五百萬。這樣的酬金，你們覺得少了？啊？還是覺得我是沒有信用的人？我曾經許諾給你們的東西，哪一項沒有兌現？啊？」

下屬被訓得不敢說話。

顧錦辰聽到下屬辯解的時候十分生氣，現在下屬不吱聲了，他更生氣了，他恨不得將電話甩出去。

可是不行，他還想要再繼續掙扎，他滿腦子都是小北。

他迅速做了個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他厲聲問：「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們已經走了？你們現在立即繼續攔截，從下高速的位置到景城還有至少半小時的車程，你們還有機會的。就算到了景城市內，你們也依然有機會。甚至是到了裴宅門口，你們都有機會。」

顧錦辰眸光如炬，聲音里透著志在必得：「我說了，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任何手段，只要小北完好，只要截到小北。」

「先生，我們打不過對方。對方完全是有備而來的，阮小米並不是單槍匹馬，她帶了很多人，他們的人個個都是專業的，就像打手轉世……」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就算他們能打，你們也派人給我拖住了，分頭行動，一邊讓人拖住他們，一邊讓人把小北帶走。」

「先生，為了不讓他們逃走，我們已經製造了連環撞車案，交通完全癱瘓了，沒辦法帶走了。」

「走路，聽到了嗎？截到小北以後，立即狂奔。」

「走路走不快啊！」

顧錦辰又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再跑不快還能比裴擎南那個廢物慢？」

裴擎南之前中了病菌，就算解了菌身體也不會那麼快復原，何況，他體內還有另一種慢性的病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