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只是過去幾個小時的時間，供應商們彷彿一個個都變成了硬石頭，怎麼都啃不進去了。

供應商好像統一了口徑，不管顧氏高管怎麼提漲價，怎麼許諾給股權，他們都毫不鬆動，一個個堅定地要求解約，他們會按約賠償違約金。

顧氏高管們又曉之厲害關係，告訴他們要是真的解約，顧氏也不會念舊情，會把他們解約中途撂挑子的事情在整個商界公布。一旦公布了以後，只怕他們很難再做別的集團的供應商，畢竟沒有哪個集團願意使用這種不靠譜會中途撤場的供應商。

按理說，這種事情供應商會害怕的，事實卻沒有。

供應商們一個個都表示自己會承擔後果。

顧氏高管們想不通，詢問供應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到底是誰許諾了他們好處？讓他們這麼堅定地要解約？

供應商是啃不動了，他們當然是想要打聽一下，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去顧錦辰那裡彙報的時候，也好說說具體難度。

知道對手是誰，他們說的時候也好推卸責任一些。

對手太強硬，他們辦不成事，罪名總是要輕一些的。

供應商們一個個閉而不言，只提要解約的事，並且在電話里說清楚，從掛斷電話開始，他們就不再供貨了。至於違約金，他們會按照約定，一簽訂解約協議，就立即支付。

顧氏的高管們，一個個又蛋疼了起來。

現在麻煩大了，新供應商找不到，舊供應商要斷貨。

天寒地凍，大家都等著過年，顧氏還在趕工期。沒有貨，拿什麼趕工期？

顧氏高管一個個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現在怎麼辦？」

「唉唉唉，能怎麼辦啊？勸不動，只能解約。」

「解吧，現在解了讓他們立即把違約金賠償到位，前幾天電話里彙報的時候，顧總也在電話里說了，要撤走就趕緊滾，讓他們把違約金立即打到位，顧氏不愁找不到供應商。」

「此一時彼一時啊！現在我們大家也都看到了，根本就找不到供應商啊！」

「而且，電話里說的話能作數？」

「有誰錄音了嗎？顧總說的那些話，有錄音的嗎？」

「我錄音了！」有人舉手。

「太好了，到時候給顧總聽聽，就說是他的安排！」

「我可不敢。」

「可別干這種蠢事，是不是傻？拿錄音去打顧總的臉，顧總也許原本沒想開除誰，一被打臉了，他指不定一個個全部給開除了。」

「有道理，那怎麼辦？」

「再努努力，勸一勸舊供應商，找一找新供應商，實在找不到，我們集體去挨批吧，說好了，一會兒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讓顧總把心裡的氣出了，也許就沒事了。」

「是的，實在是有事，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唉！」

顧氏高管們一個個唉聲嘆氣。

十幾年了，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挫敗。

也有新入職的年輕高管，一直擰眉不語，心裡也是不太舒服的。一開始覺得顧氏如何如何高大上，上市公司，帝都前三，管理系統各各種科學完整。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應急能力太差了，法務部業務能力也太差了。要是當初法務部上點心，違約條款寫得更細一點，今天就不至於受制於人。

不過，這些話也只敢在心裡想想，在顧氏一些老資歷的高管面前，新人是沒什麼說話資格的。

眾人商議以後，繼續做最後的掙扎努力。聯繫新供應商，好話哄著舊供應商。

結果無一例外，新供應商表示要過年了，他們不接業務，更有甚者連電話都不接。

舊供應商有的說話很客氣，但不願意繼續履約。有的說話很不客氣，催促趕緊解約，他們打了款以後好清清靜靜地回家過年。

顧氏高管們長吁短嘆，只好相約去顧氏找顧錦辰彙報。罵就罵吧，橫豎是免不了了。

顧錦辰得知大家都失敗了，沒有一個人成功，包括農戶那邊，連他昨晚親自製定的方案都沒有成功，農戶們紛紛表示，他們的孩子會立即從顧氏離職，未來，也再不會進入顧氏工作。

啪——

顧錦辰氣得直接將一份文件狠狠地扔在會議桌上，他憤怒的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這些個蠢貨，刁民！」

「以前抱顧氏大腿的時候，一副諂媚討好的嘴臉，現在有錢了，硬氣了。呵，好，很好，以後他們不要有求到顧氏的一天！」

「現在有後路了是吧？好，很好！要解約是嗎？立即讓他們解約，讓他們立即把違約金打到位。然後通知人力資源部，所有解約者的家屬檔案一律挑出來，讓他們通通離職，讓他們自己離職，公司不會補償一分錢！」

「是！」各高管聞聲，立即應聲。

同時也在心裡鬆了口氣，顧錦辰雖然發了脾氣，但好歹沒有拿他們怎麼樣。

於是一個個去處理違約金的事情。

很快，顧氏便收到一筆筆的違約金。

財務總監不知情，收到各種款項，立即過來向顧錦辰彙報：「顧總，今天收到很多筆到帳，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又開展新項目了嗎？」

「滾，廢物！」顧錦辰氣得直接抄起桌上的筆筒就砸向財務總監。

啪的一聲，筆筒砸到財務人員的額角，再掉到地上，碎開來。

財務總監的額頭頓時血流如注。

他伸手一抹，一手的血紅，他眸子里迅速閃過怨恨的光芒。

十年的忠心，換來的就是如此相待。現在還有利用價值尚且如此，以後沒有利用價值了呢？

前幾天過來找他的人沒有說錯，顧氏現在換了人，一切輝煌就都只是表象，再不會有從前的和諧安定了。

現在正是他們重新選擇的最佳時機，趁著顧氏還很輝煌，出去求職別人都會高看一眼。

一旦顧氏真的倒了，再出去求職，別人只會說那個公司就是被你們這些人做垮的。

到那個時候，所有的選擇主動權也都交到了用人集團的手裡。

電話突然響起，財務總監瞟了一眼，他立即捂著額頭退了出去，走到飲水間壓低聲音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端的人語氣緩和：「何總監，您考慮得怎麼樣了？我這邊優先考慮您，要是您確實沒有離職的意向，我這邊就讓別人入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