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琰抬眸看向門口，小北被裴擎南拖出去。

小北的手用力地扳著門，還在壓低聲音與裴擎南理論著什麼，雖然聽不清小北的話，卻能看到小北一臉較勁的神色。

裴擎南與小北之間的關係這麼不好？

迅速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司徒琰將照片發給了木野。

附了一句話：小北與裴擎南矛盾日深。

隨後木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怎麼看到小北了？」

司徒琰儒雅地笑，聲音一慣的雲淡風輕：「我在R國看地皮和樓盤，正好陸鴻與裴擎南一起考察項目，小北也過來了，我就約了小北一起吃飯。」

木野心情很好：「看到秦小北與裴擎南的關係不好，我就放心了。」

「是啊！」司徒琰附和，又笑著說，「先生不必擔心小北與裴擎南關係會好，她現在留在裴擎南身邊，無非是為了替她父母報仇。」「嗯。」木野應聲，「我只擔心她會知道一些事。」

司徒琰淡定地笑說：「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種仇恨，一輩子都過不去。」

「嗯。」木野滿意地應了一聲。

司徒琰雙眸微眯了一下，又笑著說：「小北就算對裴擎南有感情，心裡也會有負罪感。越有負罪感，就越會想要從裴擎南那裡得到更多的感情回應。一旦裴擎南沒有及時回應，小北心裡就難以平衡，失去平衡以後，兩個人的關係只會越來越差。裴擎南會覺得小北無理取鬧，小北會覺得裴擎南不如從前。」

「司徒你總是能夠如此細膩地洞察人心。」木野在電話里笑，「那麼，你看看我接下來心境會如何變化？沒有得到晶元卡，我會如何？得到晶元卡以後，我又會如何？」

司徒琰眸光閃了閃，笑著說：「我不敢揣測！」

「哈哈，你我幾十年的朋友，你不必顧忌，想到什麼便說什麼。說錯也不要緊，就當是閑聊。」木野大笑。

司徒琰眸子里迅速閃過厭惡的光芒，他說道：「先生一直為著大業步步經營，要是有一天大業既成，坐上寶座，先生自然會比所有人都更珍惜那個位置。」

「嗯，要是大業不成呢？」木野又問。

司徒琰眸光再閃了閃，想了想，他說道：「有志者事竟成，先生為大業努力了二十年，沒有不成之理。」

這話算是個馬屁，還是個木野非常喜歡聽的馬屁。

木野笑意已經掩不住了，隔著電話都能夠感受到他的高興。

但他還是問道：「要是不成呢？這種事情，未成之時，誰也說不準。」

司徒琰笑說：「以先生的性子，要是不成，必會繼續努力，直到成了為止。所以，沒有不成之理，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哈哈哈！說得好！」木野心情大好。

司徒琰眸底的嘲諷更濃。

事情會成嗎？當然！

若不成事，若不讓他觸碰到那個寶座，又怎麼能讓他感受到什麼是天底下最美的事？

不讓他先擁有，又怎麼能夠在他失去的時候給予他最沉痛的打擊？又怎麼能徹底擊潰他的心理？怎麼能讓他感受到世間最大的痛苦？

木野努力了二十年，他又何嘗不是苦心經營了二十年？

終於，快了吧？

織了二十年的網，早已經精疲力盡。不過想到很快就可以得償所願，也就又有了充沛的精力了。

……

餐廳外。

裴擎南將小北拉出去便立即攔了一輛車，將小北塞進了車後座。

車子一駛離餐廳，小北與裴擎南的臉色都變得不同。剛才鬧彆扭的狀態一消而散。

裴擎南眸光灼熱地望著小北，雙眸微眯：「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小北搖了搖頭：「沒有！」

「嗯。」裴擎南應了一聲，握著小北的手，「什麼也別想，我帶你去吃飯。」

他猜小北一定沒有吃飽。

小北搖了搖頭，隨即將頭靠在裴擎南的大腿上，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她問道：「你怎麼找到我了？」

裴擎南伸手揉了揉小北的頭：「先答應我一件事，我再告訴你。」

「什麼事？」

「告訴你真相，你不能生氣。」

小北動了動，仰面躺在裴擎南大腿上，白了裴擎南一眼：「我是那麼小家子氣的人？」

裴擎南笑了笑，再忍不住伸手寵溺地揉了揉小北的頭。

「說吧。」小北語氣里透著一股女王范。

裴擎南的眼神看向小北的腳踝，冬天天氣冷，褲子遮住了她腳上的鏈子。

看裴擎南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腳踝上，小北頓時反應過來，騰地爬起來，眼珠子瞪得老大：「你……你送給我的鏈子里有定位追蹤器？」

看小北震驚又怒目相視的神情，裴擎南只得硬著頭皮應：「嗯。」

當初定製這條鏈子是因為懷疑小北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他，也是因為看小北曾經那條帶著鈴鐺的，一走路就叮叮噹噹的鏈子實在是不怎麼舒服，所以才定製了那條鏈子。

定製鏈子的過程有點長，當他拿到鏈子的時候，心境已經與最初定製鏈子的心境不同。

替小北戴上鏈子的那一刻，就想著要一輩子拴著她。

「裴擎南，你個混蛋！」小北瞪著裴擎南。

「說好了不生氣的。」裴擎南立即伸手過來拉小北。

小北拍開裴擎南的手，把他的手拿開，再擁著他的腰，將他的手放到自己肩上，怨念道：「那一天，你給我戴上鏈子，說一輩子都不許摘下來，我還以為你想要和我一輩子，結果你個混蛋是想要監視我。」

「嗯，監視你一輩子，讓你一輩子在我的視線里。當初的方式有些不對，但那個時候……」裴擎南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小北捂住了嘴。

裴擎南稍俯頭望著小北。

小北眸光灼灼地望著裴擎南，語氣認真：「那個時候，愛上我了嗎？」

「嗯。」裴擎南應了一聲。

「沒有騙我？」小北看緊裴擎南。

「沒有！」裴擎南眸光灼灼地望著小北。

小北突然就笑了，笑得心滿意足，她伸手戳一下裴擎南，聲音壓得很低：「那個時候，我也挺喜歡你的。」

裴擎南揚起唇角，擁著小北想吻她，司機突然轉過頭來問：「二位到哪裡？」

小北立即將臉埋在裴擎南懷裡，不讓司機看到她的臉。丟人啊！

裴擎南全程揚著笑臉，懶得搭理司機，愛到哪裡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