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一座山巒上,似乎卧著一個人影。
緊接著,人影動了動,裴擎南再看向陸鴻胸前的紅點,紅點已經對準了陸鴻的心臟。
心裡暗道不好,裴擎南一把將陸鴻推開,厲喝了一聲:「小心!」
陸鴻被裴擎南推倒在地。
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槍響。
靜寂的夜裡,槍聲格外刺耳。
陸鴻瞳孔驟然一縮。
要不是裴擎南,他剛才……也許已經掛掉了。
他實在是太不小心了,在和平的世界里呆得太久了,都快要忘記偷襲這種事了。
幾乎是槍聲響起的同一時間,十幾個黑衣人迅速沖了過來,一個個手裡握著匕首對著裴擎南和陸鴻就不要命地刺過來。
裴擎南因為推開陸鴻,手臂被人劃了一匕首。
陸鴻一把將裴擎南拉開,他掃膛腿,左勾拳,再右手握著匕首毫不客氣地刺回去。氣勢比剛才更兇猛了。
裴擎南站直身體,眸色冷厲地射向黑衣人。
他與陸鴻的打法完全不同,他直接無視那些匕首,直接握著匕首與對方的匕首硬碰硬。
叮——
匕首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對方一個黑衣男人的匕首竟然被裴擎南的匕首震斷了。
裴擎南的左側,兩個男人圍攻了過來,一個用匕首攻裴擎南上身,一個攻下盤。
裴擎南一匕首刺出去以後,飛起一個鞭腿踹出去。
兩個男人,一個被他劃了一匕首,另一個被他直接踹飛了。
同時,那個被他踹飛的男人在他的小腿上劃了一匕首。
腿部傳來一點刺痛感,裴擎南冷嗤了一聲。
這種小傷,他從來都不放在眼裡。
因為剛才響了槍聲,很多帳篷里都出現了騷動,一個個帳篷里開始有人驚恐地鑽了出來。
有的人甚至連鞋子都沒有穿,就光著腳鑽出了帳篷。
十幾個黑衣人見有人出來,交換了眼神以後,迅速攜著受傷的同伴離去。
裴擎南和陸鴻站在原處,並沒有動作。
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對於這樣的窮寇,他們從來都不會追。
因為,對方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下次總還會再來的。幕後的人,也不可能一直藏在暗處。
看著黑衣人離去,裴擎南與陸鴻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幾乎是同時開口:「以後注意安全!」
兩個人又同時挑了挑眉,隨即相視一笑。
陸鴻再鄭重地說:「剛才的事情,謝謝!」
「客氣!」裴擎南毫不在意。
陸鴻說:「我欠你一條命,以後有事只管開口!」
裴擎南挑眉:「沒有那麼嚴重,不過舉手之勞!」
「剛才要不是你,我命已經沒了。這種事情,我希望永遠不要在你身上發生。但是,以後有事還是希望你能開口,我不想欠人情。」
「就當我是替小北還的吧。這麼多年,謝謝你對小北的照顧!」裴擎南說。
陸鴻笑了笑,點點頭:「你這麼說,那好吧。未來,你護好小北就好了,我欠你的人情,我們兩清!」
裴擎南再挑了挑眉,他喜歡這種兩清。
兩個人隨後分別鑽進了帳篷。
至於別人的交頭接耳和議論紛紛,他們盡數拋諸腦後,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
裴擎南正要鑽進帳篷,小北正準備出來,看到裴擎南,她立即上上下下地看他:「發生什麼事了?剛才為什麼會有槍聲?你有沒有受傷?」
裴擎南立即鑽進帳篷,將帳篷拉上,不讓風透進去,他說:「沒有,我怎麼會受傷?剛才看到有人打架,大概是他們開的槍,現在沒事了,我們睡覺。」
「真的沒事了?」小北再眼神上上下下檢查裴擎南。
她鼻子嗅了嗅,感覺有血腥味,她臉色陡然一變,立即打開帳篷燈。
帳篷里陡然變得通亮,兩個人都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燈光。
裴擎南率先適應了以後,立即要鑽進被子里。
小北一把拉住他,聲音嚴肅:「等一下!」
「怎麼了?」裴擎南故作不經意。
小北臉色一沉:「你受傷了?」
「沒有!」裴擎南笑。
從來沒有哪次受傷如此心虛,在小北犀利的眼神下,他的笑容都顯得有些不自在。
「你受傷了!」小北的語氣變得更嚴肅,也更肯定。
「沒有啊!」裴擎南笑得越發不自在了。
他再往被子里鑽。
小北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聲音一厲:「不準睡!」
「我真的沒有受傷。」裴擎南堆著笑臉,他不想靠近小北。
小北見裴擎南不過去,爬過去就拽住裴擎南的褲腳。
褲腳處,有一道口子。
小北生氣:「沒有受傷,這是什麼?」
裴擎南看小北一臉生氣的樣子,他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心虛地說:「就是剛才打架的時候不小心被劃了一下,褲子劃了個口子,人沒事!」
「沒事是嗎?」小北板著臉,生氣的眼神射向裴擎南。
「嗯,人沒事!」裴擎南伸手過來要摸小北的頭髮。
小北生氣地啪一聲拍在裴擎南的手上。
「別生氣,以後我不會再打架了!」裴擎南說。
「我說了不讓你打架了嗎?」小北厲聲,「把褲子脫下來!」
她眉頭蹙得死緊,這麼重的血腥味,一定流了不少血。
幸好這是劃在小腿上,要是劃在別的重要的地方,她都不敢想像。她暗怪自己今天晚上睡得太沉,竟然完全失去了應有的警惕性,打鬥聲都沒有聽到,直到槍聲響起才醒過來。
「褲子脫了!」她再厲聲說。
裴擎南猶豫:「別脫了吧。」
主要看小北這樣的眼神,他怕一會兒小北看到傷口難受。
其實這樣的小傷口,真的沒什麼事,連葯都不用上的,流一點血,要不了幾天就好了。
流血也未必是什麼壞事,用呂品的話說,要是人能夠時不時地流一點血,反而會促進肝功能的造血功能,對身體有益無害。
「脫了!」小北聲音更厲。
裴擎南無奈,只得把褲子脫了。
小北看到裴擎南小腿處的傷口,臉色難看得滴水。
傷口至少有十厘米長,深度也有幾毫米,流了不少血,全部粘在一起了,現在都已經幹掉了。
「這叫沒受傷?」小北眼神射向裴擎南,要多嚴肅有多嚴肅。
「只是小傷,不要緊的。」裴擎南說。
小北沉著臉,不說話,想到裴擎南背包里背了紗布以及常用的藥物,她立即爬過來拉過背包,在背包里搜索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