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背著帳篷爬山的，還有陸鴻和陸雨汐。

陸鴻說陪陸雨汐去越山看雪，陸雨汐很高興，她提議在山頂露營一宿，明天一早起來就可以看到雪山上的朝陽，那樣的景色，一定會很美！

陸鴻答應了，背著兩個背包上山。

在山腰的時候，陸鴻看到了在他們前面的小北和裴擎南。

陸雨汐也看到了，她有些小興奮，伸手指著前面：「秦小北在那裡啊，我們要不要過去打招呼？」

陸鴻拒絕了：「不了，別打擾他們！」

陸雨汐望著小北的方向，笑著低聲說：「是啊，別打擾他們了。」

真是羨慕這樣的美好，不知道自己未來會不會過得幸福？

兩個人繼續往上爬，陸鴻從包里取出礦泉水遞給陸雨汐：「喝點水！」

「謝謝！」陸雨汐道謝以後毫不矯情地接過，咕嚕咕嚕大口喝水。

陸鴻取另一瓶水喝了小半瓶。

「累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陸鴻問道。

陸雨汐笑著搖頭：「不累啊，這才剛剛熱身。」

她的體力其實很不錯的。

在非州支教的時候，他們曾經頂著酷暑在太陽底下徒步了二十公里。

那一次，一路暈倒了好幾個同學，她都沒什麼事。

「那就繼續往上爬。」陸鴻說。

兩個人便繼續往上爬。

「要照相嗎？」陸鴻問。

陸雨汐搖頭，隨後又點點頭：「好啊！」

實在是不想錯過了這麼美的風景，也不想錯過陸鴻為她拍照的機會。

也許回國以後，他們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你看看喜歡哪裡？我給你拍！」陸鴻說。

陸雨汐便去找小景點。

越山上已經有很多人了，不太好找無人區。

只能盡量找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拍照的時候注意角度，儘可能地避開人群。

陸雨汐很快找了一塊雕成國際象棋盤的石頭，她跑到了石頭後面，扶著石頭從後面探出頭來，一臉俏皮的樣子。

陸鴻看陸雨汐找好了景點，他立即拍照。

拍了幾張以後，陸雨汐笑說：「我還想再拍幾張。」

實在是看到了更好的風景。

陸鴻笑著點頭：「今天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陸雨汐心頭狠狠一顫，瞬間有一種被寵愛的幸福感。

她再深看了陸鴻一眼，立即去找地方拍照。

她在一棵雪松前拍照，伸手輕拉著一枝雪松，松枝上的雪便簌簌落下來。

陸鴻立即抓拍。

突然，他看到鏡頭裡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顧錦辰從鏡頭裡走過。

他拿開手機，便看到顧錦辰穿著黑色的風衣戴著鴨舌帽和墨鏡、口罩，雙手插在兜里，走得飛快。

擰了擰眉，陸鴻望著顧錦辰消失的方向，再給裴擎南發了條簡訊：異國他鄉，注意安全！

顧錦辰對小北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所以，顧錦辰不太可能會傷害小北，但是裴擎南，可就說不準了。

「怎麼了？」見陸鴻不拍照了，陸雨汐立即走了過來，也朝著陸鴻望的方向看過去。

陸鴻收回視線：「沒事。」

「嗯。」陸雨汐應了一聲，再往陸鴻剛才看的方向看了看，什麼也沒有看到，她收回視線。

陸鴻說：「繼續照相吧。」

「要是你有事的話，先辦你的事吧。我們或者找地方一會兒匯合，或者我下山回酒店，現在溫度不是特別低，還在下雪，路挺好走的，我一個人回去可以！」陸雨汐說。

「沒事，剛才發簡訊給朋友了，我們接著照相。」陸鴻說。

「那好吧，我過去！」陸雨汐便又回到松樹前，拉著另一枝松枝，輕輕一抖，白雪簌簌落下，十分靈動。

陸鴻立即抓拍。

「我們接著爬山嗎？」拍完照，陸雨汐跑過來問。

「嗯，有好風景的時候我給你拍照！」

「好啊！」陸雨汐笑得一臉甜美。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在半山腰上吃了麵包，兩個人又繼續往上爬。

陸鴻有意識地盡量離小北近一點。

這種感覺仍然如當初在組織里訓練一樣，時時關注著她的後背，不讓她被人偷襲。

幾次撞到陸鴻看小北時那難掩的深情，陸雨汐突然明白為什麼陸鴻要在R國長駐了。

一個人的心，就只有那麼大。哪怕選擇放手祝福，看到她在眼皮子底下愛著另一個男人，她的一笑一顰都只為另一個男人，仍然是會心痛和難過的。

就像她，明明想要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想到家裡的情況，她願意放手去祝福。

不過，前提條件是真的不要再經常見到，要不然，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突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笑了笑，她對陸鴻說：「我們走快一點吧？」

走快一點，就隔得近一些，他就看小北看得更清楚。

她發現了他喜歡小北的秘密，她不會說的，永遠都不會說。

「嗯。」陸鴻應了一聲，兩個人走得稍快了些。

但是仍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下午四點多鐘，兩個人爬到了越山之巔。

越山之巔，人流比山腳和山腰的人流少了很多。

畢竟這世上能夠堅持的人不太多。

爬上來的人，有很多都是沖著越山上的蛾子洞來的。

大家都請了香火去蛾子洞拜神。

陸鴻也提議去拜一拜：「來都來了，要拜一下嗎？」

「好。」陸雨汐點了點頭。

拜一下神挺好，求神靈庇佑身邊的人平安健康，一生幸福！

陸鴻去請了香，將一把香遞給陸雨汐：「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你不拜嗎？」陸雨汐稍詫異。

是他提出來的拜神，她以為他要拜的。

陸鴻搖頭：「我不信神！」

他只信自己！

如果求神有用，他願意磕破自己的頭。

七歲那年，他也的確這麼幹了。然而，並沒有用。

在海上漂浮，後來被人救起。

他對著天空磕頭，請求神靈把他的父母還給他，神靈沒有任何回應。

時光啊，像飛逝的火箭，嗖地一下，他已經快到了而立之年。

然而，神靈並沒有把他的家人還給他。

他那支離破碎的家，依然支離破碎。

他的父親，在他七歲那年死了。

他的母親，在他七歲那年住進了精神病院。

他，也許將註定一生孤苦無依。

神靈，他再也不信了。

陸雨汐進去了，陸鴻走到山崖邊上，望著遠處層層疊疊的山巒，頓覺自身更加渺小。

轉過身來，突然見到熟悉的黑色風衣自眼前掠過，很快走進了蛾子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