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樣的話，一起去！」季光耀說。

兩個人便一起送季律去醫院。

季律躺在擔架上，眼巴巴地看著季光耀。

看到他跟著上救護車了，他才放下心來，把微昂起的頭落到枕頭上。

夏清心細，看著兒子這樣，特別不是滋味，但她什麼也沒有說。

人要學會知足，季光耀給了他們母子這樣平穩的生活，已經足夠了。

救護車停下以後，醫生便急急地將擔架往醫院裡抬。

季光耀和夏清也一起跟著醫生走。

從電梯里出去，正好看到白芷和小北站在電梯口。

季光耀愣住了。

夏清見季光耀神情不對，也看過去，一眼便看到白芷。

她眸光微閃了一下，突然有些明白，季光耀為什麼會選擇與她在一起了。

她長得和面前的女人，真像！

「媽，我們先去買吃的吧，擎南可能中午飯都沒有吃。」小北拉著白芷說。

白芷第一眼看到夏清的時候，她也愣了一下。

怎麼會有和她長得這麼像的人？

她微低頭看向擔架上的孩子。

季光耀不敢看白芷的眼睛，卻還是尷尬地說道：「我兒子，季律！這是夏清！」

「你好！」夏清同樣不敢看白芷的眼睛。

「你好！」白芷說。

小北看著媽媽這樣，心痛地拉著媽媽：「媽，我們去買吃的，擎南一定餓壞了。」

白芷微微笑著應：「好。」

兩個人便避開季光耀幾人。

出了電梯以後，小北挽住媽媽的手，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反而白芷先開了口，她笑著說：「我沒有難過！只要不是吳馨，不管是誰，我都不難過！」

小北看向媽媽。

白芷平靜地說：「當年的事情，不止是季光耀一個人的錯。之所以發生那樣的事情，我身上也有很多原因。

當初你失蹤了，我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狂躁，每天都會瘋狂地出去找，我不止自己找，我也要求他找。

我每天會趕在他下班之前回來，他一下班回來，我就會衝過去問他，有沒有你的消息？

他告訴我沒有的時候，我就會沖他發脾氣，會質問他為什麼自己的女兒都沒有找到還有心思上班？錢就有那麼重要？」

苦笑了一下，白芷接著說：「沒有管理過一家公司的人，是不會知道什麼叫身不由己的。沒有管理過公司的人，都會覺得企業家就是為了賺錢，他們的辛苦都是因為他們貪圖更多的錢。不想辛苦，把公司關了就好了。

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簡單。一旦把一個公司做起來以後，你就有了責任和使命感。你不止要對自己負責，你還要對你的員工和客戶負責。

就像Apr。全球那麼多分工作室，全球那麼多設計師和工作人員。如果我關閉Apr。將會有多少人失業？將會有多少人失去舞台？將會有多少人離開設計師這個職業？」

小北挽著媽媽的手，靠在媽媽的肩頭，媽媽能釋懷就好。

白芷說：「有些事情，要自己親身經歷才會理解。我無法原諒吳馨，是因為她太沒品。明輝去世，我體恤她喪偶，經常安慰她，幫她照看季雨薇。結果，她卻恩將仇報爬上我老公的床。

當然這種事情主要錯在男人，要是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不管怎麼說，只要不是吳馨，是誰都好吧。到了這個年紀，早已經看淡了。小北，媽媽有你，這輩子已經足夠！」

「媽媽，我愛你！」小北說。

「媽媽也愛你！」白芷笑得寵溺。

拍了拍小北的手，她又說：「別管別人的世界是否複雜，你只要遵照自己的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你想要認他的話，我會很高興的！因為，這世上會多一個人愛你！」

孩子，媽媽是怕如果來不及相認，你會遺憾。

……

呂品在實驗室里折騰了兩天兩夜，他分別給三隻兔子注射了不同劑量的白色藥粉。一天一夜之後，他抽取兔子的血液進行化驗，在兔子的血液里化驗出與季爺爺血液里相同的異樣因子。

呂品很高興，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這些粉沫就是吳馨給季爺爺服用的粉沫。

確認了成分就好，接下來就可以專註配製解毒藥劑。

出了實驗室，他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去茶几上抓了一個三明治兩三下啃完了以後，洗了個澡便開始補眠。

補了幾個小時以後，繼續鑽進實驗室里專註研製解毒藥劑。

外面的世界，與他再無半點關係。

裴擎南聘的資深中醫到位了以後，裴擎南便決定將爺爺接到別墅里來清清靜靜地養。

現在小北還沒有認季光耀，要接爺爺的事情，他要與季光耀打招呼。

「我去吧。」小北說。

「嗯。」裴擎南應聲。

小北便往另一頭的病房裡走去。

季光耀的兒子腸套疊做了手術，現在正在休養期。

小北其實是想要去再看看那個與媽媽長得很像很像的女人。

敲了病房的門，裡面傳來季光耀的聲音：「請進。」

小北推開門，便看到季光耀正坐在床頭端著碗一勺一勺地喂著床上的孩子。

床上的孩子很白凈，也或許是因為手術失血導致臉色蒼白。

他喝著粥，十分滿足的樣子。

看到小北，他沖小北咧嘴一笑：「姐姐好！」

小北沒有應。

季律便看向季光耀，低聲問：「爸爸，我是不是惹姐姐不高興了？」

季光耀伸手摸了摸季律的頭：「沒有，別多想。」

「哦。」季律應了一聲。

季光耀把手裡的碗遞給夏清：「你喂律兒。」

他起身對小北說：「小北，你找我嗎？」

小北再看了夏清一眼，收回視線語氣誠懇道：「嗯。我們想把爺爺接到我那邊去調養，可以嗎？」

「好！」季光耀一口應下。

父親應是喜歡和小北阿芷他們在一起生活的，去小北那裡，心情大概也會好一些吧。儘管他現在都不能確定父親對外面的世界還有沒有感知？

瞟到夏清端的碗里是白米粥，小北又看了看床上的季律，看他臉色蒼白，她忍不住多嘴道：「手術后適合清淡一點的食物，但是營養還是要跟上的。適合流食，可以吃一些瘦肉粥、雞絲粥、蝦仁粥，煲的時候也可以添加一點枸杞和紅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