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恿語氣更不好了：「是柏芊兒！」

「這不可能！」裴擎南說。

說完，他一下子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難怪柏芊兒與小北長得那麼像，至少有七分相似，原來她們是這種關係，同父異母的姐妹。

柏芊兒二十五了，比小北還要大兩歲。

也就是說，季光耀在娶白阿姨之前就與人有染生了柏芊兒。

季光耀這個男人，實在是讓人厭惡，婚前竟然就干出那樣的事情來。干就幹了，為什麼還要讓人懷孕，為什麼還要把孩子生下來。實在是可惡！

「大哥，千真萬確，這件事情我一開始也不願意相信，我特意去調查了，不會有錯的，柏芊兒就是季光耀的女兒。大哥，柏芊兒現在是季家的大小姐了，季家與裴家又是世交，剛子的仇？」何恿越說語氣里越無奈，無奈里又夾著氣憤。

是替剛子鳴不平，難道要因為柏芊兒是季家的大小姐，要因為季裴兩家是世交，就放過柏芊兒嗎？他不甘心！憑什麼剛子長埋地下，殺人兇手柏芊兒卻可以活得風生水起？

裴擎南聲音冷沉：「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管她現在是誰家的千金，我都不會放過。」

聞聲，何恿語氣頓時好了起來，彷彿一下子來了精神：「那就好。大哥，現在的每一天我都在數著過，我就等她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就向法院遞交證據！我們一定要讓柏芊兒付出代價，告慰剛子的在天之靈。」

「嗯。」裴擎南應了一聲。

掛斷電話以後，裴擎南看向陸鴻，他沒有隱瞞：「季光耀找到另一個女兒了！」

這實在是太狗血了，卻又是不得不面對的事實。

陸鴻神色一凝：「另一個女兒？季光耀出軌？」

裴擎南淡聲說：「不是，婚前生的，比小北還大兩歲，是柏家千金柏芊兒！」

陸鴻臉色更沉了，難怪他見到柏芊兒的時候也覺得奇怪，那女人怎麼長得與小北那麼像？原來竟是小北同父異母的姐姐。

要是這樣的話，小北認親回到季家會不會受委屈？如果認親會讓小北覺得痛苦，他寧願小北一輩子不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

陸鴻還在思考，裴擎南已經做了決定：「這件事情我回去與小北商量，要是小北不願意回季家那就不回去。我想，以小北的性子，大概也只願意認白阿姨和季爺爺！季家千金的身份，她根本不會在乎。」

陸鴻點了點頭，嚅動了一下唇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他想對裴擎南說一定要照顧好小北的情緒，可是看裴擎南緊張小北的程度，他知道自己的這些話不過是廢話。既然是廢話，也就沒必要說了。

……

醫院，白芷接到了柏芊兒的電話，柏芊兒在電話裡帶著哭腔道歉：「乾媽，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真的不知道，不管怎麼樣，我替我媽媽向您道歉！對不起，乾媽，對不起！」

白芷蹙著眉頭，實在是覺得莫名奇妙。她不由地問：「芊兒，發生什麼事了？與你媽媽又有什麼關係？」

她與芊兒的媽媽是沒有任何交集的，除了知道她媽媽叫蘇瓊，是柏雙良的妻子，是柏家的當家主母以外，別的她一概不知。她又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從來不會去關注這些。

而且，她離開帝都已經差不多二十年的時間了，這些年除了忙自己的設計事業就是找女兒。根本沒有餘力和閑心關注別的。

柏芊兒在電話里哽咽著說：「乾媽，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媽媽與爸爸竟然會有這樣一段戀情……」

「到底怎麼了？」白芷眉頭越蹙越緊。

這種雲里霧裡的感覺實在讓人不怎麼舒服。什麼媽媽與爸爸的戀情，她到底在說什麼？

柏芊兒哽咽著說：「我竟然是季光耀的親生女兒，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是這樣！」

白芷聞聲，腦子裡面嗡的一聲，她聽錯了嗎？柏芊兒說她是季光耀的女兒。柏芊兒明明有25歲了，馬上26了吧，她是季光耀的女兒？季光耀婚前生的？

白芷臉色變得難看。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季光耀不止婚內出軌，婚前竟然也有這樣的事情。

如果早知道，那該多好！如果早知道，她絕對不會嫁給季光耀，她的一生就不會如此苦悲。

柏芊兒在電話里哭哭啼啼：「乾媽，您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對不起，我也替媽媽說對不起……」

白芷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她們沒有錯，她也沒有錯，大家都沒有錯，只是時間錯了！

她不想去糾結。畢竟，她如今與季家與季光耀還有什麼關係？

季光耀在外面有多少女兒與她有什麼關係？

可是為什麼心裡那麼堵？為什麼覺得那麼悲涼？

眼淚刷地就下來了，是因為回到了故土，所以變得脆弱了？

她用力地做了幾個深呼吸，她握著電話，忍不住給小北打了電話，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孤獨。

她在電話里說：「小北，你有時間嗎？我想現在出院！」

她不想再呆在醫院裡了，她想要換個環境，換個讓她內心不這麼痛苦的環境。

她自己也可以辦理出院的，可是她太孤單了，她想要見見小北，想要有小北陪在身邊。

如果可以，她希望小北可以給她一個擁抱，溫暖她！

儘管白芷刻意掩藏了自己悲傷的情緒，小北還是聽出了不對勁，她立即說：「老師，我馬上過來為您辦理出院手續。」

「好，我等你，小北！」白芷掛斷電話以後，淚如雨下。

她為什麼要弄丟自己的女兒？這所有的一切傷害，都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吧？

她是該被罰！

小歌，你在哪裡？過得好嗎？

媽媽對不起你！

電話又再響了起來，白芷看向來電顯示，是季老。

白芷心裡更酸了，很想不接電話的，因為真的不想面對。

可是季老於她來說是親生父親一樣的存在，季老對她的恩情，似海深。

季家養育了她，給了她一個家。儘管，她現在已經不是季家的兒媳婦了。但有些恩情，一輩子都不能忘。

電話一直響著，白芷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低喊了一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