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商業盛會舉辦在即，白芷拉著小北去買禮服。

她堅持要親手挑一套禮服送給小北。

除了禮服以外，她還送了一套她親手設計的珠寶給小北。

看著貴重的珠寶，小北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白芷臉色就是一沉：「你要是拒絕，我們的師徒關係就到此結束。」

小北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只好說了謝謝！

隨後師徒二人相視而笑，有異樣的情愫在二人眸子里流轉。

「真好看！小北，你長得太漂亮了，不管穿什麼衣服，戴什麼首飾，都特別美！」白芷看著小北戴著她親手設計的首飾，十分滿足，她覺得自己要是再親自替小北化個妝，那就更圓滿了。

「是老師設計得好。」小北說。

「嘴甜！明天就穿這件禮服，再化個淡妝，美美的。」白芷笑著說。

「好。」小北笑著應聲。

「明天我給你化妝！」白芷說。

「好。」小北應，心裡暖暖的。

次日。

裴擎南送小北去白芷老師住的套房。他在外間等白芷給小北化妝，白芷在裡間給小北化妝。

裡面偶爾傳來歡聲笑語，裴擎南勾起唇角笑得溫柔。

他坐在沙發里閑來無事，隨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相冊。

一翻開，便看到一個萌萌的小女孩，小女孩扎著兩個羊角辮，看上去有點小小的潑辣。

旁邊配了涓秀的文字，寫的是隨記：

小歌2歲8個月景城梵山留影。

留影前，小歌是沒有扎羊角辮的，拍下來的照片小歌不滿意，說看上去像小弟弟，女生都是要扎辮子的，辮子還要高高的。我給她梳了幾個不同的髮型，她都不滿意，最後卻十分中意這個衝天式的羊角辮。

小小的孩子還不到三歲，怎麼會那麼萌那麼有主見呢？

看她照片里那囂張的小樣子，心都要萌化了。

小歌，媽媽此生無所求，只願你健康平安地長大，幸福快樂一生！

裴擎南看著白阿姨這樣的心聲，有些難受。上次答應白阿姨說要幫著找小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點線索也沒有。實在是十幾年前的很多東西都太落後了。

鬼使神差，裴擎南又再翻開一頁。

一張照片映入眼帘。

小歌穿著一條白色的公主裙，頭上戴著金色的皇冠，背上還戴著一對小翅膀，她手裡拿著一根魔法棒，看上去就像落入凡間的小仙女。她的身後，是季家位於景城的房子，白色的屋頂像是一座古堡。

小歌兩隻眼睛亮晶晶的，乾淨又純粹。小小的人兒，笑得天真又爛漫。

白阿姨在旁邊寫著：

時間真的過得真快，小歌明天就三歲了。她說明天三歲，今天要做小公主。寶貝，你哪天不是媽媽的小公主呢？

裴擎南伸手想要繼續往後翻，卻突然下不去手了。看到白阿姨對小歌的感情，他覺得沉重。

他將相冊合起來準備放好，一不小心翻到最後一頁，竟是小北的照片。

是一張生活照，應該是隨性拍，小北正對著設計圖眸光專註。

白阿姨在旁邊寫：

小北，你知道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特別親切。我就在想，要是我沒有弄丟小歌，她現在也與你一般年紀。青春洋溢，幸福快樂！

時光久遠，我已經不知道我的小歌長成了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人世？我不知道她這麼多年有沒有吃苦受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怪我弄丟了她？

那天我問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那一刻，我滿心期待你會告訴我你的生日是六月，可是不是，你的生日是九月。

我想，我一定是想女兒想瘋了！

小北，儘管你不是我的女兒，但我仍然想要護著你！像媽媽一樣護著你！

你是那樣懂事又那樣惹人心疼的孩子啊！

老師願你與擎南一輩子幸福快樂！

裴擎南看著照片，久久不語。

稍後，他把照片翻到前面幾頁，拿手機把小歌小時候的照片拍下來。他決定加派人手替白阿姨找女兒。

裡間。

白芷替小北化妝。

兩個人一邊說說笑笑。

白芷笑說：「年輕真好，皮膚好，水嫩，都不用粉底就可以直接上妝。」

「老師的皮膚也很好。」小北說。

白芷笑：「上了年紀還是要服老的。」

「老師不老。」

「都四十多了，再不老就成妖精了。小北，你喜歡什麼樣的髮型啊？」

「老師還會盤發嗎？」

白芷笑：「以前在國外經常出席宴會，因為很多時候時間倉促，我只好自己弄頭髮，時間長了也就學會了幾種盤發。」

「老師喜歡什麼髮型就給我弄什麼髮型就好，老師喜歡的我也喜歡！」小北說。

白芷心頭又是一陣感動。她摸著小北柔順的髮絲，一邊替小北梳頭，挽發。

她看著小北，想到小北與擎南那天結婚的場景，她眸子里漸漸蒙上一層水霧。

如果她的小歌沒有失蹤，小歌出嫁的時候，她一定會親自替她化妝，親自替她挽發，親自替她穿上白色的婚紗，親自送給出嫁。

不管她的小歌嫁給誰，她都會祝福！

白芷突然哽咽起來，小北猛地回頭：「老師，您怎麼了？」

白芷立即歪過頭去，用力吸了吸鼻子，再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搖頭說：「沒事。」

小北看老師這突如其來的情緒，突然明白老師心中所想，她握住老師的手，她說：「老師，總有一天，您的女兒一定會回到您身邊的。」

白芷原本還想要把眼淚擠回去，聽到小北的話，眼淚刷地就下來了。

小北起身，給了老師一個擁抱，她輕拍著老師的背，安慰著：「老師別太擔心，她現在一定過得很好，只是不知道老師的存在，所以沒有來找老師。以後她會來找您的。」

「會來嗎？」白芷眸子里閃動著希冀的光。

「會的，一定會的！媽媽在哪裡，哪裡就是家！」小北說。

白芷擁緊小北，點了點頭，她拉著小北坐下，繼續替她挽發。

她挽得極其認真，好像正在替自己待嫁的女兒挽發。

很久以後，她牽著小北離開裡間。

裴擎南立即從沙發里起身，一身裁剪合體的燕尾服將他的身形襯得頎長，他周身透著尊貴的氣度。他大步走過來，眸光溫柔地望著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