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汀說：「美中不足的是，這個男人的表情就略顯僵硬了。我想作者想要表達的一定是這個男人心情十分複雜，既不想見到糟糠之妻落寞的神情，又想要高高興興地迎娶新人，再對上孩子那雙怨念的大眼，他心情一定很複雜。可是作者沒有把他想要表達的複雜情緒畫出來，這就使得這幅畫大打折扣了。

再有這個小細節，男人的手部，微微彎曲，略顯不自然。

要是這兩處作者有把握好的話，這幅畫一定會成為驚世之作。不過因為兩處瑕疵，使得這幅畫大打折扣了，價值也就在三千萬左右。至於升值，就看後續藏品市場的大趨勢了。

不過，這些年來，玉石、瓷器和書畫已經被炒得太火熱了，基本過了峰谷。以後的增速一定會放慢，會呈一個慢速平穩增值的趨勢。自己喜歡，拿來把玩和收藏是沒有問題的，想要以此來進行投資就沒有必要了。」

聽著徐汀的分析，吳馨心裡七上八下的。

徐汀笑著把畫卷好，小心翼翼地遞給吳馨，笑說：「季太太，我們現在來談談價格的事情吧。您的意向價是多少？」

吳馨硬了硬頭皮，說道：「我的意向價是一億兩千萬！」

她希望徐汀是真的喜歡這幅畫想要收藏，另一個，她賭徐汀不差錢，真正喜歡的東西，不介意多花點錢。

何況，這是她第一口價格，一會兒徐汀不滿，他也可以砍價的。

徐汀笑著說：「季太太，這個價格根本不可能，我敢賭這個價格沒有任何人會買。」

吳馨眉頭幾不可聞地皺了皺，問道：「那徐先生的意向價是多少？」

徐汀伸四根手指頭。

吳馨臉色陡然變得冷沉：「四千萬？」

徐汀笑著點頭：「對！」

吳馨拿起畫就走：「算了，我自己收藏吧。」

她真的很生氣，她九千多萬買的畫，人家就出四千萬，這還談什麼談？

徐汀的聲音悠悠地傳來：「季太太，我們可以再談談。」

吳馨頓住步子，怒氣未消：「徐先生要是沒有誠意的話，我想我們沒有太多必要談的。」

徐汀也不惱，笑著說：「我要是沒有誠意，我就不會來了。季太太，您也知道，就目前的市場行情來看，這幅畫的價值三千萬已經到頂了。」

吳馨皺眉，她哪裡會不知道這一點？當初她也是決定三千萬以內拍這幅畫的，誰知道白芷和她搶，她怎麼能輸給白芷？

至於後面，那真的是被秦小北那個女人坑了。

徐汀又笑著說：「我出四千萬，也實在是因為我本人是搞藝術的，對玉石和書畫有著天然的熱愛。所以很多時候願意出比書畫本身價值更高一點的價格來購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不過，要是價格貴得實在是離譜，我也就基本不作考慮了。」

吳馨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她問：「徐先生知道我拍下這幅畫花了多少錢嗎？」

徐汀故作不知：「多少？」

吳馨也不瞞，直說道：「9100萬。」

徐汀眼珠子瞪得老大，一副驚呆的神情：「什麼？9100萬？季太太確定沒有和我開玩笑？」

吳馨臉色黑得有些難看，她問：「徐先生難道當時沒有在拍賣會場嗎？」

徐汀搖頭：「我那天正好有事出國了，後來朋友告訴我有人拍到了《新人笑舊人哭》，我幾經打聽才聯繫到您的。」

「我是9100萬拍到這幅畫的。不管怎麼樣，我的底價一定不能低於我拍賣的價格。徐先生要是不相信我拍賣的價格，可以去拍賣行打聽一下！」吳馨說。

徐汀喝了一口咖啡，彷彿做了一個天大的決定，他說道：「這樣吧，季太太，我是真的很有誠意買這幅畫，我再加五百萬，4500萬怎麼樣？」

吳馨不悅：「4500萬不到我9100萬的一半，我怎麼可能會賣。」

「但是季太太，這幅畫它本身的價值最多三千萬啊！」徐汀提醒。

吳馨心裡慪得慌。

徐汀又說：「我再加一百萬，4600萬，季太太覺得怎麼樣？我是真的很有誠意買這幅畫的。」

吳馨看徐汀就只加一百萬，她心裡很不爽：「不用了，我看徐先生根本是逗我玩的。」

她拿起畫就走。

徐汀說：「季太太，五千萬！五千萬您考慮考慮，想賣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

「五千萬我不會賣的！」吳馨說。

徐汀笑著起身：「那就麻煩季太太走這一趟了，價格談不妥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希望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徐汀說著朝吳馨伸手要與她握手，吳馨拒絕。

徐汀笑了笑，翹了翹蘭花指：「那我們再會！」

說完他就走了。

吳馨看徐汀真的走了，腳步都沒有頓一下，她知道他的上限真的在五千萬了。但是這距離她的心理價位和她實際拍賣的價格相差太遠了，她沒辦法脫手。

她坐了下來，眉頭擰得死緊。

要是能給個8500萬，她都忍痛割捨了，虧幾百萬就虧幾百萬。可是五千萬，這也太坑人了，根本沒辦法談。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都有些涼了，她心情更不爽了。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以為是徐汀，精神為之一振，只要徐汀再找她，她就佔據主動權，價格的事情大不了她再讓一些，只要不虧太狠就行。

誰知道是小薇來的電話，一接起電話，小薇就在那頭劈頭蓋臉：「媽，您去哪裡了？媽，您是真的不打算把畫給我了是嗎？您是真的不要我這個女兒了是嗎？媽，您把畫拿到哪裡去了？我一定要把畫送給裴爺爺的，大不了這些錢先算我借您的，您算利息都行的。等我以後和擎南哥結了婚，這麼點錢算什麼啊？」

吳馨聽著女兒的話，頭又痛起來了。要是真的能結婚，她有什麼捨不得的？怕就怕舍了孩子最後沒套到狼啊！

她無奈地勸：「小薇，現在的情況……」

季雨薇生氣地打斷：「媽，您就直說到底給不給我畫？您要是不給我畫，我就再也不是您的女兒，我們斷絕母女關係，我說到做到！」

吳馨聽了這話，眉頭擰得死緊，心臟都發緊，她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說：「小薇，不是媽不給你，而是畫拿不回來了。」

「您說什麼？什麼意思？」季雨薇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