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秘書見霍雨霖來了，立即求情：「霍副局長，是我錯了，我整理的會議紀要沒有認真核對，標點符號用得不夠精準，我以後一定會注意。」

「滾！」顧廷昊厲聲。

實際上，雖然他脾氣不好，但極少對下屬用這樣的字眼，尤其是女下屬，除非是犯了很低級的錯誤。

張秘書被吼，嚇得腿都有些軟。

霍雨霖立即朝著張秘書悄悄擺手示意她離開。

張秘書咬了咬牙，匆匆地離開了。

她只能寄希望於霍雨霖了。要是霍雨霖也保不了她的話，她估計就真的只能捲鋪蓋滾蛋了。

張秘書走了以後，霍雨霖關上辦公室的書，他挑眉看向顧廷昊：「什麼情況啊，發這麼大的脾氣？」

「不關你的事！」顧廷昊冷聲。

他坐進椅子里，火氣仍然壓不下去，心頭煩躁得厲害。他雖然性子淡漠，但極少有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候，這種感覺，十分糟糕。

「心情不好？走走，喝酒去！」霍雨霖過來伸手攬過顧廷昊的肩。

顧廷昊伸手便扒開霍雨霖的手，除此以外，他還皺緊了眉。哪怕霍雨霖是他很好的朋友，他也拒絕肢體上的接觸。他厭惡！

他冷眼看著霍雨霖：「公職人員可以喝酒了？」

「小斟，而且，我們要下班了啊，下班以後去喝！」霍雨霖一臉笑意。

「沒興趣！」顧廷昊拒絕。

「心情不好喝點酒睡一覺就好了，相信我，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想人家賣菜的大媽天天為了那麼點收入奔波，人家不是照樣過得好好的。我們如今混到這一步，名利也好，自我超越也好，也都算是盡收囊中了，還能有多少煩惱的事啊？」霍雨霖說得一身輕鬆。

顧廷昊不由地看向霍雨霖，眸子里迅速閃過一抹羨慕。是不是不爭不搶的人，天生就要比別人活得更快樂一些？

霍雨霖抬手看時間，笑起來：「到時間了，走，下班喝酒！」

他看到地上的領帶，彎身替顧廷昊撿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之後，要替顧廷昊繫上。

顧廷昊伸手一把奪了過來，往椅子里一扔，冷聲：「走！」

兩個人便一起走了出去。

吃飯的時候，霍雨霖給顧廷昊倒酒，顧廷昊伸手蓋住杯子，淡聲：「我喝茶！」

霍雨霖笑著搖頭，隨後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個人喝得好不悠哉。

顧廷昊看霍雨霖一眼，沉聲問：「你愛過一個人嗎？」

「噗……」霍雨霖一口酒便噴了出來。

顧廷昊嫌棄地皺眉。

霍雨霖立即抽紙巾擦了嘴，一臉八卦的神采：「你愛上誰了啊？人事股的美娜還是綜合科的小江？」

「閉嘴！」顧廷昊厲聲。

霍雨霖怏怏地住了嘴。

顧廷昊瞟了霍雨霖一眼，又問：「你愛過人嗎？」

「當然，我愛我老婆啊！從知道男女有別開始，我就愛她了。」霍雨霖一臉笑容。

顧廷昊突然覺得很羨慕。

霍雨霖的老婆，與霍雨霖是一個大院里長大的，算是青梅竹馬。兩個人一起從小學開始就是同學，大學的時候仍然是同學，畢業以後順理成章地結婚，一切都沒有任何懸念。

「你老婆要是沒有家世背景，你還愛她嗎？」顧廷昊又問。

霍雨霖笑意更濃了：「她有什麼家世背影啊？她爺爺倒是個老將軍，可是在她初中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過世了。人走茶涼這種道理，所有人都懂。她爸爸在江城當公安局長，一當就是幾十年，她有什麼家世啊？」

顧廷昊點了點頭，他都不知道自己羨慕什麼，總之很羨慕，也許羨慕霍雨霖的拿得起放得下，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吧。

他在想，要是柏芊兒不是柏家的千金，他還會不會娶她？

他也不知道！

「到底是什麼事氣成那樣啊？」霍雨霖湊近前來問。

「沒事了。」顧廷昊說。

晚上，他獨自去了凱賓酒店1888號房間，空落落的感覺讓他心情又變得鬱悶起來。

他掏出電話，查看了簡訊、微信、未接電話。什麼記錄都沒有，他心情就更差了。

好，很好，柏芊兒，你有種！

他再把白天收到的那張照片調出來，柏芊兒一臉笑容地坐在餐廳里吃飯，她優雅地喝著果汁，她對面坐著一個男人。

照片里看不出來男人是誰，只看到一個寬厚的背影。

但是柏芊兒那溫柔的笑容，看著便讓人恨不得衝過去將她拽走。

越看氣息越不穩，越看越生氣。顧廷昊當即給霍雨霖打了電話，告訴霍雨霖他要請假兩天，工作這邊讓霍雨霖幫他頂著。

霍雨霖在電話里繼續八卦：「你愛的女人不是咱系統的？你要去找她啊？」

顧廷昊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以後他便趕往景城。他倒要親自去看看，景城到底有著一個怎樣魅力無邊的男人在吸引著柏芊兒。

是裴擎南？

呵！如果是裴擎南的話，那他還真瞧不起他！

前不久才信誓旦旦地當著所有人的面宣誓要愛秦小北愛到地老天荒，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她，現在就與柏芊兒曖昧不清，要他怎麼正眼看他？

不是裴擎南的話，又是誰？

登機之前，顧廷昊又給柏芊兒打了個電話。

柏芊兒在電話里聲音依然溫柔，顧廷昊卻聽得十分煩躁：「你是打算一輩子老死在景城了？」

心情不好，說話的語氣就自然變得不好。

柏芊兒在電話里解釋：「廷昊，你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周末就回帝都。這兩天手頭的工作有些緊。你知道，乾媽在這邊除了我以外，沒有親人和朋友的。在英國的時候，乾媽對我幫助頗多，我想要……」

拿白芷當借口，顧廷昊心裡怒氣又蹭蹭上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原本還想著趕過去以後與她見面，現在連面也不想見了。他明天就盯她一天，看她到底是在工作還是在做些什麼？

想著，他直接關機了。橫豎不關機她也不會給他回電話。

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

記得結婚以前，柏芊兒總是小心翼翼地給他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想要見他，又生怕打擾到他。現在是他不給她打電話，她便不會想到給他打電話的。

原來不止是男人婚後會大變樣，女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