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爺爺清了嗓子以後,說道:「按照裴家的規矩,原本昨晚你們該回新房裡來休息,今天一早就要過來敬茶的。」
裴擎南立即道歉:「爺爺,對不起!」
裴老瞟裴擎南一眼,也不計較,說道:「無妨!現在也不是舊社會,裴家雖有些規矩不能廢,但有些陳規也不必墨守。」
大家又看向裴爺爺,大概是想要知道哪些規矩不能廢,哪些規矩又可以不遵守?
裴老說:「像敬茶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就不必非按著規矩來。」
「謝謝爺爺!」裴擎南說。
裴老再說道:「擎南,你現在不是軍人了,也就不必事事按照軍人的標準來。」
「是。」裴擎南應得輕快。
裴老話鋒一轉,神色威嚴:「但是,原則上的事情不能違背。除了爺爺曾經對你提出來的那些要求,另外有幾點也必須提醒你。你現在是商人,產業可能遍布全國,你可能會四處置業,但有一點你必須謹記,裴家的根,永遠在景城,在這座老宅子里。」
裴擎南聞聲,神色也變得肅穆,他鏗鏘地應聲:「是。」
小北聽著爺爺的話,聽著裴擎南鏗鏘地應聲,也不由地虎軀一震。
裴老接著說:「人脈這種東西用一次就少一次,所以凡事要慎重!沒有人可以做到一生不求人,但應努力做到盡量不求人。」
「我明白。」裴擎南說。
裴老看向小北,說:「小北,從你與擎南領證的那一刻起,你就是裴家的孫媳婦了。但是昨天辦完了婚禮,就顯得更正式和圓滿一些了。從今天起,我也會用裴家孫媳婦的標準來要求你。」
小北忙應聲:「是,爺爺!」
裴老吩咐:「愛華,把家規拿過來!」
小北:「……」
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會有家規?她怎麼就從來沒有聽裴擎南提起過?
司愛華很快把一本小冊子拿了過來,雙手捧給裴老。
裴老接過,遞給小北,嚴肅道:「共有兩百七十條,細款不必事事遵守,二十條加粗的規矩一定要謹記!」
「哦。」小北應了一聲。
她好奇地翻開來看。
裡面真的好細,包括站有站姿,坐有坐相,吃不言,睡不語……
不待她細看,裴老又說道:「大項原則性的東西,我再重申一遍。這座宅子,永遠是裴家的根基,不管你們飛得多高多遠,這裡永遠是你們的家,是你們的港灣。」
小北聽到港灣二字,驀地覺得心頭溫暖。
老爺子再說:「不管未來裴家是家財萬貫還是一窮二白,裴家人永遠不得為了利益而內鬥。任何時候,裴家的子孫後代必須團結一心。親情,是這世上任何東西都無法取代的。」
小北聽了心頭又是一陣感動。她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裴家這麼多孫子,這些孫媳婦卻從來沒有妯娌問題了。
老爺子神色肅穆地說:「裴家人自身不得內鬥,在外也需謹記一點,不要惹事,不要丟裴家的臉!顏面的事,百年經營,想要毀掉,不過一昔之間。也不要怕事,裴家永遠是你們堅實的後盾!
裴家人不得熬夜,也不得貪睡。晚不過凌晨,早不過七點。一日之際在於晨,不管是工作還是身體,早起都有百利而無一害。自律是一種習慣,也是一種能力!」
小北點了點頭。
裴老伸手,老太太立即將一個檔案袋遞到他的手上。
老爺子說:「家規的事,你回去慢慢看,務必記牢,現在敬茶!」
立即有傭人捧著托盤上前來,司愛華親自端了一杯茶遞給小北,裴安端著另一杯茶遞給裴擎南。
裴擎南與小北互看一眼,二人眼神交流,雙雙會意,默契地跪下,茶杯高舉,齊聲道:「爺爺,奶奶,請喝茶!」
奶奶便笑得慈愛,爺爺雖一臉肅穆的神情,但眸底分明有欣慰的光芒。
二老接過茶,便喝了一口,之後將茶杯放下,齊齊將小北和擎南扶了起來。
「坐!」裴老說。
二人便又坐下。
裴老將檔案袋遞給小北,鄭重道:「小北,這個你拿著。」
小北還沒有打開看,便已然覺得有些沉重。
裴老說:「裴家的孫媳婦,每個在結婚的時候都會得到一份傍身的財產。因有些產業分佈在不同的地方,所以每個人得到的東西不一樣,也許地段不同,它們最終的價值會不一樣。你們只需要知道,爺爺對每一個孫媳婦都是一視同仁就好。」
裴奶奶在一旁慈愛地笑說:「小北,打開看看,以後這些東西以後都是你個人的。」
「打開看看!」裴擎南說。
小北便將檔案袋打開來,裡面是三本房產證,三本上面都寫著小北的名字。兩本住宅一本商鋪。景城這邊一住宅一商鋪,帝都一住宅。小北不解地看向爺爺。
裴老說:「你們領證以後,我便讓人去把這些東西轉到你名下了。嫁到裴家來,從此離開自己自幼生活的地方,成為裴家的一份子,爺爺也沒有什麼好東西能給你,只希望你未來不要太受委屈。不管從前貧窮還是富貴,誰又不是父母掌心裡的寶?
人生很長,夫妻也好,朋友也好,難免有意見相左的時候,有時候壓抑了也需要自己的空間來釋放。小北,這些是你的私人財產,是你的私人空間,與擎南無關的。」
頓了一下,裴老難得感性地說:「也可以把它們當成是你的娘家,受了委屈了,便回娘家去呆一呆,訴盡了委屈以後,又得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小北突然眼眶發熱,她強行壓抑才勉強止住要哭出來的衝動。
見小北情緒略顯激動,裴老也不想催淚,他說道:「一會兒要是沒什麼要忙的話,就一起在家裡吃午餐。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又要各自忙碌了。」
「嗯。」小北抱緊檔案袋應聲。
與房子比起來,她更在意的是爺爺對她的那份心意。
老爺子這邊結束了,裴安與司愛華也分別給小北贈送了禮物,之後是裴擎南的哥哥嫂嫂。
回到房間以後,小北將帝都的那本房產證拿了出來,她想到爺爺說也可以把這些當成娘家,她心裡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