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鴻放下筷子,淡漠地望著宮琳,提醒她:「你不要忘了,這一次出任務,她是主,你我為輔!」
宮琳不示弱地脖子再一梗:「你也不要忘了,木先生讓我們過來,除了配合她以外,還要監督她!」
「這次的任務難度係數有多大,你我心知肚明,你要是想到了更好的辦法,再來與我理論!」陸鴻起身說。
看了宮琳一眼,他又說:「或者你覺得你可以替代小北潛入裴家尋找晶元卡,我也是支持的,我也會在木先生面前力薦,我會對木先生說,你比小北更能勝任尋找晶元卡的任務。」
「你!」宮琳氣得說不出話來。
「很多時候我們要懂得設身處地,不要用自己片面的眼光去看待一件事情的難度。我希望你能夠認清一點,若你是小北,你未必能夠做到隨時出入裴家。更不要提得到裴老爺子和裴老太太的喜歡。
她現在在裴家,需要各種周旋,各種修好關係,扮演一個好妻子、好孫媳、好兒媳,還要與裴擎南的哥哥嫂嫂們修好關係,你以為這所有的一切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陸鴻聲音稍冷。
宮琳覺得胸口悶得厲害,她聲明自己的立場:「我並沒有說這些事情容易,我只是說秦小北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她分明是在與裴擎南談戀愛。這樣下去,只怕一百年都找不到晶元卡。」
陸鴻擰眉:「不管她現在在做什麼,只要是對我們的終極目的有利的,我覺得並沒有任何不妥。木先生已經在期待著辦婚禮了,你到底在著急什麼?」
「我!」宮琳被陸鴻堵得再次說不出話來。
她用力地呼吸了一下,才使得憋在胸口的那口氣順暢了些,她爭執:「我當然是著急任務的進度,秦小北現在一門心思與裴擎南談戀愛,任務的事情遲遲不推進。難道真要等她與裴擎南生兒育女,再等她的兒女長大成人以後再來考慮任務的事?
到那個時候,我只怕她早已經把任務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倒是好了,有自己的家了,我們呢?就這麼一直用青春陪著她耗?」
陸鴻淡聲:「她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
「她要是忘記了呢?你根本不了解女人,你不知道女人為了愛可以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她們可以不顧一切。到那個時候,只怕組織在她眼裡也算不得什麼,她要是決意離開組織,我們還要怎麼完成任務?」宮琳說。
陸鴻冷然地望著宮琳,帶著居高臨下之勢:「組織是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是不是忘了加入組織時的宣誓?也是,你那時候年紀小,兩歲吧?宣了什麼誓自己怎麼可能記得?
我就提醒你一下,加入組織時的宣誓是,誓與組織共榮辱,誓與組織共存亡。組織給予我的一切,我將用畢生的精力回報。生是組織的人,死是組織的鬼,一輩子都不離開組織。
離開組織就是背叛。對背叛者,組織絕不會手軟!哪怕逃到天涯海角,組織都不會放過。」
宮琳抬首望著陸鴻:「這些話我覺得你有必要對秦小北說一遍!」
「她不需要提醒,她很清楚自己當初宣了什麼誓。她清楚自己現在正在做什麼,她更清楚她的父母是因何而死?」陸鴻說,「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下午要去一趟工地核對一下抽芯的樁基,晚上還要趕到帝都去,時間比較緊。」
說完他便往外走。
宮琳急說:「你帝都那邊的公司我可以幫忙的。」
「不用!」陸鴻拒絕。
宮琳又立即說:「那你一定要照顧好身體,多注意休息,還有,多喝水!不要喝碳酸飲料,可以喝一點綠茶。」
「知道了。」陸鴻語氣稍緩,大步離開。
宮琳望著陸鴻的背影,幽幽地低嘆了一聲。
她真的是想要與陸鴻好好相處的,但是一提到秦小北的事情,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她現在已然分不清楚,她的脾氣到底源於陸鴻對秦小北的袒護,還是源於秦小北的任務進度太慢?
陸鴻大步離開伊萊餐廳,他眉頭越擰越緊,而眸光,卻越來越堅毅。如果有一天小北真的想要離開組織,他又何嘗不是願意為了她不顧一切?
所以,他必須先為她而謀!
木先生怎麼可能放過辦婚禮這種最好的加劇矛盾的機會?怎麼可能不藉此機會給小北一個強大的刺激呢?
於小北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最重要的,便只剩下她父母的骨灰盒了。
木先生只要在小北的婚禮上讓人盜走她父母的骨灰盒,再把這件事情嫁禍到司愛華的身上,小北還不拼了命地尋找晶元卡?
如此,木先生只需要安心坐等結果就好。
所以,他才會讓人發了那樣的簡訊提醒小北,小北是一個謹慎的人,只要稍加提醒,她就會帶走父母的骨灰妥善安置。
內心裡,他是不願意小北與裴擎南辦婚禮的。可是,他又想要看到小北幸福!
想要小北幸福,便只能卑微自己。他想,小北若是真的愛上了裴擎南,她必然是想要一場值得一輩子銘記的婚禮的。若一切只是逢場作戲,她也需要一場婚禮來鞏固自己在裴家的地位以利於未來的行事。
所以,不管怎樣,她的婚禮都應該正常舉辦。而他,能做的,只有默默為她保駕護航。
想著,他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任何事情,他必須做得滴水不漏。
下午,他便換上了工作服戴上了安全帽拿著圖紙在工地上核對著抽芯數據,一絲不苟的樣子,任誰都沒辦法看出來他除了工程師這個身份以外,他還有別的身份。因為在外人看來,他就是為工程而生的。
……
晨光熹微。
裴擎南早早地就睜開了眼,看著身側熟睡的人,他唇角揚起溫柔的笑容。
他的手輕輕地撫著她的髮絲,他一雙眸子望著她安靜的睡顏。
突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滿足感。
小北恰時倦了倦身體,慵懶地動了動,裴擎南便覺身體一綳,身體里的那些原始的東西便開始瘋狂地叫囂了起來。
他俯頭,輕吻小北的唇。
然而,她的唇好似有魔力一般,他一吻上,就再也捨不得離開。只想越吻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