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司愛華莫名奇妙地大發脾氣讓她滾回裴宅去。她想了想,給裴擎南去了個電話,說她有點頭暈,正好公司也沒什麼事情,想要回去休息,問裴擎南要不要一起回去?
裴擎南立即說過來接她。
接上小北以後,裴擎南接到母親的電話,讓他立即滾回去。他眉頭不自禁地皺了皺,想不出來是什麼事?
他看了一眼小北,之後又專註地開車。他猜小北不是什麼頭暈,大概也是接到母親的電話了。
隨後他唇角便揚了起來,因為這段時間他明顯看到了小北的變化。沒有再像以前那樣發自內心地排斥母親,現在小北雖然沒有明顯地去討好母親,但已經卸下了心裡從前對母親的那種仇恨。
就像現在,母親一定給她打了同樣的電話,一定態度同樣不好,也許態度更惡劣,但是小北還是決定回裴宅來積極主動地面對,本著有問題解決問題有誤會解開誤會的態度和原則。
要是從前,小北絕對不會妥協。
「頭還暈嗎?」他淺淺勾唇問。
「有一點。」小北說。
裴擎南再往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唇角揚得更高了些。
這個女人,他越看越喜歡。一開始動心的時候,是有理由的。因為她重情重義又有腦子,後來,他發現她很多觀點與他相似,某些經歷也與他相似,他就漸漸地更喜歡了,再由喜歡到愛。
現在喜歡她愛她,已經沒有理由了。就是喜歡就是愛,每多看一眼,就更喜歡一分。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橫看豎看,就是很喜歡。
她蹙眉的樣子他喜歡,她微笑的樣子他更喜歡。
她說話的樣子他喜歡,她安靜的樣子他同樣喜歡。
她坐著他喜歡,她站著他也喜歡!
吱地一聲,車子發出一點摩擦的聲響,裴擎南猛地驚覺,才發現他的車子已經與花壇進行了一點摩擦,他立即將方向盤打到另一邊,這才避免了車身與花壇的徹底親密接觸。
小北吃驚地問:「你想什麼事情這麼出神?剛才我叫了你幾聲你都沒有反應,你的車子已經從右到左變了三個車道了。」
裴擎南無奈地笑:「你怎麼不大聲一點叫我?我這樣走神,要是真出車禍了怎麼辦?」
小北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現在的車速只有十碼,能出什麼車禍?」
裴擎南正好看到小北翻白眼的樣子,他心頭又是一動。
他再笑了笑,重新開著車子上路,始終揚著唇角。
呂品的電話打了進來,在電話里著急地告訴他,司阿姨已經知道小北假懷孕並且假流產的事情了,已經氣得要炸掉了。
裴擎南聲音驟然一沉:「這種事情就該一輩子爛在肚子里,你是怎麼說漏嘴的?」
呂品無奈地告訴裴擎南,是司阿姨說有個朋友在葉氏婦產科上班,後來正好逢小北體檢,她那個朋友發現小北根本沒有懷過孕。
裴擎南擰了擰眉掛斷電話,將車子一腳剎在路邊,轉頭問小北:「你去葉氏醫院體檢了?」
「沒有!」小北隱隱覺得事態不太好。
裴擎南又問:「公司也沒有組織去體檢?」
「沒有,發生什麼事了?」小北乾脆直接問。
裴擎南說:「媽知道我們假懷孕假流產的事情了。」
得知小北個人和公司都沒有組織過體檢,他心裡就明白了,呂品應該是被母親套路了。但應該是有人在中間慫恿說了什麼,要不然母親不會懷疑到這件事情上來。
小北點了點頭,雖然知道接下來他們將面對的問題十分棘手,但她心裡這一刻卻是暖的。
裴擎南沒有說『媽知道你假懷孕假流產的事情了』,而是說『媽知道我們假懷孕假流產的事情了』,他用『我們』而不是『你』。足見他是願意與她一起來擔擔一些事的。這種有困難共同面對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別怕,有我!」裴擎南說。
小北微微牽唇:「我不怕!」
裴擎南將車子開進裴宅以後,親手替小北打開車門,之後牽著小北去母親的會客廳。
在路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
走進會客廳,便感覺到一陣寒氣撲面而來。
見裴擎南和秦小北走了進來,司愛華臉色更是沉了沉,她命令的口吻:「去請你爺爺奶奶過來。」
「媽,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商量定奪就好。」裴擎南說。
司愛華冷沉著臉:「這件事情,必須當著他們的面來解決。」
說完,又不善地瞟了小北一眼。
裴擎南立即握了一下小北的手無聲地安撫她,讓她不要擔心。
他想了一下,直接牽著小北離開。
司愛華斥聲制止:「秦小北留下來,我有話說。」
裴擎南不待小北開口,他便拒絕:「我帶小北一起去請爺爺奶奶,我正好有話跟小北說。」
說完直接牽著小北離開。
司愛華又氣得胸膛起伏,秦小北這個女人,也不知道給她兒子灌了什麼迷魂湯,現在她的兒子已經完全不把她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了。
下樓的時候,小北問裴擎南:「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裴擎南看一眼小北,分明看到她眸底的擔心,他伸手摸她的頭,眸光溫柔:「一切有我!以前就想過他們總會有知道的一天,但我想著只要瞞到我們有孩子以後,這件事情就只是小事了。」
「那現在?」小北更擔憂了。
裴擎南勾唇一笑:「交給我,你不用擔心!」
兩個人遂一起下樓去爺爺的那棟樓。
走進爺爺的書房,正好奶奶也在。奶奶正在替爺爺磨墨,爺爺在寫字。老兩口都八十有餘,已是風燭殘年,眼珠子也早已經泛黃,可眸底的光芒,卻帶著鮮活的生命力。
「擎南,小北,你們來了。」奶奶停下手裡的動作,慈愛一笑。
「奶奶,爺爺!」裴擎南與小北齊聲打招呼。
「嗯。」裴老應了一聲,擱下手裡的筆。
愛華剛才過來找過他了,說是一會兒擎南與秦小北要回來,她有大事要當著老兩口的面宣布。
看愛華的臉色難看,他便問了是什麼事?
愛華也不說,只說等擎南和秦小北兩個人回來,就一切都清楚了。
精矍的眼神再看了一眼擎南和小北,裴老問:「愛華讓你們過來的?」
「是的,爺爺。」裴擎南挺直脊梁骨應聲。
裴老點頭:「走吧。」
他也不問是什麼事了,橫豎一會兒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