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坐在餐桌前,她蹙著眉,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裴擎南與柏芊兒並肩走著,兩個人有說有笑,看上去郎才女貌。
柏芊兒一臉溫柔的笑容,裴擎南也是神色緩和,唇角勾著一點笑,眸光溫和。
越想,小北的眉頭蹙得越緊。
朱姐輕輕地拉她一下,她猛地回神:「啊,朱姐?」
「想什麼呢?」朱姐問。
小北唇角牽著笑容,搖了搖頭:「沒想什麼?」
是啊,她不該想的啊!反正也沒有未來,柏芊兒與裴擎南看上去的確挺般配的,不如祝福他們啊!
可是心裡就是過不去那道坎,就是會控制不住的不舒服,控制不住地心頭泛酸。
剛才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對朱姐提議說大家先去吃飯,她怕她再不拉著朱姐離開去吃飯,就會忍不住衝上去,像個怨婦一樣質問裴擎南到底想做什麼?公然偷情嗎?
那樣的她,不是自己想要的啊!
以前看電視劇,偶爾看到男人心繫別的女人被妻子撞個正著,男人的妻子哭著質問男人不是說愛她嗎?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每次看到這樣的劇情,她都是嫌棄的。她覺得現代的女人不應該活得那樣懦弱,她覺得劇情醜化了現代獨立自主的女性。
現在的女性應該是金剛一樣的存在,她們應該活得比男人更洒脫,要是身邊的男人不愛自己了,就該笑著對男人說一句,再見,再見不見!然後瀟洒地離開!
她那時候想,如果這樣的事情攤到她身上,她一定不會哭,不會質問,她會全程帶笑,然後轉身離開。一個渣男而已,她才不會稀罕。
現在才知道,一個人一旦對另一個人傾注了感情,就再也洒脫不起來了。
因為你所有的情緒都會被他牽引!
他還沒有向你解釋,你就已經在心裡為他找了千百種借口。他們只是前男友前女友,雖然分手,但還是朋友,還是合作夥伴,所以一起泡個溫泉根本沒什麼。而且,他們還不是單獨約會,他們身邊還有別的朋友一起。你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沒有變!
你一面心情鬱悶,一面替他開脫!活得糾糾結結,再不是從前的自己!
「小北,你怎麼了?」朱姐又問了一句。
「沒事,就是有點餓了。」小北說。
「我去催菜!」朱姐男朋友的同事立即起身去催菜。
朱姐又輕輕地拉了拉小北,小北笑說:「我要去一下洗手間。」
朱姐立即說:「我陪你一起去!」
兩個人去洗手間。
朱姐問:「你今天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突然想到一些事情,不是要辦婚禮了嘛,突然緊張,怕生出什麼變故來。」小北說。
「瞎說!」朱姐臉色稍沉,「不要烏鴉嘴,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
「嗯。」小北牽了牽唇角。
能順利嗎?誰知道呢?不過不要緊了,因為就算順利,他們也沒有未來!
明知道沒有未來,她偏偏被這些情緒輕易左右,她偏偏貪戀裴擎南給她的一切,她厭惡透了這樣的自己。
朱姐看小北心情不好的樣子,也不提她男朋友的事,只說:「我們晚上在這裡呆一晚上,明天吃完午餐就回去。」
「嗯。」小北應了一聲,說,「我覺得你對象挺好的,很實在的人。」
她特意關注了,朱姐的男朋友眼神很正,看到有穿著比基尼的美女經過他也不偷看的。這樣的男人,是十分少見的。
以前她覺得裴擎南就是這樣的男人,可是現在,她也不了解了。也許,在裴擎南的心裡,柏芊兒始終是不同的吧。
「嗯,那就好,我再處處看,要是性格上沒有什麼磨合不了的地方,我就奔著結婚去了。」朱姐說。
「嗯。」小北應聲。
「我上洗手間,你上嗎?」朱姐問。
「嗯。」
「一會兒等我一下。」朱姐便走進一個隔間。
……
男賓部。
裴擎南洗完澡穿衣服,一個男人從他身邊走過去,又再走過來。
待裴擎南抬起頭的時候,他看向裴擎南點了點頭。
裴擎南微頷首,男人便徑直離開。
裴擎南穿好襯衣。
葉文博正好穿好了衣服,他看到裴擎南,一邊扣鈕扣一邊走了過來:「四哥,你對柏小姐?」
「我已婚!」裴擎南沉聲說。
「嗯。」葉文博應了一聲。
他猜四哥一定是顧忌已婚的身份才強行壓抑對柏芊兒的感情,四哥那溫柔的眼神騙不了人。
他擰了擰眉,想著要怎麼推波助瀾一把。
只要四哥幸福,他不惜做個罪人。
吃飯前,他去洗手間。
溫泉這邊的洗手間,有一處洗手池是男女共用的,一走進去就是。
葉文博正準備去男洗手間,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
季雨薇與柏芊兒正在洗手,她們背對著門。
季雨薇一邊洗手一邊說:「芊兒姐,我覺得擎南哥對你還是有很深的感情,你真的不再爭取一下嗎?」
柏芊兒說:「擎南已經結婚了,我會祝福他。他與小北很般配!」
「般配個屁,那樣的賣酒女有什麼資格嫁給擎南哥?」季雨薇生氣地說。
葉文博不由地皺眉,原來柏芊兒與四哥有著同樣的想法,對四哥不是沒有感情,而是因為四哥已婚,所以才會不願意逾越。
葉文博徑直走進洗手間,越想便越覺得四哥和柏芊兒般配。兩個人的思維模式都是一樣的,一樣的自律,一樣的道德。
猶豫了很久,他編輯了一條簡訊:秦小北沒有懷孕,也沒有流產,一切都是假的。
編輯了以後,他擰了擰眉,又再把編輯好的簡訊內容刪除了,這種事情,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晚餐。
溫泉處的客人都在一個很大的廳堂里吃飯。
今天的客人比較少,以往客滿的廳堂顯得很清靜,哪張桌子坐了人就會顯得很扎眼。
裴擎南一行人走進廳堂,裴擎南就看到了秦小北。
他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他擰了擰眉,再看向小北的方向,看到她仍然鮮活地在他的視線里晃動。
她端著碗吃著飯,與對面的男人有說有笑。
裴擎南的臉色陡然就是一沉。可以,這個女人真的可以!
他上午的時候給她打電話問她今天有沒有安排,她說沒有安排。他說他要出差一天,她說那她晚上在家裡看劇好了。看劇,這個劇看得可真好!
「擎南,怎麼了?」柏芊兒壓低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