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以為裴擎南還在生氣，她接著說：「他在花圈上寫了我的名字，說是會對我一生一世有始有終，大概是想說我死了他都還陪在我身邊，害得我被室友笑了三個星期。」

裴擎南憋笑已經憋得肩膀都聳動了起來。

他低下頭，小北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只好接著說：「我當時都差點氣得暴走了，後來想想這世上什麼人都有，也就淡定了下來。」

見裴擎南還是不說話，小北說：「後來，他開始給我送正常的禮物，鋼筆，手錶一類的，但我怎麼可能要，我是那種貪慕虛榮貪小便宜的人嘛？」

裴擎南沒說話，他在心裡說：你當然不是！

小北突然幽幽地說：「好吧，我是！」

「你不是！」一直沒說話的裴擎南聽到小北說自己是貪慕虛榮的人，他聲音稍抬高。

小北心頭陡然一顫，她看向裴擎南。

四目相對，溫潤的感情流轉，同時撞進兩個人的心裡。

裴擎南伸手撈過小北，扣緊她的後腦勺就吻上她的唇。

他現在真是一點都聽不得別人說她不好，當然，更聽不得她自己說她自己不好。

別人說她不好，那是因為不了解。她自己說她不好，那是因為妄自菲薄，是因為把自己看得很輕。他那樣愛她，怎忍她看輕自己？

「唔唔……」小北說不出話來，發出唔唔的聲音。

裴擎南擁得更緊，一手用力扣緊她的腰，一手扣緊她的後腦勺。他已經越來越難以自拔。

「唔唔，會有人看到。」小北趁著空隙說。

裴擎南扣住小北的後腦勺，聲音低沉而沙啞：「我們是偷情嗎？我們是光明正大的。小北，不要去在乎別人的眼光，我們是為自己而活的。」

小北心頭一顫。可以嗎？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為自己而活？

她的手擁住裴擎南的腰，她突然想要抱緊他。她真的這樣做了，換來的是裴擎南更熱切的吻。

兩個人忘情地擁吻，小北羽睫輕顫著，心跳加快。

裴擎南同樣心跳加快，捨不得放開。

……

晚餐以後，司愛華仍然沒有想到要怎麼說服老爺子，她心情鬱悶地去林子里走動。

手機滴滴地響起，她收到一張不太清晰的照片。

雖然照片不清晰，但仍然能夠看得出來是秦小北和擎南。

兩個人忘情地在一個會所前擁吻。

司愛華看著這樣的照片怒氣就忍不住上涌。

這成何體統？就算現在的社會已經開放了，情侶牽手摟腰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但是這樣當街擁吻的也是少見的。

這個世界並不是你一個人的，出門在外難道不該注意點形象，注意點影響？

現在是當街擁吻，下一次是不是就直接像動物一樣直接當街做那種事情了？

所以，門第這個東西真的是很重要的。就不會有哪個千金名媛做出這樣當街熱吻的事情來，但是這種事對秦小北這種賣酒女來說，就是家常便飯了。

司愛華越想越氣不順，她握緊手機徑直去了老爺子的那棟樓，敲開老爺子的書房。

「愛華，有事？」裴老正握著筆寫字，看到兒媳，他問了一句。

「爸，您先看看這個！」司愛華走過去把手機里的照片遞給老爺子看。

「這是擎南和小北？」裴老看完了以後問。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司愛華生氣地說。

裴老淡聲：「影響是壞了一點，但是新婚夫妻感情好，一時情不自禁也是可以理解的。」

司愛華瞠目結舌，老爺子的思想一向是十分保守傳統的，他竟然能夠對這樣的行為表示理解？

裴老淡聲說：「你打電話讓他們回來吧！」

到時候他點一下讓他們注意點影響。

「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們回來！爸，我求求您，讓他們離婚吧，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裴家的名譽會盡毀在秦小北這個女人手裡，擎南也會毀在這個女人手裡。」司愛華情緒激動地說。

裴老抬眸看向某個方向，幽幽道：「每個人的崛起，都是靈魂的覺悟。每個人的墮落，也都是自甘的墮落，一切與別人無關。這世上的人與事，都不是偶然。所有的相遇，也都是緣份。

擎南從離開部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選擇了一條不同的路。這條路也許沒有部隊里辛苦，卻又充滿著各種未知。未來是福是禍，沒有人能夠預料，端看擎南怎麼走？你不要過多地責怪小北，這種事情，畢竟是擎南主動。」

「是秦小北那個女人勾引擎南的，從一開始就是。要不然，擎南怎麼可能在婚前與她有那種事情？」司愛華氣憤。

裴老淡定：「就算像你說的這樣，那也是擎南經不起誘惑。人的一生總會經歷各種誘惑，美色，金錢，權利。經不起誘惑，就要承擔後果。」

「爸，這樣下去擎南會被秦小北那個女人毀掉的。」

「不，要是擎南被毀，那也是他自己毀自己，與別人無關！」

「爸，讓擎南與秦小北離婚吧，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往火坑裡跳，未來再生活在水深火熱里。」司愛華急得要哭了。

裴老仍然堅持：「他毀了小北的清白，就該負責小北的人生。人都是父母生的，你見不得你兒子受苦，別人的女兒就活該被欺負？就活該受苦？」

「我！」司愛華說不出話來。

「行了，這件事情不要再糾結。婚禮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裴老問。

司愛華提到這個就來氣，她說：「請柬我已經剪掉一部分了，我不打算再替他們辦婚禮。爸，您說秦小北吃虧，她本身就是那種風月場所的人，她有什麼吃虧的？」

裴老聽到風月場所幾個字，不高興地擰了擰眉。

司愛華再說：「要是覺得吃虧，我們可以補償。五百萬吧，五百萬夠她全家人生活得很好了。」

裴老眉頭擰得更緊，他沉聲：「愛華，這件事情，尊重擎南的決定吧。你自己生的兒子你應該了解。他比任何人都有主意，也比任何人都執拗。」

他不想再與兒媳婦爭吵下去，他相信這件事情擎南有自己的主意。

「這件事情我不會聽他的。」司愛華咬牙說。

「打電話讓他們回來吧。」裴老說。

司愛華便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