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顫著手從兜里摸出葯來，吞了兩顆以後，臉色才好轉。

他看著小薇，神色慈愛：「小薇，你長大了，以後要多努力。你放心，只要是學習上的事情，爺爺無條件地支持你。」

「謝謝爺爺，爺爺，那我先回房看書了。」季雨薇乖巧地說。

「好。」季老欣慰地應聲，又提醒，「小薇，你擎南哥結婚了，你以後要懂得避嫌，不要再往景城跑了。」

「我知道了。」季雨薇眸光閃了一下。

季老點了點頭。

原本確實存著搓和小薇和擎南的心思，但是兩個孩子有緣無份。

季雨薇才離開沒有多久，季光耀就敲門進來了。

看到兒子進來，季老臉色就冷了下來。

季光耀也不在意，喊了一聲：「爸。」

「什麼事？」季老問。

「我聽說白芷回國了？」季光耀問。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季老提到白芷，聲音更沉。

季光耀看著父親，說道：「爸，這麼多年過去了，您到現在還在怪我？」

「我不怪你！」季老說。

「那您還總是對我這樣的態度！」

「我只怪自己無能，未能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季老說。

季光耀皺眉：「所以，還是怪我。爸，那都是多少年的陳年往事了，快二十年了。個男人年輕的時候不犯點錯誤？而且，那時候的白芷，確實是媽硬塞給我的，她根本配不上我。」

「你現在打聽白芷做什麼？」季老不悅。

「沒什麼，我就是問問，要是她過得好，我會祝福她。」季光耀說，「另外我也想問問她有沒有找到小歌？」

季老沉聲：「她現在過得很好，但我想你是不是祝福她，她早已經不在乎。她要是找到小歌，會告訴我。」

「嗯。」季光耀應了一聲。

季老淡聲：「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出去吧。」

「爸，我還有個事情想跟您說！」季光耀說。

「說！」季老沉聲。

「算了，我還是不說了。」季光耀看父親心情又不好了，他便不想再提了。

季老聲音更沉：「說吧，橫豎我這把老骨頭也經不起多久的折騰了，要是聽到什麼震驚的消息一次性折騰過去，雙眼一閉兩腿一蹬從此不問世事，倒也清靜了。」

「爸，您不要總說這樣的喪氣話。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季氏與沈氏合作的事情。沈家摘得了三環的一宗土地，想要邀請季家一起開發。」季光耀說。

實際上，他想說的是另一件事，但是看父親現在的情況，還是再忍忍比較好。

聽到只是與沈家的合作，季老稍放心，他說道：「季氏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我老了，折騰不動了，以後季氏在你手裡，是榮是衰都是你的事情了。」

「那我就與沈家共同開發了。爸，您不要總因為我過去犯過的一些錯而自責也責怪我。雖然我與吳馨在一起確實不對，但也是情之所致。您也看到了，這麼多年我一直很自愛，把大量的時間用在季氏。」季光耀說。

「嗯。」季老應了一聲。

這一點，他是無法否定的。

他擺擺手：「行了，以後季氏的事情你不必過來問我，沒有別的事出去吧。」

「那我先出去了，爸，您多注意身體。」季光耀說完便出去了。

季老看著空蕩蕩的門口，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

景城。

裴擎南帶著小北離開裴宅去葉氏醫院看望芳姐的兒子。

芳姐的兒子被人餵食了安眠藥，經過了兩天的休養，已經完全好了。小小的孩子像個小奶包，在床上滾來滾去。

芳姐坐在床前一邊削著蘋果一邊提醒：「小寶不要滾了，別一會兒摔著了。」

小寶奶聲奶氣：「好好玩。」

芳姐就寵溺地笑。

看到裴擎南帶著小北過來，芳姐立即起身。

裴擎南客氣道：「芳姐你坐著，不用起身。小寶怎麼樣？」

「他已經完全好了，葉院長說下午再給小寶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就可以帶他出院了。」芳姐說。

裴擎南點了點頭，朝小寶伸出手：「小寶，叔叔抱。」

小寶原本在床上滾來滾去自娛自樂，聽到裴擎南說要抱他，他一骨碌爬起來站在床上，歪著頭眨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打量裴擎南，之後便伸出手。

芳姐笑了：「他很認生呢，竟然要你抱。」

裴擎南說：「孩子心靈巧，他們最分得清親疏。」

「是的。」芳姐原本臉上帶著笑容，聽完裴擎南的話，她收斂起笑容來，心裡不是滋味。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都這麼大了。」裴擎南抱著小寶說。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芳姐也感慨。

「要不要舉高高？」裴擎南問小寶。

芳姐立即說：「小寶膽子小，他害怕。」

裴擎南聞聲，唇角一勾，看向小寶：「舉高高好不好？」

小寶奶聲奶氣：「不舉高高。」

「快三歲了，是男子漢了，男子漢什麼也不怕，你爸就是男子漢，他什麼也不怕！」裴擎南說。

芳姐聞聲，眼眶都有點紅了。

小寶眼睛黑亮地望著裴擎南，似懂非懂的樣子。

小北不忍心，她說：「不要這麼早就給孩子灌輸這些東西，孩子的童年應該是快樂的。」

遙想自己的童年，那簡直就是噩夢。她曾經想，如果未來她有了孩子，她一定會傾盡全力保護好他，給他最好的一切。

可是，命運弄人，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看著裴擎南懷裡抱著的小奶包一樣的孩子，她莫名覺得喜歡。

裴擎南聽了小北的話，勾唇一笑，他說：「你嬸嬸說得對，童年要快樂，來，舉高高，超好玩！你害怕就抓著叔叔的衣服。」

小北聽到那句「超好玩」忍不住俯頭一笑。這個男人幼稚起來的樣子，也是讓人心動的。

裴擎南抱著小寶舉高高，小寶嚇得臉色有點變，他用力地揪緊裴擎南的衣服。

裴擎南放矮一點，舉了兩三次以後，小寶就不再害怕了，咯咯笑。

裴擎南再舉高一點，笑得像個大男孩：「告訴叔叔，好不好玩？」

「好玩，還要玩，舉高高，還要舉高高。」小寶顯得十分興奮。催促裴擎南舉高高。

裴擎南又抱著孩子在病房裡舉高高轉圈圈。

之後放下來，小寶兩隻眼睛格外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