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愛華臉色沉了沉：「我說不出口！」

季雨薇急：「怎麼就說不出口啊？這些事情都是真的啊！秦小北在那種地方賣酒的，還趁著擎南哥酒醉賴上擎南哥……」

司愛華聽著這些話煩躁得厲害，她喝斥：「閉嘴，不要再說了！」

季雨薇被喝斥，她閉了嘴，秀眉蹙了蹙，眼珠子溜溜轉了轉，又說道：「阿姨，難道您就打算這樣任由秦小北和擎南哥發展下去，任由他們四月十日正常舉辦婚禮了？婚禮以後，可就真是人盡皆知的事了。以後您的那些姐妹與您聚會的時候，要是問起您四兒媳是做什麼的，您要怎麼說啊？難道跟人說她以前是賣酒的？」

「她現在是珠寶設計師！」司愛華沉著臉說。

「是啊！現在是珠寶設計師，您的姐妹里難道就沒有嫉妒您的？人一嫉妒了，就是什麼話難聽說什麼。她要是說一句，聽說您四兒媳以前是酒吧里賣酒的還出台，您要怎麼說？」季雨薇犀利地說。

司愛華心裡更煩躁了，她說道：「她沒有坐台！只是賣酒！」

季雨薇語氣便掩不住鄙夷：「別人更會問了啊，沒有坐台，怎麼和您兒子搞到一起去的啊？」

「不要再說了！」司愛華煩躁得聲音都變得尖銳了起來。

季雨薇繼續說道：「阿姨，我都是為了擎南哥好。擎南哥離開部隊就已經是重大的決策失誤了，他再和秦小北這樣的女人過一生，這輩子可能就真的毀了。」

司愛華臉色變得難看。

季雨薇接著說：「反正秦小北肚子里的孩子都沒了，給她一筆錢補償一下，了斷就好了。」

司愛華看向季雨薇，恰看到她眸子里閃過的寒芒。

司愛華眉心擰了擰，她說道：「還是那句話，裴家的事情，以後你不要再做任何摻和，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擎南和秦小北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秦小北那樣的兒媳婦固然是不行的，但季雨薇同樣不行。以前覺得季雨薇乖巧懂事，知暖知熱。自秦小北流產的事情以後，她已經對季雨薇完全沒有好感。身為千金，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怎麼能做出那樣殘忍又下作的事情來？

「阿姨……」季雨薇試圖再勸。

又被司愛華打斷：「不要再說了。致使秦小北流產的這口黑鍋，我替你背了也就背了。裴家與季家是世交，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使得兩家反目。季雨薇，以後你要是來裴家做客，我依然歡迎，但是你要是再做出什麼過份的事情來，我不會再替你瞞著！」

「阿姨……」季雨薇弱弱地喊了一聲。

司愛華淡聲：「外面冷，去屋裡看電視吃水果吧。」

說完，她徑直回屋。

季雨薇氣得狠狠一跺腳，無奈地跟了上去。

不受待見，季雨薇也就沒有多呆，當天就離開了裴宅。她原本還想見裴擎南一面，可是裴擎南一直在他的那棟樓陪著秦小北。

她與司愛華說了想去看看秦小北，被司愛華拒絕了。司愛華說現在秦小北身體不太好，還是不要去見了。

裴爺爺的意思也是讓小北靜養，她只好怏怏地告辭。

正月初七，裴安就要回部隊了，家裡人都一起相送，司愛華心裡很是難過。她與裴安感情很好，可是長年聚少離多，好不容易團聚了，這才幾天的時間，又要分別了。

大家都出來相送，裴擎南將小北留在房間里，他也出來送父親。

看到擎南出來了，司愛華說：「你不用來的，你陪著秦小北就好了。她身體怎麼樣？」

「好多了！」裴擎南說。

司愛華感受到兒子語氣里的疏離，她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她突然覺得今年的年味都變得不同，以往每年過年家裡是最熱鬧的，今年不僅沒有以往熱鬧，她還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孤家寡人，這種感覺讓她心裡十分難受。

正月十五，元宵節。

裴家是很重視元宵節的，吃完晚餐以後，廚房裡就會開始準備元宵。之後全家人一邊看電視聊天，一邊吃元宵。吃了元宵以後，年就真的過完了。

到了正月十六，裴家的女人們也紛紛離開裴家，要各自忙碌起來了。

司愛華以往過正月十五的時候，都是覺得很喜慶的，從來沒有覺得傷感，今年卻格外不同。尤其看到擎南那疏離的神情，她心裡就更不是滋味。

她想，要是一定要讓她在兒子和面子之間選一個，她必然是要選兒子的。

裴家正月十五的時候，廚房裡會做很多元宵。吃完晚餐歇半個小時以後，廚房裡就開始忙活著炸元宵了。

司愛華一直記得，擎南是格外喜歡吃元宵的。

晚上八點多，司愛華親自去廚房裡把一盤炸得金黃的元宵端過來，端在手裡的時候，她想到擎南甚至無視她被熨斗燙傷，只冷著臉質問她良心會不會不安？又警告她以後再不要做出任何傷害秦小北的事情來，她心頭就發緊。

難道要因為一個秦小北而使得他們母子關係破裂？

微斂了眼神，她把元宵端出來的時候，看到秦小北已經在裴家的大會客廳沙發里坐下了。看到秦小北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她心裡莫名舒暢了一些。

是吃晚餐的時候老爺子說的，今天元宵，真正的過大年，大家都要在一起團圓，讓小北晚上也過來坐一會兒，大家一起吃吃元宵。

此刻，奶奶握著秦小北的手，一個勁地說小北氣色好多了。今天十五，就准她出來坐一會兒，等過了十五，還是要回房間里去好好歇著。

雖然只是小產，也至少要養一個月，凡事都要多注意，女人做月子養身體是很重要的事情。產後腠理打開，只要養得好，就是身體以前的舊毛病都可以一併根治了。產後的調理，就是上天給女人的第二次機會。

司愛華便想到二十多年以前自己小產那次，婆婆也是這樣握著她的手勸她安慰她，讓她好好養著。

她走過去，故作不經意地把元宵放到擎南和秦小北的面前，她說道：「大家都吃元宵吧。」

她又看了秦小北一眼，也沒有以前那麼看不順眼了。

秦小北這個女人雖然沒什麼禮貌，還貪婪地獅子大開口要一百億美金，但起碼沒有像季雨薇那樣狠毒，而且長得也挺好看。既然家裡人都願意給她機會，她又何必再執著於將他們分開？只要擎南過得好就行，面子有什麼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