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保住的可能性也沒有了？」裴老又不死心地問呂品。

呂品硬著頭皮搖頭：「胚胎組織已經流下來了，孩子已經沒了。」

「唉！」裴老便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聽到爺爺的嘆息聲，裴擎南心頭都覺得難過了起來。他清楚爺爺到了這個年紀了，最重視的就是子嗣。最想要看到的，就是他也有孩子！

裴老走到小北的床前，看著小北臉色蒼白，他再嘆了一身，神色慈愛地說道：「孩子，別難過，孩子沒了以後養好了身體再要。你放心，就算孩子沒了，爺爺奶奶也護著你，你既然嫁到了裴家來，就一輩子都是裴家的媳婦。」

小北聽了裴爺爺的話，莫名覺得感動。

也許是今天肚子疼得太狠了，她變得脆弱，眼眶都濕了，有淚一下子從眼眶裡滾出來，她哽咽著應聲：「嗯。」

裴老看小北哭了，就急了：「別哭！孩子，別哭！」

「嗯嗯。」小北哭得更厲害了。

「唉，爺爺知道你心裡難過，這樣的事情誰都不願意發生。是爺爺疏忽，應該讓廚房那邊多監督你的飲食。」裴爺爺自責地說。

「爺爺，您不要這麼說。」小北聲音弱弱地帶著哽咽。

裴擎南看爺爺一副難過又自責的樣子，他心裡越發不是滋味，一切都只是做戲而已，藉此機會正好讓小北假裝流產。可是看到爺爺這樣，他覺得自己實在太不孝了。

他扶著爺爺：「爺爺，您別在這裡呆著了，看著難受，我照顧小北就好。」

「嗯。」裴老沉沉地應了一聲，心情還是沉重。

今天臘月二十八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原本一家人歡天喜地地過年，結果小北出這檔子事。唉！

想著他又在心頭長長地嘆息。

他再交代小北：「小北，你不要太難過了，難過傷身。凡事要聽呂醫生的，交代你禁忌的事情一定要忌好。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願意，你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能碰的冷水不要碰，不能吹的風不要吹，知道嗎？」

「嗯。」小北感動又難為情地應聲。

裴老再交代裴擎南：「一定照顧好你媳婦，不要讓她吹風，不要出去，明天團圓飯，讓人端過來你陪著小北一起吃。女人不管是小產還是做月子，都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好。」裴擎南應聲。

他不由地皺眉，假裝個流產，團圓飯都不能一起吃了。

裴老離開了以後，裴擎南坐到床頭來問小北有沒有覺得好受一點？

小北點頭，裴擎南又看她的臉色，再摸她的額頭，見她沒有出汗，臉色也沒有之前難看了，他放心了些。

之後交代呂品在這裡守著，他有點事離開一下。

裴擎南徑直去了母親住的那棟樓。

司愛華正在親自熨燙著衣服，衣服是裴安的，下午裴安就會回來了。那套軍裝是裴安最喜歡的，是他的恩師送給他的，他每年都會穿著過年。

看到擎南過來，司愛華一邊熨著衣服一邊笑著打招呼：「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裴擎南臉色冷沉，直入主題：「小北流產了，您滿意了？」

司愛華手一個不穩，熨斗直接燙到了手上，她啊地叫了一聲條件反射地將熨斗扔了出去。

裴擎南臉色沉了沉，大步過去拔下熨斗的插頭。

原本他還只是猜測小北之所以肚子劇痛是服用了加了墮胎藥的湯，現在看母親這副樣子，他已經斷定小北是喝了墮胎藥了。並且，這葯就是母親下的，要不然，她的反應怎麼會那麼激烈？

他沒有讓呂品去給小北抽血化驗小北血液里的成份，因為那樣的結果會讓他難過啊！

雖然懷孕是假的，但是下墮胎藥，是真的啊！

如果小北不是假懷孕，今天喝了這樣的葯，可能就真的流產了。

因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因為覺得小北配不上他，所以連孩子都不放過？母親何時變得如此狠毒？

他看向母親的手，見只是燙到手外側的位置，起了一個小泡，他沉著臉說道：「我一直敬重您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雖然偶爾脾氣不好，但是您從來不會做任何一件昧著良心的事情。可是今天，您的所作所為顛覆了我從前對您所有的認知。給小北下墮胎藥的時候，您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司愛華眉頭擰得死緊：「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小北流產了！」裴擎南說。

司愛華覺得自己胸腔里積了一團火，她根本沒有做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是季雨薇買通了裴家的傭人？一想到這裡，她心裡更火大了。

裴擎南再說道：「我跟爺爺說，小北是因為想吃酸的，所以我讓廚房準備了山楂桂圓湯。我希望您針對小北的所有事情，到此為止！要不然，別怪我不念母子情份！」

裴擎南說完憤而離去。

司愛華氣得全身發抖：「不是我做的，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情。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裴擎南充耳不聞，徑直離去。

司愛華手部傳來痛感，她看到自己手外側已經起了一個很大的水泡，但是她一點都顧不上了。她氣得咬牙切齒地給季雨薇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那邊傳來季雨薇的聲音：「阿姨，明天要過新年了，祝您新的一年幸福快樂！」

「季雨薇，秦小北流產的事情是你做的？」司愛華的聲音驟冷。

季雨薇在電話里頓了一下，說道：「阿姨，您先不要生氣，您聽我說！」

司愛華氣得渾身再度發抖：「我跟你說過，絕對不能做這樣的事情，你怎麼會那麼狠？秦小北肚子里的孩子，是擎南的孩子，也是我的孫子。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收買了裴家的傭人？季雨薇，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女人……」

季雨薇打斷司愛華的話，解釋道：「阿姨，您聽我解釋，上次我已經與您說過其中的厲害關係了。讓秦小北生下孩子，裴家就毀了。您難道要為了一個還只是一團血的孩子，讓裴家蒙受恥辱？再讓擎南哥一輩子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