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

裴擎南牽著小北坐在爺爺的左下首，司愛華正好坐在他們的對面。

司愛華一抬頭便能看到秦小北，她自然是各種看不順眼的。

小北也不在意，要是司愛華看向她，她就沖著司愛華微笑。

司愛華覺得秦小北的笑裡帶著挑釁，心裡更不舒服了。

她問道：「擎南最近瘦得這麼厲害，是吃得不好嗎？」

裴擎南笑：「媽，我這兩個月重了三斤。」

司愛華：「……」

她發現自從有了秦小北這個狐狸精，自己的兒子與自己都不親了。想著，她心裡就更不高興了。

裴老看出司愛華的心思，他問道：「愛華，擎南4月10日就辦婚禮了，只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你這邊準備得怎麼樣？」

擎蒼幾個的婚禮都是愛華操辦的，都辦得很好。所以擎南的婚禮自然也是由她來操辦。同樣的規格和標準，才會顯得不厚此薄彼，大家的心理也就更能平衡。

司愛華聽到辦婚禮，心裡更堵了，但是裴老在家裡一向是威嚴說一不二的。她也是個孝順的，從來沒有忤逆過老爺子。遂說道：「爸，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準備過年，婚禮的事情年後再說。」

裴老點頭：「嗯。抓點緊！」

他又看向裴擎南，問道：「你們自己的婚紗照準備了嗎？」

「還沒有，年後我們會儘快準備！」裴擎南說。

裴老點點頭：「嗯。天氣不太好，就拍內景吧，將就一下。小北有身孕，你要多照顧她。」

「咳咳！」呂品猛地咳起來。

裴擎南一個眼刀子犀利地射向他。

呂品說道：「這個芥末嗆得要命，我蘸得太多了。」

裴擎南嫌棄地說：「不會吃芥末就不要吃。」

「蝦不錯，你給四嫂剝一個。」呂品說。

裴擎南便給小北剝蝦。

裴老看著擎南和小北相處得還不錯，放下心來。

司愛華看著自己從小疼愛的兒子竟然替一個賣酒女剝蝦，她心頭那個難受，貓撓似的，渾身都不太自在。

小北覺得自己都差點忘了要裝懷孕的事情了，剛才聽裴老提起來，才猛然驚覺。

吃著飯，司愛華又說道：「小北從今天晚上開始和我一起睡吧。」

小北聞聲手裡的筷子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裴擎南笑著說道：「媽，小北身體有些弱，睡覺也不太安穩，總踢被子，我照顧她會方便一點。」

司愛華就不滿了：「你幾個嫂嫂有身孕的時候，都是和我一起住，哪一個我沒有照顧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司愛華滿心以為兒子會同意。

卻聽到裴擎南說道：「媽，我照顧她習慣了。您為過年的事情已經很操心了，您晚上好好休息。」

司愛華眉頭一擰：「你們年輕氣盛，我是怕到時候折騰出個好歹來。」

呂品聞聲便低頭玩味地偷笑。

裴擎南警告的眼神瞟一眼呂品，說道：「媽，您不要總是覺得我們年輕人不靠譜，對待孩子的事情，我們很認真，該禁的欲，我會禁。單身了二十多年，這麼點克制力還是有的。」

小北耳根通紅，裴擎南這個賤人是怎麼把這種話說得一本正經的？

不過他這話她聽起來心裡沒來由地覺得舒服。

裴老看擎南與愛華僵持不下，他說道：「愛華，你好好休息吧，年輕人的事情，他們自己來，我相信擎南會有分寸。」

這個孫子，他再了解不過，性子是四個孫子里最擰的，他決定的事情，你說再多都是浪費口舌。

他們年輕人，感情好就已經很好了，做父母的又何必給自己增添麻煩？

「嗯。」司愛華應了一聲。

心裡不痛快，她盡量不當著老爺子的面表現出來，免得老爺子心情不好。

年紀大的人，心情是十分重要的，心氣順了，身體也就會硬朗一些。

過了一會兒，司愛華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大兒媳婦打過來的，說是奶奶已經從那邊出發一個小時了，應該是快要到裴家了。

司愛華立即應聲。

掛斷電話以後，她一臉喜色地說：「媽要回來了！」

「好！」裴老也很高興。

「到哪裡了？我們去接！」裴擎南說。

裴老看一眼小北，慈愛道：「你們就不要折騰了，一會兒車也是直接開到家裡來，天氣冷，你照顧好小北就好。一家人不用那些虛禮，吃完飯你們便去休息。」

「好。」裴擎南應聲。

話音才落，院子里就響起了汽車的聲音。大家都起身往外走。

院子里的大燈打開，有人扶著一位老太太從車上下來。

果真像裴擎南所說的那樣，他奶奶的身體十分硬朗，走路就跟年輕人似的。

裴奶奶下了車以後，一臉笑容：「都吃了嗎？」

「吃了，媽，您呢？」司愛華扶著裴奶奶。

裴奶奶笑著點頭：「我是吃了過來的。」

裴奶奶看到裴擎南，立即看向他身側的秦小北，說了一句：「不錯不錯！」

小北看裴奶奶這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也稍放下心來。

裴擎南喊了奶奶以後，她也跟著恭敬地喊了奶奶。

雖然她來裴宅並不是為了討大家歡心的，但是裴家長輩如果對她印象好，她總是要省心一些的，而且後面的行事可能也會更方便一些。

她好奇裴奶奶身體這麼硬朗，裴爺爺過八十大壽的時候她怎麼沒來？

裴擎南就好像小北肚子里的蛔蟲似的，他湊到小北耳邊說道：「原本爺爺生日奶奶是要回來的，爺爺怕奶奶來回奔波，讓她在大哥家裡替他誦經。奶奶身體雖然好，但爺爺始終覺得她大了他三歲，更應該要好好照顧，所以事事為奶奶著想。」

小北點點頭，為老人的相互扶持而感動。

裴奶奶又看向小北，問道：「叫小北吧？」

「是的，奶奶。」小北應聲。

「吃好了嗎？」奶奶問。

「吃好了。」小北說。

「來，扶奶奶去屋裡休息。」奶奶說。

小北立即伸手過去扶著。

奶奶便示意小北往他們住的那棟樓走去。

實際上，她身體十分硬朗，根本就不需要扶的。

裴擎南要跟上去，奶奶擺手：「你不要跟過來，我和孫媳婦兒說說話。」

「好，奶奶，您要早點休息，半個小時以後我過來接小北。」裴擎南說。

裴奶奶便滿意地笑起來：「好！長大了，會疼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