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吹好頭髮從浴室出來,便看到床頭柜上一碗熱騰騰的薑湯,她心頭微微一顫。
「過來!」裴擎南說。
小北便走近。
裴擎南伸手握著小北的手,感覺到她手不再像之前一樣冰冷,他臉色稍緩。
「把這個喝了!」他指著薑湯說。
「嗯。」小北應聲。
她端起薑湯,喝了一口以後,眉頭死死地蹙緊。
「味道不好?」裴擎南唇角輕揚。不知怎麼的,看到她那一臉苦色,他就心情愉悅。
「好辣。」小北皺起一張苦瓜臉。
「知道辣就保護好自己!那麼個蠢女人都搞不定?」
小北撇嘴,怨念:「要不是你在背後算計人家,人家怎麼可能拿我出氣?」
裴擎南語氣嫌棄:「背後算計?我是光明正大的。都還沒有給她製造黑料,光是她自己的那些黑料,就足夠讓她成為過街老鼠。」
「反正我是被你牽連的。」小北說。
「嗯。」裴擎南認下了。
小北看著裴擎南那稍顯灼熱的眼神,心頭又再顫了顫,她立即垂下眼瞼,眸光微閃了一下,她捧著碗喝薑湯,掩飾著自己此刻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喝完薑湯,裴擎南掀開被子:「睡著捂一會兒,晚餐晚一點吃,我一會兒叫你。」
「嗯。」小北要將碗放下,裴擎南立即殷勤地接過碗。
放下碗他再替小北掖了掖被角,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睡一會兒!」
「嗯。」小北應聲,閉上眼。
裴擎南離開房間去了書房。
走進書房的那一瞬,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給何勇打電話:「準備材料以我老婆的名義起訴張舞!」
「發生什麼事了?」何勇在電話里雲里霧裡。
「去調龍洲國際一樓大廳的監控!再找幾個目擊證人!」裴擎南掛斷電話。
何勇:「……」
裴擎南在桌前坐了下來,點燃一支煙,他緩緩地抽著那支煙。想到他趕到龍洲國際之時,秦小北已經被潑了一身豬血,她正可憐地抱住自己,張舞狠狠的一腳差點就踹到小北身上。他眸色陡然一沉,用力地吸了一口煙。
他再度撥打何勇的電話,聲音冷沉:「以故意傷害罪和損壞名譽罪起訴,起訴前,找幾個人把豬血給我潑回去!」
何勇在電話里提醒:「老大,我們是軍人不是混混啊!」
裴擎南懟聲:「誰他媽還是軍人?」
何勇:「……」
他只好應:「好吧。」
……
另一邊。
張舞約了李悠悠去咖啡廳。
李悠悠一到就語氣不滿:「你也太衝動了,把事情鬧得那麼大。」
張舞秀眉一擰:「你現在怪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氣憤?我氣得恨不得真的和秦小北那個女人同歸於盡。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慘,男朋友和我分手,我媽住院,我爸現在不讓我探視,家裡的親戚看到我就罵,以前關係不錯的朋友看到我就躲,最重要的是,我工作沒了。五千月薪的工作啊,我一直都是月光族,沒了工作,我現在吃飯都成問題了。」
「那你也不能潑豬血啊!不對,是你不能在龍洲國際這種地方潑啊!」李悠悠說。
張舞情緒更激動了:「你以為不在龍洲國際潑還能逮到別的機會嗎?秦小北幾乎每天都會有人來接她,也就只有逮中午的時間下手。」
「那個女人還真是走了狗屎運,找了個那麼帥的男人,對她還那麼好,明明那個男人的媽不同意的,家裡都給他挑好對象了,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對她那麼死心塌地。」李悠悠嫉妒地說。
張舞頓時不滿:「你還說呢,要不是你說那個男人根本不是他老公,他媽媽壓根就不同意,我會同意去傳她的謠嗎?五百塊,我是缺那五百塊的人嗎?」
「不是,阿舞,你當然不是缺那五百塊的人。」李悠悠見張舞憤怒,笑著討好。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吧?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光是弄髒龍洲國際的地板,就賠了三千塊。相當於我把自己搞得這麼慘,我不僅沒賺一分錢,我還往裡搭了兩千五。」張舞生氣地說。雖然只賠償了五百,但她為什麼要說實話?
李悠悠見張舞生氣,眸光閃了一下,笑著說:「我這不是過來給你送錢了?」
張舞看向李悠悠。
李悠悠便從包里取出三萬的現金來,推到張舞面前,交代:「趕緊收好。」
見到三萬塊,張舞眸光亮了一下,立即將錢收好。
李悠悠交代:「這段時間我們不要再聯繫了,你記好了,任何時候,都不能把我供出來。」
「知道了,把你供出來對我有什麼好處啊?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才不幹。」張舞看在錢的面子上,臉色好看了很多。
「那我走了。」李悠悠說。
「你不喝杯咖啡再走?」張舞客氣了很多。
「不喝了,有事。」李悠悠拎著包包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走了。
最近的業務,可比設計來錢多了。
設計多累啊,在工作室幹了兩年多了,每天都攪盡腦汁地想創意,才賺了不到二十萬,除去開銷,五萬都沒有攢下來。
現在這個業務,一個月十幾萬,這麼多錢,她哪怕大手大腳,一個月都能攢下幾萬,她頓時覺得人生各種美好了。
品牌化妝品,名包,大牌服裝,她全部都買得起了,以前她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想著這些,她走路都腳下生風,輕快多了。
張舞喝了杯咖啡,結帳以後,她拎著包包出了咖啡廳。
包里放著三萬現金,她生怕被人盯上,把包包捂在懷裡,她準備先打個車回家,明天白天再去存銀行。
她站在路邊打車,生怕遇到飛車黨,她一手攔車,一手將包包捂得死緊。
一輛車子突然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見不是計程車,她立即警覺地往後退了半步。
嘩啦——
迎頭就是一盆豬血潑了下來。
張舞頓時感覺自己的視線不清了,她生怕別人搶她的包,立即捂著包包飛奔。
腳下突然一崴,她啊地一聲痛呼,身體一個失衡,便摔了個狗吃屎。
她一抬頭,便看到三個男人站在她面前,個個神色邪痞。
「你,你們是什麼人?」張舞聲音顫抖著問。
一個男人一揚手。
嘩啦——
又是一盆豬血迎頭潑張舞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