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擎南趴到床上，背部踝露在空氣里。

秦小北看到裴擎南的背上兩條好長的淤青，很是觸目驚心，她握著噴霧的手就自然地收緊。

這樣的傷，她見了很多，每次見到，都覺得人生是艱難的。

裴擎南趴在床上，勾著唇角問：「你知道我以前是當兵的嗎？」

「嗯。」秦小北應聲，她往裴擎南背上的淤青上噴葯。

裴擎南語氣譏誚：「我就一個臭當兵的，每個月薪水只夠我吃喝拉撒，你以為離了婚，你能分到什麼錢？」

秦小北挑眉，伸手將白色的噴霧搓開：「外界對裴家的評價可不是這樣，裴家可是很有錢的。每年光是政府補助，就數額龐大。」

「那是裴家，不是我！」裴擎南說，「所以，離婚除了能讓你立即變成二手貨以外，你以為你能撈到什麼好處？」

他突然覺得心頭暢快了起來。

秦小北挑了挑眉，往裴擎南背上噴葯，再輕輕地擦開，語氣淡定從容：「就算離婚，憑著肚子，我怎麼也會拿到一些撫養費的。何況，我還有別的辦法拿到錢。」

「什麼辦法？」裴擎南來了興緻。

秦小北再往裴擎南傷口上噴葯，然後以手將噴物推勻。推的時候，她的力道掌握得很好，既能將葯推勻，又能讓裴擎南不至於痛到難以忍受。她從容道：「你試試和我離婚不就知道了？」

「你想要多少錢？」裴擎南問。

「當然是越多越好，沒有人不愛錢！」秦小北說。

「呵呵！」裴擎南冷笑。

沒有人不愛錢！是么？

腦海里不由地出現一張相似的臉。數年前，那張臉的女主人對他說：「擎南，對不起，我要去英國了。」

他問：「一定要走？」

她說：「是的，那裡有我的夢想和未來。」

他說：「需要我等你嗎？給我個期限。」

她說：「擎南，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他說：「祝你前程似錦！」

一別經年。

中間，知道了一些不堪的東西，如同臭水溝，一旦揭開溝板，裡面的臭氣便衝天而起，讓人噁心。

秦小北不再說話，認真噴葯推葯，又善意地提醒：「背上的傷很重，上了葯了自己要注意保護，不要作死去洗澡和劇烈運動之類的。」

「這麼關心我做什麼？」裴擎南趴在床上懶洋洋地問。

感受到秦小北指間的溫度，他舒服地微虛著眼睛，漫不經心地問：「以前常幫人擦藥？」

「偶爾！」秦小北說。

「男人女人？」裴擎南問。

「我爸爸。」秦小北說了個謊。

「呵！」裴擎南冷呵一聲。

「可以了。不過你最好是請醫生看看！」秦小北蓋上噴霧。

裴擎南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捏住秦小北下巴，迫使她看他。

他勾著譏誚的唇角：「那麼關心我，是怕我殘了不能滿足你？」

秦小北嫣然一笑，她輕輕地用噴霧瓶敲開裴擎南的手：「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想每天都要幫你擦藥而已。」

「呵呵！」裴擎南冷笑起來，「你最好做好每天都替我擦藥的準備！」

他直接將襯衣扔向秦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