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於心死，清絕知道凌蒼冽是痛苦的，他是想死的，可因不死之力誰也殺不了他。

這個世界上能殺了凌蒼冽的只有幽雪染。

然而幽雪染已經不再了。

清絕的心裡即便是翻江倒海，但他的臉上依舊沉默平靜，他對凌蒼冽說道：

「我打算去雲夢澤。」

他說話的時候，凌蒼冽也沒有抬頭，清絕則繼續對凌蒼冽說道：

「我想把闌珊殘存的魂魄帶去雲夢澤，在那裡也許能夠找到為闌珊塑魂重生的辦法，而且在雲夢澤里，我也許也能找到讓自己重新記起那些被鏡花水月所抹除掉的記憶，雲夢澤那裡的靈術比梵鏡之土內的更加強大。」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凌蒼冽抬起了頭，他冰冷的目光注視著清絕的臉。

清絕看著他這般模樣，他的嘴唇動了動，對凌蒼冽說道：

「也許在雲夢澤，你也可以找到重新見到雪染的辦法……」

清絕想，他就給凌蒼冽一個希望吧，如今凌蒼冽陷在絕望之中無可自拔，他死不了，如行屍走肉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只能跟隨著自己體內涌動的黑暗而選擇去毀滅。

不如給他一個小小的期望……

「你說什麼？」凌蒼冽的眼裡總算是有了少許的色彩了。

清絕就對他說道：「雲夢澤那個地方，不止有人類生活，還有精靈和鮫人，他們比人類更純粹，所能使用的靈術更加高強，在雲夢澤里，復生還魂是屢見不鮮的。」

凌蒼冽漆黑的眼睛，終於在清絕的話語中有了光彩。

——

雲夢澤：

幽雪染不知道自己是被帶到了哪裡，她現在在馬車上，只能察覺到自己距離浮雲鎮越來越遠了。

「洛雪，你躲在那麼裡面做什麼？害怕我吃了你么？」

梵少天戲虐的聲音響起，幽雪染窩在馬車的最角落裡，她的雙手被繩子綁著沒辦法動，幽雪染把額頭擱在車廂的錦緞上，梵少天對她說話，她也沒理會他。

見幽雪染根本不理會自己，梵少天用腳輕輕踢了一下她的小腿。

幽雪染在想，如果自己的眼睛能動，她已經對梵少天翻無數個白眼了。

「喂，你不僅瞎了，還啞巴了么？」

梵少天問她道。

幽雪染嘆息了一口氣：「梵少爺，你有病么？」

幽雪染話音剛落，她的小腿又被梵少天不客氣的踢了一下，「你說什麼呢！」

「我看你是有多動症吧，從你綁架了我到現在都快半個時辰了，你就像一隻蒼蠅一樣，嗡嗡嗡，嗡嗡嗡，在我的耳邊一直說話，你是蒼蠅轉世么？能不能消停一點，安靜一點？」

「不能！」梵少天冷著臉拒絕了幽雪染。

幽雪染很有一股想要翻白眼的衝動，她低聲道：「那你是缺乏安全感么？要靠不斷說話來找存在感，像你這種話多的人，一般都是缺乏自信……」

幽雪染話音未落，她被梵少天抓了胳膊，整個人就撞在了梵少天的懷裡了。

幽雪染在他懷中掙扎了幾下，而對方有力的手臂卻將自己的腰緊緊禁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