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莎莎狠起來，很有大姐的范，氣勢逼人，幾個巴掌下去就把方蘭依給打蒙了，什麼都沒說呢，眼淚先掉下來了。

「你們……」方蘭依整個人都在發抖，喬思語冷眼看著，心裡有點不舒服，但已經被逼到這份上，她也只能這樣了。

「方蘭依，你以為你找人襲擊凌少，你再趁機替他擋槍，你就能成為凌家少奶奶？你也太天真了吧。」費莎莎冷笑，唇角微微顫動，說不出的厭惡。

「現在居然還想對凌少奶奶下手，你膽子夠大的啊。」費莎莎明顯有些不耐煩，方蘭依哭哭啼啼，有點被嚇到了，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這麼對她。

方蘭依不說話，壓抑著小聲啜泣，費莎莎揚手又要打，喬思語攔住了她，「差不多行了，你得照顧照顧這位吧，太暴力不好。」

喬思語引著費莎莎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隆起的肚子，費莎莎哼了一聲，只好作罷。

「快點說，誰叫你對凌少奶奶下手的？」費莎莎瞥了一眼方蘭依，她似乎從一開始就認定，方蘭依有幫手，她膽子雖然不小，但也沒有大到要人命的地步。

「是……伯母，凌伯母。」方蘭依沒想過做替罪羔羊，她跟鄭淑嫻只是合作夥伴，利益都沒了，還要夥伴幹什麼。

鄭淑嫻？

費莎莎看了喬思語一眼，她一點驚訝的意思都沒有，看來喬思語心裡早就有想法了，只是沒說。

真正的聰明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該忍的時候很能忍。

「跟我沒關係，沒關係……都是伯母她出的主意，襲擊凌少也都是她安排的，都是她的找的人，是她……」方蘭依目光惶恐，見識過費莎莎的替代，又忌憚於費家的財大勢大，她根本占不了什麼便宜。

「今天早上……」喬思語抬手按了按眉心，有點煩躁，孕婦的耐心實在少的可憐。

「也是她，她大電話給我，叫我跟蹤你，看你什麼時候出門，然後……」方蘭依說不下去了，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然後你就開車撞我。」喬思語等的不耐煩，乾脆替方蘭依把剩下的話給說完了，攤開手，無奈道，「可惜了，差一點你們就成功了。」

「這都是凌伯母叫我做的，她說只要撞傷你，她就有辦法讓我做凌家少奶奶，讓智第愛上我。」方蘭依說這些話的時候，梁恩哲的臉色很難看。

他沒想到鄭淑嫻私下裡做了這麼多事，而且手段狠辣至極，竟然到了要奪命的地步，他要重新給鄭淑嫻的病情做出評估了，送她去國外醫院的事情也得儘快，不能再託了。

鄭淑嫻，喬思語念著這個名字，自從跟凌智第在一起，這個名字的主人，就像是惡夢一樣的糾纏著他們。

方蘭依一個勁的哀求，她是真的怕了，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從這裡出去，「我來醫院也是為了向她彙報，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方蘭依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梁恩哲眼下一冷，低聲說了一句進來，便見一個護士匆匆推開門，「岳醫生，06房的病人才醒來又在鬧了，她剛剛打過鎮定劑，再打恐怕……」

喬思語知道她們說的是鄭淑嫻，她醒來應該看到喬思語放下的東西了。

「我去看看。」梁恩哲看了喬思語一眼，喬思語豁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要跟著梁恩哲過去，梁恩哲也沒拒絕，「行，反正禍算是你闖的。」

費莎莎沖著喬思語點點頭，揮揮手，喬思語便跟著梁恩哲走了。

病房裡一片狼藉，所有的東西，能摔得摔，能仍的仍，連一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喬思語眉頭皺在了一起。

鄭淑嫻就立在一片狼藉中，惡狠狠地盯著喬思語，喬思語瞥了一眼看到鄭淑嫻手裡攥著她留下的離婚協議書，果然是因為這個。

鄭淑嫻一手攥著離婚協議，一手拿著輸液的針管，針頭對準她們。

「是你……是你放在這的吧，喬思語，你心好狠，你想逼死我？」鄭淑嫻咬著牙狠狠的瞪著喬思語，喬思語她這樣的目光並不陌生，相反早已經習以為常。

「是我。」喬思語淡淡道，立在門邊，沒有要靠近的意思，她餘光掃了一眼梁恩哲，他一臉冷淡，一副不作為的模樣讓喬思語無奈。

喬思語撩起額前凌亂的髮絲，冷著眸眼盯著鄭淑嫻，「我狠？比起您，我可差太多了，嫻姨。」

「您都在我身上下殺手了，您還不狠啊？」喬思語抿抿唇，她的耐心已經被方蘭依耗盡，她不想跟鄭淑嫻耗下去，「離婚協議，是爸爸走之前留下的，您看看，趕緊簽了吧，我沒工夫跟您耗，當然您願意耗我也不在乎。」

「他走了？他去哪了？」鄭淑嫻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想要靠近，梁恩哲迅速擋了過去。

「這個您管不著了，把東西簽了吧，這麼多年了，別耗了。」喬思語冷冷道，聲音里沒有半點溫度。

喬思語把話說盡了，轉身就要走，鄭淑嫻的事她是不打算再管，鄭淑嫻跟凌昊天離婚，鄭淑嫻充其量就算一個她認識的人。

梁恩哲見狀也沒有阻攔，跟著喬思語就走，鄭淑嫻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不管她現在做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

鄭淑嫻盯著那份協議書，在喬思語轉身的瞬間把它撕個粉碎，狠狠的往天空一撒，碎了的紙片漫天紛飛，悠悠的落下。

「離婚，休想。」鄭淑嫻仰天大笑，只要她一天不簽字，凌昊天就還是他老公，是她鄭淑嫻的老公，不是鄭淑怡，她還是了贏了，她才是笑到最後的那個人。

「隨便！」喬思語淡淡的拋下這兩個字，抬腳出門，「爸爸去了英國，聽說，爸爸跟媽媽是在英國相愛的。」

喬思語說完，鄭淑嫻心裡一沉，腳下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鄭淑嫻冷笑，護士見狀趕緊過去，把鄭淑嫻給按住。

鄭淑嫻再怎樣狠辣，到底是個女人，而且是一聲都在索愛的女人，但她窮盡一生，卻依然一無所獲，而且把自己的人生給賠了進去。

喬思語跟梁恩哲相繼出了門，鄭淑嫻交個那些醫生護士照顧。

「少奶奶，岳醫生……」安管家的聲音悠悠的傳來，很不真實。

他們抬頭望過去，凌震跟安管家就站在不遠處，看那個樣子應該在門外站了一會了，剛才說的話，應該也都聽進去了吧。

喬思語對凌震心裡雖然有不解，有疑惑，甚至有生氣，但他畢竟是長輩，是凌家的一家之主，她還是恭恭敬敬的打了招呼。

凌震是來看鄭淑嫻的，在這裡遇到喬思語，他不免有些驚訝，「思語，最近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您不用擔心。」喬思語客套的回答，少了從前的那一份熟悉和親昵，鄭淑怡的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所有矛頭都指向凌震，凌震是逃不了關係的。

幾個人說了一會話，喬思語便想找機會離開，還是被凌震叫住，說是要跟她聊一聊，喬思語並不排斥，也許凌震能告訴她些什麼。

梁恩哲的辦公室被徵用了，他們便去了醫院樓下的咖啡館。

「連你也不願意搭理爺爺了？」凌震臉上掛著笑，不像是調侃，喬思語知道凌震這些天過的肯定也不好。

喬思語勉強的笑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爺爺，您找我有什麼事嗎？」喬思語直接避開了問題，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一句。

喬思語也覺得這樣不近人情，但當年凌震把剛生下凌智第的鄭淑怡趕出家門的時候，更不近人情。

凌震無奈的笑了，幾天不見，他又老了很多，整個人都沒了以前的那股子精氣神，好像隨時都能倒下似的。

「當年是我的錯，沒有查清楚冤枉了淑儀，害的她……」凌震當然知道喬思語的心結在哪，他開門見山，沒有要藏著掖著的意思。

當年發生了什麼，喬思語不清楚，也不想問了，時間早晚會給出一個答案的，凌震今天來就是給她答案的。

如果這些話不是從凌震嘴裡說出來，喬思語絕對不會相信。

當年凌昊天跟鄭淑怡相愛，結婚，生孩子，一切順理成章，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是那麼美好，也許就是因為太過美好，上天嫉妒了。

鄭淑怡快要生產的時候，鄭淑嫻設計陷害了凌昊天，上了他的床，並把這一切讓鄭淑怡看到了，鄭淑怡反應激烈，動了胎氣，早產，而且大出血好不容易才從死神那裡奪回一條命來。

喬思語緊咬著唇，她沒有打斷凌震的話，只是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淑儀生下了智第，但她跟昊天的感情也陷入危機，昊天很自責，每天都活在後悔里，無論他做什麼，淑儀始終不願意跟他說話。」凌震輕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今天還是要揭開傷疤。

喬思語面色平靜，心裡一陣噁心。

凌震溫和的看了一眼喬思語，她專註的模樣很像鄭淑怡，見她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他們凌家的人。

凌震咳嗽了兩聲，似乎有些不舒服，喬思語想說點什麼，凌震繼續道，「過了兩個月，淑嫻就懷孕了，這對淑儀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一個是她相依為命的妹妹，一個是她深愛的人，苦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