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韓子學搖搖頭，沖著凌智第擺擺手，「沒有……太太沒生氣，她生氣不是這個樣子的！」

「不是生氣是什麼？」明明醉的人是韓子學，但偏偏他有點控制不住脾氣了，「還不讓人碰了！」

他理解的生氣就是，她不讓她碰，身子是人家自己的，想不讓你碰就不讓你碰，怎麼著了吧。

「首長……嗝！」韓子學打了個酒嗝，意味深長的看著凌智第，「首長，你愛……你愛太太嗎？」

嗯？愛……

愛？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字，也許他說過我愛你，但他對喬思語……是愛嗎？他只以為我愛你，是上床的暗號，是滾床單的必要。

韓子學沒有等到凌智第回答就睡了過去，凌智第筆直的坐在沙發上，第一次心有點莫名的不是滋味。

他打了個電話叫手下人把韓子學送了回去，又在樓下坐了一會才上了樓，喬思語側身躺在床上，沒有動靜，連呼吸都很輕，不仔細根本聽不出來。

她無聲無息的時候，最讓人揪心，那時候，你總會覺得好像下一秒你就會失去她，徹底的失去。她看似堅不可摧，實則一擊擊潰，只是要看這出手的人是誰。

喬思語半睡半醒之間，只覺得一隻大手突然從她背後伸過來，帶著厚厚的繭子的手指在她臉頰上摩挲，而另一隻手則抱住了她的身子。

是他，喬思語聞得到他身上好聞的味道，隱約還透這些酒味，喬思語依舊閉著眼睛，沒有掙扎沒有拒絕就這麼由著他抱著。

氣氛，有些說不清的尷尬。

凌智第沒有拆穿她假睡，喬思語也沒有追問他的答案，儘管她心裡已經問了自己無數遍，對他來說，她究竟是什麼？

人家說，一個問題你追問了很多遍，別人還是不願意回答，那麼……答案必是你不願意聽到的那個。

別人不願意傷你，你還上趕著讓人傷，這不就是犯賤么？所以，喬思語決定了，她不再問，就噘著屁股好好等著被他踹出門的那一刻吧。

這麼乖乖的躺著，原來都只是在他們高潮之後才有的待遇，今晚算是特別了，喬思語心裡暗暗地想著，他的手劃過她的臉頰落在她脖頸上，她感覺得到他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只覺得安心。

愛，這個必將糾纏他們的字眼，他們終生是逃不脫了。

他愛她嗎？還是僅僅只是需要？

韓子學還真是旁觀者清，一下子就抓到了問題的要害，但這個「愛」卻叫凌智第滿心的糾結。

她醒來的時候，昨夜枕邊的人已經不在，枕頭上放著一張字條，他已經走了。喬思語掙扎著睜開眼睛，無奈的聳聳肩，動作麻利的把自己收拾好，出門吃了頓早飯，便去了公司。

剛回到公司就覺得撲面而來的親和，所有人一下子都變得友好的多，一口一個喬總監，喬思語心下呼了一口氣，總覺得有點提不起神來。

她剛一坐下，就接到了王丹鳳的電話，喬思語皺了皺眉，竟不知如何是好，猶豫了一會她還是接聽，「思語啊，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國外了。」

什麼？喬思語被王丹鳳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摸不著頭腦。

「我們昨天晚上上的飛機，凌少爺交代過到了跟你說一聲，先這麼說，我掛了。」喬思語還沒來得及開口，王丹鳳那頭就把電話給掛了。

喬思語握著手機，手指不時的摩挲著，又是凌少爺……要不是凌少爺的交代，王丹鳳哪裡有功夫給她打電話。

沒想到凌智第動作這麼快，昨晚上就把她們送走了，喬思語心裡莫名的有些空落落的，凌智第也為了她做了不少事，好吧，她暫且老實的呆在他身邊，等著被踹就好了。

「喬總監……」門外傳來一聲輕柔的聲音，喬思語眉頭有些擰巴，她知道是誰，沉著聲音說了一句進來。

夏麗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臉上掛著謙卑柔和的笑，跟她剛做她助理的時候一個樣，只是沒想到，她真實的一面竟是那副嘴臉。

「喬總監，我看您不愛喝咖啡，我給您準備了茶。」夏麗動作小心翼翼，一舉一動都像是練了很多遍似的。

「謝謝！」喬思語輕聲回了一句，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夏麗乾咳幾聲，掩飾著尷尬，喬思語也無所謂。

好一會也不見夏麗出去，喬思語不禁皺眉，「還有什麼事嗎？」喬思語壓低了聲音，面無表情，手上快速的翻著文件。

「喬總監，您看……郭總說要給您找一個助理，我以前就是您的助理，雖然中間有那麼一陣我們彼此有些誤會，但……」夏麗輕抿著唇，喬思語心下不由得一樂，現在的人都怎麼了？

都覺得傷了人，只要一個對不起就可以了結的？

「我想，還是由我來做您的助理最合適。」夏麗唇角勾著笑，那一絲姦猾掩在溫柔背後，可惜喬思語不是個男人，要是個男人估計也就趴下了。

「這個是郭總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可以去找他。」喬思語依舊沒有抬頭，目光注視著文件，漫不經心的應付著夏麗。

夏麗還想說什麼，郭振明這個時候敲門進來，「思語，我有些事要跟你商量。」郭振明沒注意到立在一旁的夏麗，等他注意到他話都已經說完了。

「什麼？」喬思語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的望著郭振明，「郭總，您開什麼玩笑呢？這也太……」

「是真的。」郭振明一腦門的汗，再在這個公司做下去，估計還沒等他去總部，他就完蛋蛋了，精神壓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難怪，她最近總覺得郭振明的頭髮少了很多，唉……

「對不起，思語，我知道這很為難，我也沒想到……我……唉！」郭振明咬著牙，一臉的無奈，人一下子老了很多。

「郭總我答應過您，會呆在這裡三個月，所以誰做我的助理都沒關係。」喬思語淡淡的笑，唇角微微勾著，「即使是方蘭依也沒什麼。」

「真的？」這回該輪到郭振明不敢相信了，他話音未落，方蘭依便推門進來，一改昨日灰頭土臉的模樣，精緻的妝，精緻的打扮，處處彰顯著她千金大小姐的高貴。

「方小姐，您來了。」郭振明豁的站起來，方蘭依嘴角微斜，不以為然的笑笑，愛搭不理。

她不以為然的掃了一眼坐在那裡喬思語，「以後合作愉快啊，喬總監。」方蘭依說完戲謔的一笑，「我一定會好好協助你的。」

「郭總，您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喬思語緩緩地站起來，淡淡的看了郭振明一眼，郭振明趕緊答應。

喬思語微微點了點頭，便跟方蘭依擦肩而過。

方蘭依心下不禁窩著火，她竟敢不搭理她，除了凌智第還沒有人敢不搭理她方蘭依，喬思語……方蘭依心裡恨不得上前給她一巴掌，但一想到鄭淑嫻的叮囑，她只能暫且忍下來。

就像是鄭淑嫻說的，她必須要找機會接近凌智第，才能重新找回他對她的愛，想要接近凌智第，只能從喬思語下手。

喬思語坐在位子上，心下呼了一口氣，來者不善，她自然是知道的。但都答應郭振明了，她怎麼也得忍著才行，就看看方蘭依要玩什麼把戲。

第一天，方蘭依還算安分，反正喬思語也不搭理她，任務都是藉由夏麗的嘴吩咐下去的，都是些雜事，無傷大雅，跟工作沒多大關係。

好容易挨到下班，剛到了地下停車場就被凌智第堵著，「為什麼？」凌智第黑著臉，把喬思語問的一愣一愣的。

「你怎麼來了？」喬思語問的客客氣氣，就像是一個普通朋友，一點不像是睡在一張床上，每晚折騰個沒完沒了的小夫妻。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既然無情，她就把她意放在心底好了，沒事拿出來現個什麼趣，喬思語就是個球，隨時等著凌智第那一腳。

要她滾蛋的時候，她就得滾個乾乾淨淨，可不能把自己的心給留下了。

「為什麼？」凌智第忽的一把扯住喬思語的手，喬思語不禁皺眉，他怎麼了，怎麼來了就興師問罪？

「什麼為什麼？」喬思語掙扎著要他放開，小臉惱的都紅了，「你胡說些什麼，忘吃藥了吧你！」

「你放開我！」喬思語瞪了凌智第一眼，簡直無理取鬧，太子爺了不起啊，他買了她了不起啊，她又沒說賣，在這裡刷什麼無賴！

凌智第死死地盯著她，眸子里儘是說不出的深沉，喬思語本來就不爽，又被凌智第這樣沒頭沒腦的質問，她更是不爽。

她一個床上用品，他就不能讓她好過一點嗎？非得折騰她嗎？可不嗎，床上用品不就是用來折騰的嗎。

「休想！」凌智第用力的將她箍進懷裡，沉著聲音命令道，「跟我去看電影。」

嗯？

「凌智第，你夠了，別在這抽風！」喬思語奮力掙扎，但被他手臂緊緊地箍住，逃脫不得，喬思語心下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不喜歡就滾開，別糾纏她，人家也是要好好準備二婚的人！

喬思語一咬牙，抱住凌智第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凌智第吃痛忽的鬆開了她，喬思語趁機溜了出來，「凌智第，我也是個人，請你尊重我一點。」憑什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明明就對她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