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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戾王嗜妻如命 - 第387章:憋屈,賀家男人宿命字體大小: A+
     

    李鴻銘揮揮手,示意扣住蘇名章的人鬆開,「表兄還有什麼想說的?」

    蘇名章抱頭蹲在地上,嗚嗚的快來,他原本就是為了個那妓子洗涮,整個過程,想要知道不可能是溫情脈脈,那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型戰場,那女人倒是穿上了乾淨的衣服,只是他自己,一身衣服幾乎是濕了大半,頭髮也是亂糟糟的,現在整個人異常的狼狽,而哭得那麼慘,看上去更是可憐的幾分。

    然而,李鴻銘冷眼旁觀,蘇家人倒是想上前,結果被蘇名章怒吼,「滾,若不死你們跟我說她死了,若不是你們……」蘇名章有恨意,然而,這些與他最親近的家人,他知道,他們是為了他,與其說恨他們,不如說是恨自己。

    「表兄若是發泄夠了,就趕緊去收拾收拾,還有正事沒處理呢,還是說,表兄其實真的想死。」

    蘇名章想死嗎?自然不會,他一生雖然可謂是順風順水,但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波折,不過是因為一張臉,就勾起了他最深沉的那段感情,似乎回到了曾經的美好,然而,事實上並不美好。

    不過,「如果知道她沒死,我去將她找回來,就算是不留在身邊,也能給她找個好歸宿,如何都不會是今日這般的局面。」到底是良知還沒有完全的泯滅。

    李鴻銘卻是不以為意的一笑,「那不過是一面之詞,誰知道是真是假,現在的局勢眾所周知,相互使絆子設局,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巧合多了,那就不是巧合了。」

    蘇名章掙了掙,「王爺說的對。」

    「表兄清醒了就好,現在得把屍體妥善的處理了,不能留下痕迹。還有,那什麼樓裡邊的,你們可曾百分百的確定知道這事兒的已經給控制起來?畢竟沾了人命,還不是隨隨便便的奴僕,良籍出身,父親好歹也是個官員,如果抖露風聲,後果會相當的嚴重的,就算不償命,至少都是流放三千里。」

    蘇名章這會兒理智回來了,也知道自己幹了一件相當蠢的蠢事,萬幸,跟著他的小廝是精明能幹的,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做進一步的確認。然後,需要製造另一場命案,至於這「殺人兇手」,查一查死者有沒有與人結怨,若果有自然是最好,如果沒有,就要稍微的麻煩一些,然而,卻也不是做不到。

    蘇名章去好生的梳洗了一番,又變的人模狗樣。

    李鴻銘去想辦法求證那妓子說得話的真假,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那女人原本在京城,要查清楚,需要不少的時間,不過,就算是困難,那也得去做,不然,當真是有問題,麻煩或許就不知這一點的了。

    蘇名章自己負責處理屍體,還有讓知道這事兒的人閉嘴,什麼人最能保守秘密,自然是死人。與自己的性命前程比起來,其他無關緊要的人也算得什麼。所以說,這蘇名章狠起來,也同樣是個冷血至極的主兒。

    而蘇家人,也沒有一個覺得有什麼問題。

    於是,蘇名章就用好幾條的人命,為自己曾經的過錯買單,而他自己,也就損失了一點錢財,這筆錢財看起來多,但時間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找補回來,不是難事。

    這件事很隱秘,一直到次日,都沒露出什麼風聲,一直到有人在城外發現了屍體,只是看那場景,到最後怕是又要不了了之。而青樓,在京城中又不算多出名,裡面不過是少了一個「姑娘」而已,又不是頭牌花魁,誰會去計較,只要老鴇子一句話,說是從良了,也就完了,至於老鴇子出了意外,也不過是讓人唏噓兩句。

    這暗中如何,沒人會去管,就算要管,也有專門人事。

    李鴻銘現在的心態稍微放得平和一些,所以,依舊沒事人一樣,每日都上晉親王府報道,同時,蘇貴妃最後缺的一筆銀票交給他,至於,蘇貴妃在弄錢的過程中有沒有受氣,李鴻銘才沒想過這些問題,畢竟,他不知道某些事陳年往事的糾葛,在他的認知里,他娘是高高在上的蘇貴妃娘娘,遊說能給她氣受。

    又是三四天的時間,李鴻銘再次登門,只是這一次,遇到了賀小霸王。

    賀小霸王本身就恢復得快,加上那葯,現在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這不又坐不住了。

    因為得了「聖旨」,他也不用一次一次的攔李鴻淵的馬車了,直接上門。

    李鴻銘是誰?不好意思,他壓根就不認識,誰讓李鴻銘身上既沒有親王冕服,使用的馬車又那麼低調,而且,老老實實的站在大門之外,不認識他的人,水會想到他的身份啊。應該在皇宮裡的那場切磋中見過睿親王?那什麼,賀小霸王眼裡就只有晉親王,便是樂成帝,換身衣服,他照樣不知道那是皇帝。至於睿親王幾乎日日登門,對八卦完全沒興趣的人,表示一個字都不知道,所以,被無視了一個徹底的睿親王爺,還真是對不住了。

    賀小霸王等在門外,整個人都很亢奮,等到侍衛傳了話進去,沐公公出來迎接,然後看到了因為被忽視而又變得陰鬱的李鴻銘,似乎這才知道外面還有這麼一位主兒,連忙小跑過來請安。「……不知王爺駕臨,還請王爺恕罪。」

    李鴻銘扯起一個笑,「現在知道也不晚,本王也是剛到。」他壓根就不相信,這該死的賤奴真的會不知道他在,為了面子,他也粉飾太平。「你們主子這會兒在幹什麼呢,本王今兒想與他喝一杯。」

    沐公公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王爺,那什麼,我們王爺你是知道的,要不等奴婢先去與你通報一聲?」

    雖然聽到沐安剛才開口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是為自己出來的,李鴻銘這會兒還是怒火升騰,即便會因為蘇貴妃的提醒,他竭力都壓制自己,現在一個賤奴也敢如此待他,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不是來迎接本王的啊,那你這是有事情要辦?」賀識海是什麼東西!也敢無視他!如果不是他老子,非得狠狠的教訓他一頓不可。

    「那倒不是,這不,賀小公子登門么,主子讓奴婢來引人進去。」沐公公半點沒隱瞞,特真誠。

    李鴻銘在李鴻淵面前一直被踩,抬不起頭來,但是,不代表在一個賤奴面前,他同樣也得受著,如果只這樣,他也不會混了,不用想著什麼大業,直接回家窩著好了。「倒是不知道,本王現在竟是這般沒地位?」

    沒更眼見李鴻銘沉下臉,臉上也露出惶恐,但心裡邊其實不以為意,他真不覺得這睿親王會將他如何,正所謂打狗還看主人面,現在是睿親王「求著」他們家主子,如果敢對他如何,可不就給了主子繼續發作的理由,再者,就算當真動手,也最多不過是踹他兩腳,發泄一下,到時候在主子面前都還得找借口粉飾,他不過一個下賤人,讓堂堂親王「煞費苦心」的找借口,他也算是值得了。

    再有,沐公公更是清除,別看現在這些王爺們蹦躂得那麼凶,實際上,完全就不是自家主子的對手,在沐公公眼裡,甚至稱不上對手,畢竟吧,他們現在對主子都還一無所知,主子卻將他們手裡的情況摸得透透的,還能在明裡暗裡的將他們玩得團團轉,讓他們之間越發的混亂,相互攻訐,那樂子可不要太多。

    他雖然是個下賤人,但是,等主子日後登上皇位,只要他不犯錯,怎麼也能混一個大總管噹噹,而作為皇位競爭的失敗者,能留下小命就不錯了,到了他面前同樣要敬著三分。

    「瞧王爺您說的,您要是沒地位,那這整個天下都沒幾個有地位的人了。只是,剛才真不知道您來了,而且,我們王爺的脾氣,您也清楚得很,他之前發了話,這下面的人,那根本就不敢……」

    李鴻銘努力的壓制怒氣,他的耐心,差不多宣告破滅了,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就算是知道跟李鴻淵徹底的對立起來,麻煩會成倍的增加,更會得到來自父皇跟母妃的壓力,可是,忍忍忍,他一直這麼忍下去?日後清算?就算他知道自己的機會很大,卻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今日仇,今日不報,來日是有可能報不了的。

    他覺得自己也該學一回李鴻淵才是。

    李鴻銘思緒翻湧,久久不言,邊上的賀小霸王卻是已經不耐煩了,本來還多少有點顧忌李鴻銘的身份,可是他本來就屬於霸王款,耐心也極差,反正,他老子也沒跟他重點的點過其他不能招惹的人,再說,他又沒做什麼,這會兒看他們嘰嘰歪歪,耽誤他時間,「們繼續說,我就先進去了。」徑直的就衝進了晉親王府的大門。

    於是,毫無意外的,沐公公看到尊貴的睿親王臉上又黑了一層,心裡有點幸災樂禍,暗道賀家小公子幹得好,至於,賀家小公子會不會因此這個被睿親王找麻煩,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煩請王爺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稟報主子。」然後,同樣麻溜的滾了。

    沐公公進了大門,沒看到賀識海,「這小子還跑的真夠快的。」不過,他估計對方是讓人帶路,領他去演武場了,那什麼,主子可不在演武場,本來還想晾晾他,不過為了下睿親王的面子,如此,「便宜」了賀識海。

    賀識海果然直奔演武場,在他看來,晉親王爺既然放他進來,那就是應了戰,那就是沒什麼好說的,結果,一臉蕭瑟的站在空空如也的演武場,而引他進來的人,也已經走了,除了他,當真是一個鬼影都沒有。

    真的沒有王府的人在嗎?當然不是,有,還不止一個,只是身為暗衛,善於隱藏,所處的位置有相對較遠,原本,賀識海的五感也很強,只是因為沒見到想見的人,心情變得有點急躁,因為才沒有發現,如果能夠靜下來,是絕對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所以說,賀識海需要調。教的地方果然非常的多。

    沐公公回去復命,規規矩矩的站著,低頭垂眸,視線中只有腳下的方寸之地。

    只因為靖婉這會兒半靠在美人榻上,輕聲細語的念著書,李鴻淵趟她腿上,閉著眼睛,要多享受有多享受。

    這滋潤的,要是讓外人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打死他。

    李鴻淵不給指示,沐公公就放空思緒站著。

    靖婉念完一段,就將書給合上,手落在李鴻淵的臉上,用指尖輕輕的蹭了蹭,「今兒就將事情給解決了吧,這整天整天的登門,也確實夠煩人的。不過,睿親王的忍耐力,倒也叫人刮目相看了。」一個有權有勢的親王,被無權無勢的兄弟一而再再而三折辱下面子,居然忍著不變臉,也確實是厲害。不過,就因為顧慮重重,甚至不敢隨性一回,日後也多半沒有報仇的機會,活得這麼憋屈,還會一直憋屈下去,有什麼意思呢,果然還是自家夫君這樣,有仇當時報,有氣當時出,才夠痛快。

    不過想想,李鴻淵隨性,想幹嘛幹嘛,那還因為有足夠的底牌在手,佔盡了優勢,而這優勢完全是他自己經營出來的,所以說,一切還是都得靠自己,別人的路,便是相同的條件,那也是難以複製的。

    靖婉低頭,看著李鴻淵,帶著柔和跌的笑,這個男人還真是得天獨厚,受盡老天的寵愛,就是親緣稍微的薄了點,不過沒關係,他有她,他們會是最親密的愛人,也會最親密的親人,他們以後還會有孩子,還會有第三代,第四代,兒孫滿堂,在之前短缺的親緣都能補回來。

    李鴻淵睜開眼睛,與靖婉四目相對少,他們眼裡心裡都只有彼此,彷彿會這般地老天荒。

    雖然早就習慣了他們相處的模式,身邊伺候的人偶爾依舊覺得面紅耳赤,有一種眼瞎的感覺。

    靖婉不由自主的俯身,在他鼻尖上親了親,「早點把麻煩解決了。」

    李鴻淵微微勾起嘴角,「婉婉這賞都給了,解決點麻煩,自是義不容辭。」

    靖婉點著他鼻尖,「貧。」

    李鴻淵起身,「為夫可不是貧嘴,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是是是,那就趕緊去。」靖婉推他。

    「遵命,吾妻。」又在靖婉身上膩歪了一下才站起身,換了一身衣服,「沐安,將李鴻銘帶去演武場。」

    沐公公領命之後,快速的離去,雖然自己是個太監,還是依然受不了這兩位主子相處的氛圍,以前王妃還會收斂一些,即便是親近,也還是會顧忌他們的存在,不會太過,是什麼時候變成不再顧忌他們的?仔細的想想,貌似是在得知主子沒碰過其他女子之後?沒錯,的確如此!不怪主子以前不佔其他女人,一早就盯上的人,果然對其本性很了解,只是,主子最初盯上王妃,是在王妃八歲的時候,這種無解的問題,就不要去追究了。

    賀識海急躁暴躁,眼瞧著就快要暴走了,一旦暴走,說不定就要在王府橫衝直撞了。

    然後,終於看到了姍姍來遲的晉親王,負面情緒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睛亮得就跟小狗見到了肉骨頭,恨不得直接撲上去。

    別說跟著李鴻淵過來,以及早前隱在暗處的人,便是李鴻淵自己都有點無言,跟前時遇到的黑石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若不是在之前就查過,知道賀識海現在是什麼本性,心裡基本有個數,只怕在第一次見到賀識海的時候,只怕沒那麼容易就接受。

    面對其他人,賀識海該亡不該忘的都可能忘,面對李鴻淵,他老子叮囑的話,動手之前一定要見禮,這會兒倒還記得。「草民見過王爺。」只是那眼神,也是李鴻淵,換個人,說不定要落荒而逃,只是,除了李鴻淵,其他人怕是也很難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不能說沒有,只是可能難遇到。

    見禮之後,賀識海就嚴正以待,隨時準備迎戰。

    「先不急。」李鴻淵擺手,讓人將場上的所有的武器都給搬了下去,媳婦吩咐的話,不能不聽啊,在出門的時候,婉婉可是說了,身上如果有傷,如果又傷口,一個月不準進房門,有淤青,十天不準進房門,如果是受了更嚴重的內傷,那就是三個月,她就算是徹夜失眠,這一次也不會讓步。

    至於動起手來,或許就很難控制不受傷,靖婉表示,她才不管,最好不打。

    這威脅,對李鴻淵來說,不可謂不嚴重,再說,他或許因為長時間沒有痛痛快快的活動活動,見到足夠強的對手有些手癢,但是有一次也夠了,絕對不會像賀識海一樣。而且,不是靠身體意識作戰,而是依靠腦子作戰,他的戰力未見得就會下降,李鴻淵自認為,他後者應該更強,不是自己變強了,而是限制了對手。

    賀識海就是純粹靠身體意識作戰的人,因此,他他興奮起來,往往就會成瘋,這一點也必須扭轉。

    賀識海見到武器被撤了,有點不高興,不過想到上回赤手空拳也相當過癮,就把這點不快給拋棄了。

    李鴻淵也沒再說什麼,準備今日好好的揍賀識海一頓。

    果不其然,在動手之後,賀識海跟上一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那感覺就是處處受制,有無盡的力量,卻完全使不出,怎一個憋屈了得。而就是因為這樣,上次還能給李鴻淵還以顏色,這一次,可就真的是單方面的吊打。

    賀識海倒是想跳出戰局,也想要由自己來掌控節奏,可是,完全做不到,從始至終,都被李鴻淵掌控。

    「王爺,就不能像上次一樣好好打?」打架的時候往往從不廢話的賀識海,現在都忍不住開口。

    面無表情,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一拳毫不客氣擊在和賀識海的胸口,賀識海的身體倒退,李鴻淵沒有跟進,於是,這戰局拉開了,賀識海「如願以償」。賀識海揉著胸口,皺眉看著李鴻淵,他以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很不爽。

    李鴻淵負手而立,冷眼看著賀識海,「你真正的敵人,會依照你的節奏打?明明能絕對的剋制你,卻不用?你認為會有人這麼蠢?要打就繼續,不想打你就可以從本王府上滾了。」

    「打,為什麼不打?」賀識海沖了上去,他就不信了,會打不破這該死的局面。

    賀識海來了火氣,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上次是血液沸騰燃燒起來的火,現在是憋屈出來的怒火。

    雖然也算得是爆發了,可惜分量依舊不夠,而且越急躁,破綻就越多,賀識海挨揍的次數就越多。

    李鴻銘進來之後,就安靜的旁觀,他不是很懂,但也看出了現在的局勢,驚訝開口,「六弟在短時間裡進步了這麼多?」嘴上這麼說,心裡怎麼的,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暗一就在旁邊不遠,聞言側頭,似乎這才發現多了一個人,「見過王爺。——並非主子變強了,只是找到了剋制賀小公子的方法而已。」

    李鴻銘露出恍然的表親,「原來如此。不過上次交手一次,六弟就能找到方法,足見六弟的確很強。」

    這話雖然別有深意,但是,暗一還是理所當然的點頭,主子的強,毋庸置疑的。

    這一架打的時間也不短,只因為賀識海太小強,直到徹底將他揍趴下,一時半會動彈不得,方休。

    李鴻淵雖然沒受傷,消耗的體力也不小,第一次覺得,揍人也很累。

    李鴻銘在邊上撫掌三下,笑道:「六弟可真真是神武。」

    李鴻淵瞥了他一眼,輕微的晃了晃手腕,不置一詞。

    李鴻銘上前,「六弟這是還在與為兄置氣?」

    「錢帶來了?」李鴻淵半點不想與他廢話。

    李鴻銘麵皮一僵,在這個王八蛋跟前,再好的修養都是白搭,聖人也要發火。不過,他既然主動開了口,那麼,給了錢,這事兒也就完了,這大概算是他身上唯一的優點了,因此,李鴻銘呼出一口氣,忍了。

    李鴻銘讓人內侍將匣子奉上,期間隱晦的看了還躺在地上的賀識海一眼。

    李鴻淵沒接,沐公公很自覺的上前接過。

    「送客。」李鴻淵轉身就回主院。

    那態度,果然讓人很想揍,不過,顯然,所有兄弟加起來也未必能揍得了他。

    事情已經解決了,李鴻銘也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拂袖而去。

    暗一走到賀識海身邊半蹲下來,「賀公子,能起來嗎?」

    賀識海不想動,不過不是因為爬不起來,而是因為今日打擊太大,而且太憋屈。

    暗一另外叫了一個人,兩人合力,將賀識海架了起來,直接往府外送,就跟在李鴻銘的身後。

    李鴻銘雖然達成了目的,可是一想到自己耗費了那麼多的功夫,丟盡了顏面,李鴻淵最後卻是兩句話就打發自己,越想就越不忿,可是再怎麼不忿,還是不能將他如何,不自覺的越走越快,然後在上馬車的時候,才發現賀識海也被「丟了」出來,想來也是,李鴻淵是什麼人,既然沒事,毫無疑問用完就丟。

    緩過來之後,賀識海倒是站得穩穩的,不過今日可是連臉都傷了,那儀容,著實精彩。

    李鴻銘微眯著眼睛,略微沉思,「賀公子……」

    賀識海雙眼無神的從馬車旁邊走過,像是根本就沒看到沒聽到……

    這一次兩次的被無名小卒無視,還是在主動開口的時候,各種負面情緒齊齊的湧上來,殺人的心都有了。

    其實賀識海很無辜,他根本就沒聽見,可以說,現在對周圍的一切都沒什麼意識,腦子裡就只有晉親王晉親王晉親,這當個字可謂是佔據了小半意識,而剩下的大半,也全是李鴻淵的身影,當然,是在一遍遍的回想李鴻淵的那些動作,自己如何的受制,要如何才能破解,然而,三遍十遍之後,得出的結果都一樣,好像束手無策。

    這樣卻是徹底的惹惱了李鴻銘,日後被李鴻銘算計,說不得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無意識的回到家中,下人見到他這尊榮,不是不驚訝,不過,小公子好像去找晉親王了,這是被揍成這樣?

    嘖,上次那麼慘,這一次雖然沒見血,瞧著好像還更慘的樣子,不過,這神情怎麼有點不對,上次最後是殺豬一樣的嚎叫,精神都還亢奮得很,今兒,這又是怎麼回事?

    上前與他打招呼,賀識海也沒反應。

    不過,只從自家公子見到晉親王之後,情緒已經不是第一次無常了,因此,沒像第一次那麼慌張。

    賀振威這幾日到是清閑了下來,畢竟,他是守邊大將,回到京城自然是沒他什麼事兒。

    得知兒子回來了,只是又一次的不對勁,賀識海自然要去看看。

    賀識海也沒去別的地方,就在演武場,自己在演示什麼,只是拳不成套,最多三五個動作就停下,有時候只是抬手或者出腳就又停下,賀振威就站在邊上看著,大概一刻鐘的時間,賀識海喪氣的停了下來。

    「這是怎麼了?遇到什麼想不通的事情了?」賀振威看著那張青青紫紫的臉,雖然離豬頭還有一段劇烈,不過,賀振威看到眼裡,沒覺得心疼,反而覺得挺樂呵。

    「爹。」打輸了,賀識海沒覺得丟臉,他原本就打不過晉親王,之前是憋屈,現在喪氣更勝。

    賀振威眼睛微眯,這小子從來就不知道服輸為何物,是屬於屢敗屢戰的那類型,而不是屢戰屢敗的廢物,「發生了什麼事,與為父說說,雖然說打不過你這混小子,別的方面,你小子就差太遠了。」

    對於這一點,賀識海倒是非常的認同,於是將今天的事情說了。

    賀振威驚異,上次在家孽障與晉親王對戰,在他看來,晉親王的骨子裡,或許有著跟兒子一樣的瘋狂,然而,今日卻完全換了風格。對於賀識海的情況,再沒有誰比賀家人更清楚了,不是沒想過用李鴻淵的方式來克制他,只是差距有點大,正所謂一力降十會,所以這方法根本沒用,沒想到,晉親王卻是做到了,再想想晉親王說的那些話,賀振威可是他這隻知道打打殺殺的蠢兒子,他總覺得晉親王或許……

    「晉親王爺還與你說什麼了?」賀振威不著痕迹的問道。

    「還說了什麼?」賀識海撓撓頭,「他最後好像是還說了一句話,是什麼來著?貌似還挺重要的,讓我好好想想。哦,想起來了,晉親王爺說的是:讓賀將軍儘快返回東北邊城。」等到賀識海說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哪是挺重要,分明是非常重要,他只是將全部的心思都用在武藝上,但不代表真的蠢,立即收起那喪氣的模樣,帶著幾分嚴肅,「爹……」

    「你個孽障,老子不多一句,你是不是就將這麼重要的話給拋腦後了?」賀振威再一次的想一巴掌拍死他。

    若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晉親王爺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樣的話。

    賀識海這會兒也沒底氣反駁自己老子,「誰知道在那時候晉親王會說這種話啊,我現在能想起來就不錯了,換成是其他時候,我能記得才怪呢。」

    「你還有理了?」如果當真是一次交手,就輕易的發現了這小子的弱點,第二次交手的時候就成功克制,並且讓這孽障保持相應的清醒,再加上最後這句話,賀振威對晉親王就要完全重新定位。

    「爹,我那不是生來如此嗎,改不了啊。」

    「改不了?今兒晉親王不就幫你改了。」

    賀識海一噎,無言以對。

    賀振威冷笑一聲,「怎麼,被打擊到了?知道不是晉親王的對手,以後都不會再找上門了?這樣最好,日後都給老子乖乖的待著,別惹是生非。」

    「誰說我不去了?我一定能找出破解的方法。」賀識海梗著脖子說道。

    「就你?」賀振威一臉鄙視的將他從頭掃到腳。

    「就我!」賀識海又重新燃燒起了熊熊鬥志。

    「這可不是嘴皮子說說就算的。」賀振威轉頭,面上卻是前所未有的沉凝之色。

    賀振威去找了自己母親跟妻子,她們是他現在最好商議對策的人選,畢竟,在邊城的時候,很多事情她們都參與,手下的將領也都非常的服氣。

    看到他的面色,婆媳二人也都知道,怕是不是小事,於是都鄭重起來。

    賀振威也不藏著掖著,詳細的與她們說了一遍,包括自己的猜測。「……現在突然我們表露,無非就是兩種情況,其一,單純的心繫啟元江山的安危,有自己的渠道,知道東北邊境怕是要不好;其二,想要拉攏我們為他所用,畢竟晉親王至少在明面上是無權無勢,可是他又是聖上最寵愛的兒子,正常情況,就算不能獨佔鰲頭,也能與康親王睿親王等人分庭抗衡,所以這裡面必然有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因由,或許需要武力奪權的後手準備,至於讓我回邊城,應該是摻雜了第一點在裡面。」

    「沒想到,居然還藏著一個,這京城的水,可是比預想中渾太多了。」賀老夫人感慨。

    「那麼,現在要如何呢?我們賀家向來不參與這些事情,要不要識海以後別去……」

    「不行,如果晉親王真的有意調。教識海,那就是等同於在救識海的命,不能因為我們的某些猜測,就葬送了識海的機會。如果能與晉親王接觸一下,知道他明確的目的就好了。」他們雖然不是沒腦子的人,但是論起彎彎繞繞陰謀詭計,他們比起文人依舊差得遠呢。

    「只怕是不可能,晉親王暗中經營勢力,旁人半點沒察覺,足見其縝密,輕易不會接觸武將,識海都是自己纏上去,還是個沒腦子的,得了聖上的允許,才接觸的……」

    此處,三人都悚然而驚,如果這些當真都是及晉親王設計的……

    「這心思也特深了,還早就盯上了我們賀家。」

    「對於這樣的人,還真的是相當的無力,如果真想拉攏他們,或許根本就不需要他們點頭,就能達成目的。」

    「所以,對這樣的人,我們完全沒轍,只能以靜制動,要麼到時候見招拆招,要麼直接被他牽著鼻子走?」

    「還有別的辦法嗎?」

    「明日府上宴客,各王府也送了帖子,晉親王府或許有表示也說不定。」

    因為完全處於被動,他們也的確做不了什麼,也沒商議出一個什麼結果。

    次日,賀家宴客,各王府基本都沒登門,卻送了賀禮,因為種種猜測,所以對晉親王府送來的東西特別的在意,咋看上去倒也平平無奇,跟其他王府差不多,但是,仔細推敲之後還是發現了端倪,意思只有一個:速歸。當然,這要有昨日賀識海帶回的話為前提,不然絕對不會想到這個。

    「看來,真的可能要出事,明日我就請旨回東北邊城。那孽障我就不帶了,帶老四走。」賀振威拍板決定。

    「我與你一起。」賀夫人想都不想,立馬說道。

    「這一次既然將你們都帶回來,自然是沒想讓回去,尤其是現在,得知邊城可能有大事發生,又怎麼可能讓你們回去。所以,夫人,這一次你得聽我的。」賀振威在妻子面前難得強硬。

    「你擔心我們,我們同樣擔心你。」

    賀振威卻笑了笑,「從五十年前開始,東北邊城,就似賀家男人的宿命。不過這一次既然提前的了消息,事情總不會措手不及,晉親王手裡,說不得還有更重要的消息,只是現在不方便,離了京說不得就會聯繫我,如此,不管多大的事情,東北邊城都可能轉危為安。所以,聽我的。」

    賀夫人閉上眼睛,不再說什麼,一行清淚從眼角滑下,她也急忙擦掉,再睜開時,滿是堅毅,「夫君你放心,我一定守好我們的家,等待重逢的那一日,若是不能,待我安排好一切,便去找你。」

    賀振威牽強的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好。」

    賀老夫人在一遍沉默不語,隨後閉上眼睛,取下手腕上的念珠,一顆一顆的快速撥動。

    次日,賀振威果然上奏,言辭誠懇,無不是為著啟元著想,請求歸邊境。

    樂成帝動容,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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