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墨回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眼神變得幽冷,這個邀月與他,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只是見過一面罷了,為何要邀他一敘?
老實說,他並不想沾事兒。
火葵見他搖頭,則是在旁勸道:「脩哥哥,這船好像是採花香的。你還是去看看吧,以免船上還有傲香姑娘,她不是與月丫頭是好友么?」
「嗯?」
君修墨嘆息一聲,最後妥協,「好,那就去看看。」
如果沒有記錯,採花香的茶和點心味道都很不錯。
火葵也確實沒有說錯,這傲香姑娘確實是與月凌交好,否則那天也不會介紹她與自己認識。
雖然彼此只是點頭之交,但如果她若找自己有什麼事需要相助,他還是會出手相助的。
確實既然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君修墨回頭,對火葵挑眉笑道:「走吧,帶你去吃吃採花香里好吃的糕點。」
看君修墨突然變成了這促狹的語氣,就知道這頓吃的不會這麼簡單。
「好啊,這次就看看對方的糕點,是否真的如脩哥哥稱讚的那般一樣。」
火葵笑著點頭,她有拒絕的權利嗎?
不好意思,真的沒有。
因為是她慫勇著他去的呢!
君修墨這就扭頭對小丫鬟笑道:「請帶路。」
不一會,君修墨與火葵登上了這條精緻舒適的畫舫。
在紅衣女子的帶領下,穿過層層藍紗,君修墨看見了船中央軟榻上的邀月。
純白的紗裙配上她光潔的皮膚,如一塊上好的羊脂玉,湛藍色的上衣,更能讓她看起來飄逸的氣質。
足踝上系著一天冰藍色的水晶腳鏈,慵懶而純真的笑容,大方而隨意的姿態,都讓她完美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火葵輕嘆,她果然是個尤物,別說是男子,就是女子也要驚慕。
邀月緩緩坐直身子,下了軟榻,赤足踩在純白的羊絨地毯上,說道:「幾日未見,君公子可好?」
仍然只是隨意的點頭見禮,只是由她作來,又是風情無限。
君修墨掃了一眼室內的情況,發現居然沒有傲香的身影,就只有邀月一人。
不由心下一沉,邀月眼裡對自己的意思,他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面對她的柔情,他的回應卻是十分冷漠的,「好。」
「君公子請坐,這位姑娘是……」
君修墨點頭坐下,也讓火葵在自己的身邊坐下。
將面前一碟百合綠豆糕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吃一點。
火葵見他這般無視於邀月,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這風塵女子,果然是不懂自愛,竟私約男人相會,若讓這事傳到了月凌的耳朵,這事可不知道會鬧成怎麼樣呢。
咽了咽口水,火葵懊惱自己慫勇脩哥哥說要見這姑娘。
甩開腦中的雜念,不語,拿起一塊,咬了一口,輕點了一下頭,示意好吃。
看她吃了點東西,君修墨這才端起桌面的茶,輕抿一口。
將他們兩人的親密互動看在眼裡,邀月一雙明眸微眯,在君修墨身上晃了一圈,果然是她見過最出色的男子。
只是,這君修墨為何會獨獨對她這般的好呢?
難道說,這女的是他的情人不成?
收回視線,掩下眸中的詫異,邀月落落大方的笑道:「邀月在采香久候多時,也未見公子再來,想不到今日有幸遇見。」
前幾天,她被客人請來萬臨谷城表演,剛剛本來只是無聊的泛舟湖上,想不到會在岸邊看見他。
與那日的華麗尊貴不同,今天的他俊美非凡的臉龐,如刀削斧刻,稜角分明,劍眉入鬢,一雙漆黑如墨的深邃眼眸,透著無邊無際的寒冷,氣質高貴優雅,卻又孤傲冷峻。
一舉手一投足都帶有渾然天成的貴氣,一襲玄色錦袍,墨發高束,腰間的翠色玉佩,更是彰顯著他尊貴的身份。
君修墨睨了她一眼,虛應道;「客氣,上次是陪夫人去那種地方坐一會罷了。」
那種地方……
邀月面色微白,隨後斂去受傷的表情,坦蕩的走到靠近甲板的古琴旁,說道:「想必君公子也是精通音律的雅士,不知可否也送我一曲。」
能夠和他琴瑟合鳴就更好了。
送她一曲?
君修墨皺眉,憑什麼要送她一曲?
她有什麼資格?
當即拒絕,「免了,本公子還有事,你找本公子來,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邀月聞言,是他不願意吧。
於是,邀月受傷的眼神看著他,用委屈的語氣說道:「公子是不願意了?」
迎著邀月固執的眼神,火葵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姑娘的腦子不好使啊,怎麼看不出來,其實脩哥哥是外冷,內也冷。
這都多長時間了,她也就見君修墨身邊只有一個人女人,那就是——古月凌。
而且,古月凌,也可以說是君修墨守著長大成人的。
輕嘆一聲,火葵為以後見面尷尬,起身在君修墨說話前,就先提問了,「這有陶笛嗎?你要曲兒,那我送你一曲。」
「有的,請稍等。」
邀月對身邊的侍女低語幾句,那女子輕點了一下頭,起身去尋找陶笛了。
陶笛拿到后,火葵看著那陶笛,一種熟悉又陌生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頭,曾幾何時,她最愛聽那個人吹的的陶笛。
如今,也算是告別了。
邀月疑惑著火葵為何拿著那陶笛獃獃的坐在那裡,正要發問,輕靈寧靜的曲調自她的嘴邊溢出。
如山谷幽聲,直穿心際,直達到靈魂。
想不到,這位姑娘的音律,竟然如此出眾,收起驚詫,邀月細細傾聽。
曲調漸變,似遠處的悲傷,漸近漸快,一聲接一聲的傷曲,如激浪驚濤拍岸。仿似正在訴說著,曲中的悲傷之意。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曲中帶都會的傷感,讓邀月湧起一種想哭的衝動。
直到,火葵最後一個音結束,邀月已激動的站起來,呼吸竟然有些不穩,急問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看她如此激動,果然是知音識律之人。
只可惜,沒什麼眼光,看上了不屬於她的男人。火葵啟口輕道:「千年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