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一刻,古月凌已經回房換了一套衣衫,然後直接進入廚房裡,熬了一大鍋的粥,並且動手開始做一些點心。等到伊嬤嬤來廚房的時候,這才發現,古月凌已經備好了一家人吃的早餐。
有了伊嬤嬤的幫忙,很快將古月凌做好的食物,都端到了向氏的房間里。
向氏的房間,古月軒已經醒來,就來陪她了。
得知向氏已經退燒,而且沒什麼事了,古月軒既是激動,又是惱怒,「母親!您怎麼可以做這樣的傻事呢?這賣國罪名,豈是這麼好扛的?一個鬧不好,我們一家三口都得去地府相聚了。」
向氏張了張嘴,剛想解釋,就看到了門外的古月凌,也就朝她招了招手,「月凌,你也過來吧。母親給你們解釋一下。」
古月凌乖巧的走到她身邊,安靜的坐到一旁,「母親,您說吧,我和大哥都聽著。」
向氏兩手牽著兒子和女兒的各一隻手,面色有著愧疚,「孩子,你們都誤會我了。這賣國罪名,我根本沒承認。那天你們的三叔父來到莊子,就只和我商議了一件事,他說,他有半塊錦絲需要讓我幫忙保管一下,說這是你三叔母最看重的錦絲,結果一不小心被他弄壞了。他不敢拿回家裡藏著,只讓我先幫他保管一段時間,等他新買一塊錦絲,再拿這半塊回去給你三叔母賠罪。我看這事也不怎麼大,也就答應了,哪想到第二天就有官兵來莊子,直接就抓著我離開,連辯駁的話,都不給我說。」
說起這事,向氏仍心有餘悸,她也害怕因為這一遭,自己會離開這年幼的兒女。
兒子不過十五,女兒才滿剛十歲,一旦她真的出事了,留下這雙兒女,苦的日子必然在後頭。
古月軒聽到這裡,氣不過的拍桌子而起,「三叔父真是卑鄙無恥!」
古月凌則是勾了勾唇,面露譏笑,「大哥,古承權這般無恥,你認他是你三叔父?」
「不認了,不認了!他要是敢來我們莊子,我把他掃出去,免得髒了咱們的莊子!」
古月軒見妹妹的那樣子,哪裡還敢再喚古承權一聲三叔父啊。
見大哥這般急著與古承權撇清關係,讓古月凌不由會心一笑,她看著母親與大哥,想了想,還是決定給他們打打預防針,「母親,大哥。也許月凌說這番話,會讓您們覺得我大不孝。但我終究還是要說的,請您們見諒。」
「月凌,你有什麼話,直管說,大哥都聽你的!」
古月軒在之前古月凌婚事的時候,就聽過她的點子,順利把大伯父一家給算計了,現在是對古月凌言聽計從。
而向氏也知道自己這條命,也是虧得女兒認得君修墨,若不是君修墨出手相救,她早就死在牢里了,哪還有現在的太平日子過活?
見母親與大哥都望著自己,古月凌也實話實說,「母親,雖然您從京衛伊府的牢里出來了,但賣國罪一案並未完結,不管大伯父一家,還是三叔父一家的任何人來求見您,女兒建議您呆在莊子,對外宣稱養病,不宜見人。因為這件事,一旦牽扯進去,那麼到時就不是您一個人的事,而是我們一家三口的性命,都成別人的棋子,到那會,我們也只有死路一條。」
她說得嚴重,把向氏嚇得臉色都發白了,「月凌啊,這事……沒,沒那麼嚴重吧?」
「母親,賣國罪,等同叛國。您知道叛國是什麼下場嗎?那是誅九族的大罪,您也不想牽扯到外祖父一家吧!」
古月凌很清楚,母親雖然很少回去見外祖父,但心裡卻是十分關心,每到過年過節的時候,總是會備上一份厚禮,讓昌管家給外祖父一家送過去。
她之所以提到外祖父一家,也是想讓母親硬下心腸,不能再軟心腸的惹事。
「絕不能連累你外祖父一家!」
向氏蹭的站了起來,聲音不由高揚。
古月軒連忙扶著她坐下,「母親,您別緊張。眼下,我們都聽妹妹的,閉門不見任何人才是最好的。」
「好,好,一切都聽月凌的。」
向氏六神無主,見兒子也聽女兒的,立即贊成。
古月凌輕嘆息一聲,「另外,你們也要做好準備,三叔父必然會在這幾天內,被判斬立決。你們都不能去現場,一切都當不知道。君修墨會善好這些事,他已經幫我們許多了,我們也不能拖他的後腿,以免被皇上遷怒。否則,不管是我們,還是他,都吃不了兜著走!」
「月凌,你這麼一說,君國師會不會被皇上遷怒?」
古月軒擔心的問道。
「不會的。」
古月凌會心一笑,指了指一旁的桌麵食物,「母親,大哥,你們也餓了吧,我給大夥都做了早餐,一起吃點吧。」
「好。」
向氏這才安心的在兒女的陪伴下用了早膳。
早膳過後,古月凌再一次的給向氏把脈,然後再留下了一瓶葯,讓伊嬤嬤盯著,讓母親早晚各服一丸。
而她給古月軒打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著自己走到外面。
古月軒收到了眼色,當然不動聲色的跟著她出去,很快兄妹二人走到一處空地。
院子里,就一棵松樹,高大而茂盛。
古月凌站在樹底下,眼帘半瞼著,似乎有著重重心事。
「妹妹,你想和我說什麼?」
古月軒望著她那張臉,有些不解的問道。
古月凌沉吟了片刻,這才輕聲說道:「大哥,接下來,需要你承擔起這個家的重責。母親向來心慈,對人也不設心防,所以這才會被人算計。如今,大哥繼承了父親的爵位,那麼也是一護國公。你該開始接管家裡的大小事務,盡量讓母親安享晚年才是。這個家由大哥你掌權,我才會放心。」
「你的意思是,讓我接掌家裡的大權?」
「是。」
「可母親她……未必會放手大權啊。」
「大哥,母親她是不得不接手。那會兒父親失蹤不明,大哥你重傷在床,母親是家裡長輩,她不撐起來,誰替她撐?如今你已大好,而且是個男子,更該擔起這份責任,你說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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