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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園醫女:病夫寵上天 - 第二章 要離開,惡毒的繼女字體大小: A+
     

    顧芸娘垂眸望著小小一隻的手心,擱著兩枚銅板,滋味難言。

    她上一世不說有孩子,與蘇景年就連夫妻之實也沒有。

    這一輩子,她死了相公,還多了兩個繼子。

    用了幾天時間,才徹底接受這個身份。

    對這兩個孩子,顧芸娘心情很複雜。

    她之前在想佔了這具身體,也一併要承擔起這具身體的責任,照顧好這兩個孩子。

    與性命相比,撫養這兩個孩子,算不得什麼。

    更何況,余多味這個孩子,太乖巧懂事,讓人打從心底憐惜。

    她昏昏沉沉這幾日,都是這個孩子在照顧她。

    余多味見她不動,沒有收下銅板,急了。

    「以後我給財主家放牛,賺來的銅板都給娘。」余多味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望著她,大大的眼睛裡布滿著恐慌,「你別不要我們。」

    都說小孩子心思敏感,她換了芯子,與之前性格轉變,便讓余多味感到不安。

    這般小的孩子,該在爹娘懷中撒嬌,無憂無慮。

    可他卻想著賺錢,只為填飽肚子。

    討好她。

    「多味今年五歲,到開蒙的年紀,應該去私塾念書,怎麼能給人放牛呢?」顧芸娘將銀錢收起來,「娘給你存起來,等娘賺夠銀子,就送你去念書。」

    余多味眼睛發亮,可想著他們捉襟見肘的日子,將短一截的袖子往下拉一拉,「我不想念書。」

    顧芸娘心想:她現在也沒有銀錢送他念書,平時沒事,倒是可以給他啟蒙。

    家裡現在太窮,難怪余多味不肯念書。

    等有錢了再說。

    牽著余多味的手進屋,取下背簍,「你看,我抓到什麼了?」

    「哇!螃蟹!」余多味眼睛瞪的圓溜溜的,口水從嘴角流下來。

    他今日領工錢,財主桌子上擺著一籠螃蟹。

    顧芸娘看著他一臉饞樣,又好笑,又心酸。

    她提著背簍去廚房,余多味抱著木盆放在地上,顧芸娘抓著螃蟹放在木盆里,倒半桶清水沒過螃蟹,放兩勺鹽巴浸泡著,讓螃蟹吐出胃裡的髒東西。

    余多味拿著鍋蓋壓住木盆。

    「多味真棒!」顧芸娘誇讚余多味。

    余多味紅著耳根,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從來沒有人誇他。

    這是第一次被人誇。

    心裡高興的冒泡。

    鍋子里還有一點溫水,顧芸娘舀出來,倒在小木盆里,端著去堂屋,放在門檻上。

    余家院子里是一套排房,丁氏二老住在正中間,右邊第一間是余青林一家,第二間是余秀蘭。左邊就是他們一家三口住,旁邊是豬圈,那堵牆沒有開窗戶,只有廚房有一面窗。

    屋子裡很黑,白天不點燈,看不清楚。

    「多味,你過來。」

    顧芸娘將余多味叫來,打濕帕子給他擦乾淨臉蛋上的臟污。

    力道很輕,依然痛地余多味眼底積滿淚水。

    小手緊緊握著拳頭。

    顧芸娘去廚房角落裡,翻出一個小瓦罐,裡面裝著小半罐茶油。這些茶油,是原主在山上打的茶籽,放在村裡一起榨油。大頭給丁氏拿走了,這半瓦罐還是村長可憐她孤兒寡母,虛報了重量,瞞下一些給她。

    顧芸娘用茶油給余多味塗抹傷口,可以消腫止痛。

    她慶幸繼承原主的記憶,懂得許多生活小知識。

    余多味心中震驚,獃獃地盯著顧芸娘,回不過神來。

    她很寶貝廚房裡的調料,這半罐油只有過年的時候,用來煎雞蛋,平時都不會拿出來用。因為顧芸娘說做葷菜,用茶油才美味,這些粗糙的野山菜,不過是糟踐了好東西,一直封存著。

    如今她拿出來給他擦臉。

    「娘……」

    顧芸娘含笑道:「娘以前糊塗,磕著腦袋清醒過來。這些東西全都是身外之物,哪有人重要?沒有了,我們可以掙回來。人沒有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余多味垂著眼帘,抿緊唇角,沒有說話。

    顧芸娘揉了揉他的腦袋,抱著小瓦罐藏起來。

    那一支廢棄的豬毛刷,將螃蟹里裡外外刷乾淨,重新打一盆水浸泡。

    刷鍋,倒入冷水,將篦子放在鍋里,抓著螃蟹肚皮朝上的擺好,蓋上木蓋,蹲下來,往灶膛里添柴生火。

    螃蟹清蒸吃,才能保持蟹肉本身的鮮甜,原汁原味。

    只不過螃蟹性寒,也可以搭配香醋、醬油、薑末等調料。

    「顧芸娘,我餓了!要吃肉!你三天沒做飯,我餓得腸子都要打結了!」

    小女孩還沒進屋,大老遠扯著嗓子喊。

    顧芸娘皺緊眉心,這是她的繼女余寶音,今年七歲。

    「你摔壞腦子,耳朵也聾了?我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我要吃肉!」余寶音風風火火衝進廚房,見顧芸娘沒有搭理她,眼底充滿厭惡之色。看著地上簍子里,裝著嫩綠的苜蓿,一腳將背簍踹倒在地上,泄憤似的往上踩兩腳,「顧芸娘,你太過分了!沒有餓死我們姐弟倆,你就拿豬食給我們吃!虐待我們!你今兒不給我吃肉,明兒我就去告訴姥姥、姥爺,你這個毒婦要害死我們!好跟野男人跑了!」

    她奶說了,顧芸娘長得就是一個狐狸精,身上的騷味專勾野男人。他們姐弟倆是拖油瓶,顧芸娘哪有真心待他們?逼不得已而已。等姥姥、姥爺不在了,她轉頭就能賣了他們。

    比起顧芸娘這後娘,余家才是她的親人!

    只有餘多味是個傻蛋,巴心巴肺對顧芸娘,也不見顧芸娘對他好。

    顧芸娘看著地上被踩爛的苜蓿,臉色驟然一變,拉開余寶音,將苜蓿撿起來,挑出壞的,勉強夠一碗的苜蓿,只剩下一小捧。

    「顧芸娘,你敢推我!你這喪門星,喪著臉給誰看?你還嫌咱家不夠倒霉?」余寶音尖叫,她看著和木頭似的顧芸娘,氣得跺腳,「你不給我肉吃,我自己去買!」

    扭頭跑出廚房,看見余多味抱著臟衣服丟木盆里,笨拙地搓洗衣裳。

    余寶音走過去,拽著余多味的后領將他提起來,「銀錢呢?你不是給財主家放牛?一天兩個銅板,你放三天牛,六個銅板,你拿出來給我!」

    余多味小臉發白,縮著腦袋,不吭聲。

    「你不給我,等會我找出來買肉回來,你別想我分給你吃!」余寶音擰著眉毛,見余多味抿著唇,就是不說話,兇巴巴地說道:「我再問你一遍,銀錢你放在哪兒了?你不拿出來,我扒光你的衣服,綁在樹上,讓奶養的公雞啄你小鳥。」

    余多味被嚇唬地臉色慘白,這幾天余寶音和他搶饅頭,不許給顧芸娘吃,他藏一半饅頭,余寶音放公雞啄他,手背現在還是青紫的。

    余寶音見余多味被嚇哭了,得意的揚著眉毛。

    下一瞬,她脖子一緊,被顧芸娘抓著衣領提溜起來。

    「余寶音,你教你大呼小叫,糟踐糧食?欺負弟弟?」顧芸娘聽見余寶音嚇唬余多味的話,她簡直難以相信,才幾歲的孩子,心腸就這麼狠毒!「你說對了!你就是個拖油瓶,不聽話,不講道理,我會把你趕出去!別說吃肉,豬食都不給你吃!」

    余寶音瞪圓了眼睛,立即就炸了!

    拚命的掙紮起來,雙手去抓撓顧芸娘的臉,雙腿去踹顧芸娘的肚子,破口大罵道:「好啊!我就知道你這毒婦,露出真面目來了!這是我家,你憑啥趕我出去?老天爺不開眼,咋就沒摔死你這賤人!」

    「嘭」地一聲,余寶音被顧芸娘扔在地上。

    余寶音屁股摔得瓷實,懵了。

    她沒有想到任她欺負的顧芸娘,不但敢教訓她,還敢摔她!

    余寶音往地上一倒,打滾撒潑,哭嚎道:「爺!奶!顧芸娘打人了!她要打死我們姐弟倆!來人啊,救命啊!」

    余多味連忙閂門。

    顧芸娘被吵鬧的頭疼,腦門上的青筋突突跳動。

    她沒有養過孩子,不知道怎麼教被養歪的壞孩子。

    不過她知道不能放任下去,若是這一次她服軟,被余寶音得逞,下一回只怕更加助長她的威風。

    顧芸娘今後要和他們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定要治住余寶音,殺一殺她的威風!

    「多味,把門打開。」

    余多味小聲道:「等下奶過來,會罵你。」

    顧芸娘一怔,這才發現姐弟倆的差別。

    余多味瘦骨伶仃,又黑又瘦,一雙眼睛卻烏黑髮亮,營養不良。身上穿著不合身的衣裳,打滿補丁。

    余寶音皮膚雖然發黃,臉上卻長著肉,身上比余多味要胖幾圈,可見沒有虧待她。身上的衣裳漿洗的微微褪色,卻沒有補丁,倒有幾分體面。

    也是,余家並不窮。余洪川手裡有不少地,余青林又在鎮上酒樓給人做掌柜,日子過的滋潤。

    過得不好的是他們一家。

    開始的時候,日子雖然不好過,但是能吃上一口飽飯。從余青山死了之後,他們二房就被單獨分出來,只得了兩畝旱地,這一間破房子,別的就沒有了。

    如今看來,余寶音得丁氏喜歡,才有好日子過。

    她這三天沒做飯,不見余寶音人影,她是在隔壁蹭飯吃。

    尋常人家,一般是重男輕女,余家倒好,重女輕男。

    顧芸娘笑了一聲,「不怕。你忘了?娘說過會保護你!」

    余多味絞擰著手指頭,最後還是乖乖拉開門閂。

    顧芸娘提著余寶音,丟到門外。

    「你好好反省一下,哪裡做錯了。什麼時候給我和多味道歉,你就什麼時候進屋!」

    余寶音心裡發慌,恨意卻洶湧而至,這個顧芸娘,想要她道歉,沒門!

    她猛地爬起來,朝顧芸娘衝過來,抓著她的手一口咬下去。

    顧芸娘慌張地抓著掛在門邊的抹布,塞進余寶音嘴裡。

    余寶音指甲抓破顧芸娘的手。

    手臂上破了幾道口子,冒出鮮血。

    余寶音快氣瘋了,這賤人敢拿抹布堵她的嘴!

    「呸!顧芸娘,你敢趕我走,你睡著了,我就拿刀砍斷你的脖子!」

    她一臉兇惡,臉色都有些猙獰。

    不等顧芸娘開口,扭頭跑去隔壁告狀。

    顧芸娘摸著自己的脖子,窒息感翻湧而來,她幾乎聽見脖子被勒斷的聲音。

    手腳發涼。

    余多味見顧芸娘臉色發白,小手牽著大手,拉著她進屋。

    閂上門。

    「娘,我們把門閂上,奶就不能打我們。」余多味稚嫩的聲音響起,安慰顧芸娘。雖然是如此,他的手緊緊抓著顧芸娘,心裡對丁氏充滿恐懼。

    顧芸娘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冒上的寒氣,告訴自己,那都已經過去了。

    「娘不怕,螃蟹已經好了,我們今天中午就吃螃蟹,怎麼樣?」顧芸娘見余多味小雞啄米般點頭,不由一笑,連忙去廚房。螃蟹蒸了一刻鐘,已經熟了,再蒸久一點,肉質不夠鮮嫩。揭開蓋子,螃蟹變成紅黃色,她裝在盆子里。

    重新刷鍋,洗乾淨幾塊姜熬水,待會喝下去散寒,免得腹痛腹瀉。

    「走,我們去吃螃蟹。」

    顧芸娘端著螃蟹放在堂屋桌子上,特地點上油燈。

    她拿出一個扳斷蟹腿,剔出蟹肉,放在余多味碗里。掀開殼,蟹黃豐滿,她拿著小勺子挖出來,喂到余多味嘴裡。

    余多味慢慢的品嘗,擔心一口吞下去,味道沒有嘗出來就沒了。

    這種東西對他們家來說太珍貴,要小口小口吃。

    「好吃嗎?」

    余多味伸出舌尖舔著嘴唇,眉眼彎彎,點了點頭。

    「好吃!」

    顧芸娘會心一笑。

    拆兩隻蟹肉給余多味。

    「不能吃多了,會肚子疼。晚上我們用玉米麵包苜蓿吃。」

    「好。」

    余多味抱著碗,津津有味的吃著蟹肉。

    顧芸娘吃一隻,剩下的六隻,隔餐就不好吃,她將蟹肉全都拆下來,拌著蟹黃蟹膏,炒成蟹粉。這樣能保存幾天,不過時間越長,鮮味兒越淡。

    兩個人喝完薑湯,顧芸娘就炒蟹粉。

    裝在瓦罐里,等涼了,涼了再湃在井裡。

    留一些,晚上拌面吃。

    隔壁丁氏將飯菜擺在桌子上,三菜一湯,一盆紅薯拌飯。

    余洪川坐在上席,曹氏拉著自己六歲的兒子坐在左邊,丁氏坐在右邊,余寶音不敢落座。

    她看著桌子上一碗肉,大骨湯,饞的口水直流。

    余寶音擠出幾滴眼淚,說顧芸娘的壞話,「奶,您得給我做主,顧芸娘她不是個人,摔我就算了,她還打我,往我嘴裡塞抹布,還說要把我趕走。憑什麼趕我走?這是我的家,和她有啥關係?要走也是她滾蛋!」

    丁氏給余洪川盛一碗飯,自己盛一碗吃,沒有搭理余寶音。

    余寶音真的委屈了,心知丁氏唯利是圖,不會輕易幫她出頭,抽噎道:「她都沒和我爹入洞房,霸佔著我爹的家產,改天和野男人跑了,將屋子給賣了,我們姐弟倆上哪裡討公道?」

    丁氏手一頓,臉色難看。

    曹氏也不禁看余寶音一眼,原以為是個沒腦子,倒沒想到還有幾分急智。

    丁氏放下碗,就要去顧芸娘算賬,將地契要回來。

    「坐下吃飯!」余洪川話落,瞥一眼丁氏。

    丁氏不甘不願的坐下。

    余寶音聽她爺發話,連忙坐下,拿著碗盛一大碗冒尖的飯,用力壓一壓,又盛一勺。

    「啪」丁氏一巴掌拍在余寶音手背上,「餓死鬼投胎?」

    余寶音一點不惱,嘿嘿笑著,討好丁氏,「沒,奶做的飯香,吃多少都不管夠。」

    丁氏白她一眼,沒皮沒臉的賤東西。

    「寶音說得對,地契在她手裡,將房子賣了,咱們就吃大虧。等會我要把地契要回來!」丁氏想著顧芸娘手裡幾畝地,她一陣肉疼!

    余洪川還沒有開口,大媳婦曹氏開口道:「娘,你把東西要回來,撕破臉,她不肯管這兩個小的咋辦?東西就給她捏在手裡,反正她的戶籍在您這兒,她要跑,又能跑哪裡去?沒有路引就是黑戶,進城要被抓起來!」

    丁氏一聽,覺得有道理,心裡舒坦了。

    余多寶吸一吸鼻子,推開曹氏遞過來的肉,眼珠子往門外看,「二嬸在煮什麼呀?好香!娘,我要吃!」

    「她能有啥好東西?多寶,你在長身體,多吃肉!」丁氏挾幾塊肉放在余多寶碗里。

    曹氏之前不覺得,被余多寶一說,她動一動鼻子。

    「娘,這味兒,像我在財主家門口聞到的螃蟹味。」說起螃蟹,這可是金貴的東西,比肉還貴,也不禁冒口水。

    丁氏半信半疑,「真的?」

    曹氏點了點頭。

    丁氏坐不住了,她去隔壁,門敞開著,看著擱在桌子上的木盆里裝著螃蟹,抓著盆抱在懷裡。

    「你在幹啥?」顧芸娘從廚房出來,就看見丁氏鬼鬼祟祟,抱著裝螃蟹的盆子,「你把盆還給我!」

    丁氏拉著臉,「好你個顧芸娘,得了螃蟹,不孝敬爹娘,自個一個人關在屋子裡吃獨食!我看你是翅膀硬了。這些螃蟹我拿回去,給大家嘗嘗鮮。」

    「誒……」顧芸娘喊一聲。

    丁氏怕顧芸娘搶回去,腳下生風的跑回隔壁,喘著氣將木盆擺在桌子上,「早知道她今天有這好東西,我就該翻一翻她的背簍,還不知道她有沒有藏私!」

    余多寶見他奶帶回來螃蟹,高興的抓起一隻,看著是空殼,他愣了愣,『哇』地一聲哭出來。手裡的殼砸在地上,「我要吃螃蟹!我要吃大螃蟹!」

    曹氏急急忙忙哄余多寶。

    丁氏臉色陰沉,一盆子螃蟹全翻一遍,都是殼!

    曹氏心裡也來氣,怪顧芸娘小氣,「娘,這回不是咱們和她生分,過年過節,青林還記得給她送兩口肉。她把咱們當外人,還當賊防著!她和余多味能吃那麼多?不就是藏起來,用這空殼子應付我們?」

    丁氏火冒三丈,肺都要氣炸了!

    她擼起袖子,就要去找顧芸娘算賬。

    「嘭。」

    余洪川將碗重重擱在桌子上。

    「丟不份?家裡少你一口吃的,還是咋?為這幾口吃的鬧起來,丟不丟份?你們不要臉,老余家還要臉!」

    丁氏臉色一變,見余洪川來氣,她的氣焰頓時消了大半。

    曹氏也不敢再說。

    可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兒子,到底心裡咽不下一口氣,斜睨余寶音一眼。

    「寶音說的對,顧芸娘眼裡是沒有他們姐弟。平時沒有吃的也就算了,如今得了稀罕貨,將寶音趕出來,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吃。」曹氏諷刺的勾了勾唇,抱著余多寶回屋子。

    余寶音抓緊了筷子。

    ——

    顧芸娘沒去追,反正丁氏拿走的是一堆空殼。

    她收拾乾淨,打算找點活來做,掙點銀子。

    家裡就快揭不開鍋。

    余多味神神秘秘,抱著一個破罐子給顧芸娘。

    「這是什麼?」顧芸娘接過來,就看見裡面有幾個銅板。她倒出來,數一數,一共有十一枚。「你這是哪兒來的?」

    「我放牛攢的。」

    顧芸娘放下罐子,抱緊余多味。

    她要快點賺錢,帶著余多味離開梨花村。

    「娘,您要賺銀子嗎?」余多味小聲的問道。

    「多味想說什麼?」

    「財主家的廚子告假,想雇一個短工,幫忙做幾天飯。我聽管家說日結銀子,一天給二十文。」余多味知道顧芸娘手藝好,去財主家做飯,一定會雇傭她。

    這些錢財對顧芸娘前世來說,不夠買一朵絹花,而今她是一窮二白,二十文銀子算是很高的工錢。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

    顧芸娘心裡算一筆賬,二十文一天,做十天,就有兩百文。

    雇一輛牛車去府城,兩百文足夠了。

    她到府城再找一些零工,不用多久,就能找蘇景年。

    想到此,她充滿幹勁。

    兩個人收拾一番,就去村頭財主家。

    他們一走,余寶音拿著鑰匙開鎖。

    她直接去廚房,翻箱倒櫃,翻開堆在角落裡的稻草,乾柴,看見藏在牆壁破洞里的罐子。

    余寶音將罐子抱出來,撕開油布,一股鮮美的香味撲鼻,吞了吞口水。

    她用手抓著蟹粉塞嘴裡,恨不得將手指也給舔乾淨。

    克制住不吃,她拿出碗,想要全倒了。想了想,她倒一半,留一半。

    眼底露出怨恨,顧芸娘這賤人,今天該摔打她,偷藏著蟹肉吃獨食,不肯給她吃。

    冷笑一聲,往罐子里吐兩口口水,還不解氣,跑到房間里翻出一根繡花針,她扳斷一小截,針尖那一頭扔在罐子里,攪拌兩下,重新放回去。

    讓你們吃!

    吃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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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點還有一更,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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