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就嘆息一聲，說我在感情上，也挺坎坷的。

「行了，不說了。我只希望她快點兒離開。」我又猛地喝了一口酒。

「劉射，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的……對她就厭惡的不行？」黃明又試探一句。

「呵呵……就是看在這情面上，我對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這說著說著，李倩上完了衛生間，又走出來了。她到底有些虛弱，晃蕩著腿，扶著牆壁，突然又摔倒在地，嘴裡發出哎呀一聲叫喚。黃明聽見了，就看著我，示意我：「你該去扶一把！」

我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放下筷子，走到門前，拉著李倩的手，將她從攙扶起來了。她一下順勢就躺在我的懷裡。我就推她。黃明看見了，就在我背後吃吃地笑。

「劉射，扶我，我真的很虛弱。你是好人，不會見了不管的，對不對？」李倩頭一歪，整個人更是朝我懷裡靠。我心裡立刻像吞了幾十隻螞蝗一樣地噁心，噁心的讓我想將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但我忍了。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我這剛攙著李倩要走到屋子裡去，無巧不巧地，鐵門一下開了。從外面走進來兩個女人。她們的手上都抱了孩子。這兩個女人，自然就是王霞和淑芬了。

我的心頓時大為緊張，緊張的不行。黃明也詫異了。好像沒料到，這個當口，王霞真的就回來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我，一會兒又看著王霞，似乎想打圓場，但又意識到這個時候不應該多嘴，就當個看客一樣地看著就行。

我真感覺到空氣窒息了。

很自然地，李倩也看見了王霞。

她非但不解釋，還死不要臉地沖著王霞笑了一笑。那笑容，是滿滿的得意。

王霞的眼睛都直了。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以為眼前看到的都不過是自己的幻覺，這不是真的，完完全全不是真的。李倩，不該出現在這兒的！她不是走了嗎？

這一刻，我感覺王霞有千言萬語想要質問我。

我已經等待了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我估錯了。李倩固然得意，但王霞卻不似以前那樣沖著我，不管不顧地就叫嚷了起來，就過來推攘我，要我給出一個滿意的解釋。相反，她很平靜，平靜的讓我以為這不是王霞。她只是看著淑芬：「你先回家吧。我和劉射也沒啥事兒。」

淑芬也看見了李倩。她就皺著眉頭，想過來指責。雖然她和王霞吵過嘴，但面對李倩，她倆從來都是一條戰線上的好姐妹。淑芬的聲音就低低的：「劉射……大兄弟……到底咋回事兒呀？你把我都給弄糊塗了！」

然後淑芬就狠狠地剜了李倩一眼，罵了一句「不要臉。」

李倩即刻就還擊。「管你屁事！」呵呵……她雖然虛弱，雖然犯了癲癇，但還能罵人。這一刻，我就火了。我就知道今天李倩來者不善。我扔下她，她沒站穩，猝不及防，一下就栽倒在地。

她立刻哇哇大叫。活該！

但我還是估錯了。桃寶聽見了李倩的哭喊聲，怔了怔，馬上意識到這是自己的親媽，當即就張著口也哇哇大哭起來，並且做出要她抱的姿勢。

李倩想抱兒子，但是摔在地上，夠不著，更是嚎得厲害。她嗓門兒一高，娃兒的嗓門也高。這哭聲此起彼伏的，聽的我的頭有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