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花姐這樣的，壓根就沒興趣。

但我既然答應了，那不管咋樣，都要硬著頭皮讓她快活了。要不，在她看來，我就是不守信用，就是瞧不起她。那樣的話，再和我翻起臉來，就是前功盡棄了。我既然答應了黃明，那是真想將這任務痛快地完成掉。我的主業可不是干這事兒的。我就是一個栽花種草的小生意人，現在花市的行情好，我這個小生意人還是有奔頭的，只要肯吃苦，肯鑽研，我這日子還是會越過越好的。對此，我有足夠的信心。

花姐會折磨人。她將那些男人對付她的招兒，全都用在了對付我身上。反正，我被花姐逼著將自己會的所有的法寶都使出來了，我已經都精疲力盡了，渾身上下都像散了架的木偶。我都快昏過去了。花姐是第二天早上五點走的。她在我身上得到了滿足，走起路來啊，屁股一扭一扭的，活脫脫一個修成了精的妖精。不過臨走之前，花姐也答應了我，那就是回去后啊，一定給身邊的姐妹們做工作，她還撂下了話：「劉射，你說對了，有誰他媽的願意犯賤啊？好好的人不做，做鬼做雞呀？你是好人，我聽你的。我還年輕，學門手藝開個店啥的，剛剛好。我呀，一直以來有個願望，那就是混到二十五歲那年，能找個老實男人嫁了。」

呵呵……這世道，妓女總期望自己能嫁個老實人。

「是啊。只要你學好了，走到了正路上，肯定有老實人願意娶你。」我附和花姐。

花姐聽了，就十分開心。「劉射，我就希望遇上的老實人兒，和你差不多就行了。」

「那肯定的。我算啥？你能遇上比我更好的。」我更是給花姐打氣。

花姐走了。我一下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必須要睡覺，必須要休息。本來我想支撐著回去的，但熬不了了。我就在樹樁旁，又打了一個盹。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之間，就感覺有人頹然我。我很煩。我想睜眼看看推我的人是誰？但眼皮沉重的就是抬不起來。

我的身邊就有人說話了。「劉射，有人找你。」

這說話的，是一個小孩兒。

我就用手使勁揉眼，總算眼睛睜開了。這是一個十來歲大的男娃兒，我瞅著有點眼熟，好像是村裡磨豆腐的老李家的孫子。我就問他：「有啥人找我？我咋就只瞅見你呢？」

這孩子聽了，就將手一指，對著附近的一棵大樹下，聲音脆脆地：「就是她，她找你。」

我就順勢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看得我心裡拔涼拔涼的。我看清楚了，那站在樹下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倩！我的心裡一陣惱怒，她不是拿錢走了嗎，逍遙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我真想過去痛罵她一頓，但雙腿軟軟的，使不出啥力氣。我就慢慢地朝前走，李倩也慢慢地朝著我走來。

她瞅著我，一步一步地，怔怔地，慢吞吞地開口了：「劉射，我……我……想桃寶……想看看他……我真的捨不得他……所以……我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