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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夫高能 - 第71章字體大小: A+
     

    71,

    誰才是整件事的主導者?

    李維斯沉思起來,表面上看錢卓民是個成年人,而且是盧星晴的矯正老師,那麼當盧星晴出事,他被「青春無悔」辭退,理所當然產生報復心理的應該是他。

    但擁有超級腦的顯然不是他,而是張斌。

    一個普通人,而且是性格壓抑,內向懦弱的普通人,有什麼能力來驅使和控制一個超級腦呢?

    單純用成年人的智慧去碾壓未成年人嗎?

    不可能,無論從吳曼頤、王浩還是齊冉身上,都體現出了很強的支配力,事實證明超級腦在帶給當事人異能的同時,還很明顯地提升了他們的心智,讓他們更加堅定,更加聰明,更加富有野心和行動力。

    那麼如果把主從關係反過來考慮,一切就顯得更加合理了——張斌因為鞭笞事件導致錢卓民失業,對他抱有愧疚心理,所以當錢卓民進入「青春無悔」之後,他利用自己的超級腦幫他給學員們做「應激腦力波動干預」,獲得學校的信任和賞識。

    之後因為盧星晴事件,錢卓民再次失業,於是他便將怒火轉移到了令盧星晴「墮落」的網路小說作家身上,殘忍地殺害了孫萌。

    李維斯將自己的假設告訴宗銘,宗銘同意他的看法:「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有這樣解釋邏輯才最為通順。」

    「那這樣說來,錢卓民其實是從犯,張斌才是主犯?」李維斯說,「你說你不確定孫萌的案子是不是他們合謀,是什麼意思?你認為這件事是張斌一個人做的?」

    「是的。」宗銘說,「當初我們在現場發現兩個人的痕迹,一個是孫萌的前男友,另一個應該是張斌。後來我們去錢卓民家裡走訪,我提到孫萌死了的時候,他顯得非常吃驚,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阿菡之後也沒有查到那段時間他去過孫萌城市的記錄。」

    李維斯點頭,宗銘接著說:「後來沙蔥出事,我們追張斌的時候錢卓民出面撞了焦磊,警察根據他提供的朋友的車牌號,查出了他離開家那天的etc記錄,證明他出門比張斌晚半天——張斌那天是乘長途車到帝都的,用了假身份,但阿菡用人臉識別系統在長途車站安檢處的監控里找到了他。」

    「這說明他們是分頭出發的,如果他們早有預謀,不應該分頭走。」李維斯瞭然,「錢卓民應該是發現張斌要出手,才跟著跑到帝都來的……他是來阻止他的嗎?」

    「可能性很大。希望今晚白小雷能撬開他的嘴。」宗銘吃完最後一口麵條,將空碗一推,說,「留著明天早上讓焦磊來洗吧,消消食早點睡,說不定明天錢卓民招了,我們又得忙起來了。」

    「對了,焦磊不是去接於哥了嗎?一直沒回來嗎?」李維斯有些納悶,「說好一起搭夥的,晚上他也沒來找我做飯。」

    「還沒回來,可能有事兒忙住了吧。」宗銘站起身來,伸個懶腰,「我去洗個澡,一身的土,帝都灰太大了。」

    李維斯將碗撿進洗碗槽,出來問他:「於哥去哪兒了?是不是和你有關?為了你的事嗎?」

    宗銘在衛生間里脫衣服,隔著浴簾映出健壯魁梧的身形,少頃他開了淋浴,在嘩嘩的水聲中含混不清地說:「他朋友……醫院……可能加班晚了,不管他們倆……餓不死。」

    誰管他們餓不餓的死啊,很明顯餓不死……李維斯不死心地走進去,拉開一點浴簾,探頭進去:「你大聲點,水聲太大了我聽不清。」

    「……」宗銘光溜溜看著他,一頭黑線,手一抬滋了他一臉水,「你非要和我裸|聊嗎?要裸|聊也公平點吧?把自己脫光了再進來!」

    李維斯大叫一聲,捂著臉倉皇後退:「我的眼睛!」

    「我有那麼辣眼睛嗎?」宗銘握著花灑追著他滋水,「我帥破蒼穹你看完還沒給錢呢就想跑……」

    李維斯像兔子一樣逃出了衛生間,然後發現自己半邊身子都濕了,只得回卧室去換衣服,一邊換一邊氣急敗壞地嘟囔:「有病啊,弄得到處都是水,敢情你不用收拾房間……」

    換好睡衣躺到床上,才忽然發覺自己想問的問題完全被他岔飛了——於天河是不是在研究他的病歷?他的腦子還有救嗎?

    算了,他的大腦太崩壞了,有救沒救也沒差了。

    下午睡太多,這會兒李維斯反而有點睡不著了,抱起筆記本電腦想寫點兒什麼,又放棄了——《朕母儀天下》已經被他改得面目全非,文下一片掐架。反正兇手也確定了,沒必要再繼續崩壞下去,索性停更等案子結束再全文大修好了。

    打開宮斗遊戲玩了一會兒,宗銘穿著睡衣進來了:「后腰怎麼樣,還疼得厲害嗎?」

    李維斯天生不記仇,已經忘了自己被滋水的事情了,左右轉了轉腰,說:「剛起來那會兒有點兒疼,活動了一下好像好點兒了。」

    「還是推一推吧,免得明天起不來床。」宗銘比他有經驗,從兜里掏出一瓶紅花油,讓李維斯脫了上衣趴在床上,怕他冷,又給他肩膀上搭了一角被子,搓熱雙手慢慢在他腰部揉按推拿。

    熱熱的觸感從腰部傳來,空氣里氤氳著紅花油特殊的氣味,並不難聞,和小時候隔壁中藥房的味道很像……李維斯閉上眼睛,漸漸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爬樹摔傷了被外婆摁在床上,一邊數落一邊整治。

    宗銘也在絮絮叨叨地數落他:「凡事不要逞強,上次不是說過你了么?這次怎麼還是不聽話?這樣莽撞地追上去,萬一錢卓民喪心病狂當頭撞你一下子,我這會兒都是鰥夫了……我冤不冤?二婚已經很掉價了,喪偶以後人家肯定要懷疑我克妻,以後還怎麼討老婆?」

    「克夫。」李維斯糾正。

    「……你真好意思說。」宗銘嘲道。

    「我說的是事實啊,我是男的啊。」李維斯埋頭在枕頭裡,悶悶地笑,又說,「沒事,你這麼多錢,就算克妻也有很多人前仆後繼的。」

    「你的意思是我只配找個錢串子嗎?你還真是清純不做作,什麼都敢說!」宗銘嗤之以鼻,「總之以後你還是老老實實當後勤吧,沒事兒別上前線了。」

    「其實也沒多危險啦。」李維斯說,「我當時帶槍了,再說還有焦磊……錢卓民應該是為了救張斌,不是為了撞死我。」

    「你以為他那麼好身手,想撞成什麼程度就能撞成什麼程度嗎?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宗銘說,嘆氣,「算啦,今天是我考慮不周,出門之前沒安排好……沒想到張斌出手這麼快,我還想著他好歹應該醞釀一段時間才能對你產生仇恨。」

    「可能等不及了吧,超級腦都這樣,越來越焦慮,越來越失控。」李維斯想起之前關於於天河的問題,有心再問問他,轉念又覺得他情緒不對,似乎是在刻意迴避,便放棄了。

    每個人都有保留*的權利,既然他不想說,那就別勉強了,等他覺得可以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吧。

    迷迷糊糊地想著,他居然有些困了,宗銘的手很大很暖,力道適中,揉得人昏昏欲睡……不會是揉中睡穴了吧?

    然後他就真的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是凌晨四點一刻,客廳里傳來說話的聲音,李維斯趿著拖鞋出去一看,是焦磊和於天河回來了。

    於天河明顯喝大了,整個人掛在焦磊身上,襯衫皺得像鹹菜乾,眼鏡滑落在鼻尖的位置,拉著宗銘一個勁兒地打嗝兒,彷彿馬上就要吐出來了。

    「他同學拉他吃飯,吃完又非讓去唱歌,他不會唱,就被灌了好多酒。」焦磊被於天河墜著,衣服都要扯爛了,哭喪著臉對宗銘解釋,「他喝多了非嚷著要見你,我說都半夜了咱明天再說吧,他不答應,非要敲你家門。」話音沒落於天河往下一出溜,焦磊連忙一把將他抱住:「於大夫您有什麼話趕緊說吧,人家兩口子還要睡覺呢!」

    「有、有、有救!」於天河被他帶得說起了東北話,拉著宗銘的手說,「必必必須的……我想過了,我們用用用干擾素療法……內哈……配合針灸……杠杠的!」

    「行行,我知道了,回去睡覺吧,睡醒了再來針我。」宗銘的臉色十分一言難盡,敷衍了兩句,對焦磊快速而小聲地說:「快把他弄走!拖出去,扛出去也行,他沒多重你扛得起,快快快來不及了……」

    焦磊愕然,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於天河忽然站直了,說:「上課吧,你,把《神經學概論》第一章第三段給我背一遍!」

    「……」宗銘扶額。

    於天河眯著眼睛看著他,說:「沒記下?得,我再給你講一遍,你記住了……中樞神經系統由腦和脊髓構成,腦和脊髓的外麵包被著三層連續的被膜,由外向內依次是硬膜、蛛網膜和軟膜……」

    宗銘:「……」

    焦磊:「……」

    李維斯:「……」

    於天河滔滔不絕地講了五分鐘,宗銘給了焦磊一胳膊肘:「把他弄走!」

    焦磊一咬牙,彎腰直接把於天河扛了起來:「於大夫他們都聽懂了,就我沒聽懂,回家你給我一個人講吧,讓他們先睡覺啊乖……」

    苦逼的管家扛著滔滔不絕的僱主走了,聽著於天河佈道的聲音逐漸遠去,李維斯忍無可忍地狂笑起來:「他怎麼這樣啊?!」

    「喝多了。」宗銘擼了一把臉,痛苦地道,「他一喝多就愛給人上課,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抓住我講了三張高考真題,我差點兒崩潰了……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灌他酒的,我明兒把他手機掛網上重金求子去!」

    李維斯哭笑不得,繼而替焦磊擔心起來:「他回去還要講多久啊?焦磊能扛住么?」

    「至少半小時。」宗銘說,「沒事兒,讓焦磊聽去吧,他讀書少,多聽點兒有好處。」

    兩人對視兩秒,同時狂笑起來,笑完又同時打了個巨大的哈欠。宗銘擺擺手:「去睡吧,還早呢。」

    李維斯點頭,轉身要回房,宗銘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說:「行,我半小時到。」

    李維斯直覺是案情起了變化,問他:「白小雷?」

    「嗯。」宗銘快步往樓上跑去,說,「錢卓民要求見我,我得馬上趕去派出所。」

    「我跟你一起去啊?」

    「行。」

    凌晨五點,兩人飛車到達派出所,宗銘讓李維斯在監控室旁聽,自己進了審訊室。錢卓民狗摟著腰坐在椅子里,看上去比昨天下午更加蒼老,兩鬢的發茬幾乎全白了。

    「聽說你要見我?」宗銘將路上買的一杯熱咖啡遞給他,坐到他對面。錢卓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咖啡,端起來喝了一口,枯瘦的手指微微發抖。

    「他們真的……會殺了他嗎?」他語聲澀啞地問宗銘。宗銘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說:「已經十三個小時了,他能不能活下去,取決於你。」

    錢卓民一口氣喝掉半杯咖啡,嗆住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片刻后抹了一把嘴角,說:「如果我說了,你能不能……能不能……」

    「如果你沒有參與謀殺,只是協助和包庇,應該不會判得很重。」宗銘說。

    錢卓民卻搖了搖頭:「不,我不是說我,我是說、是說他。」

    宗銘眉端一挑,道:「這要看他的態度了,如果他配合我們的抓捕,作為未成年人可能還有轉圜的餘地。」頓了一下,又說,「他的情況涉及一宗系列案,如果能為我們的偵破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情報,我可以酌情向上級提出申請輕判。」

    錢卓民沉默不語,似在猶豫,宗銘說:「其實就他現在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放任他繼續下去比送他進監獄更加危險。不瞞你說,像他這樣的人,最後的結果都是家破人亡,無一例外。」

    錢卓民抖了一下,終於緩緩說:「長豐青年旅社。」

    監控室里,白小雷立刻對手下的刑警道:「查一下,馬上出發抓捕張斌!」

    下屬領命而去,審訊室里,對話還在繼續。宗銘掏出一包面巾紙遞給錢卓民:「說說吧,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錢卓民掏出紙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開始他漫長的講述——兩年多前,他發現自己原本最看好的學生張斌成績下滑,出於帶班老師的責任多次從墮落邊緣把他拉了回來。後來張斌漸漸對他產生了信任,把自己的痛苦和壓抑都告訴了他。

    張斌並不屬於那種天資聰慧的孩子,尤其是文科方面,能保持班裡領先水平完全是家人重壓的結果。升入初二之後,因為青春期到來,加上課業進一步加重,他漸漸有些心理失衡,產生了逃家避世的衝動。

    「有一次他整晚沒有回家,父母急瘋了,求我幫忙找他。」錢卓民低聲敘述著,彷彿回到了兩年前的時光,「我凌晨六點多在火車站找到了他,他買了去拉薩的車票,背著行李,打算去那兒修行,再也不回來了。我勸了他很久,他才同意再想想,但拒絕回家去,我就把他帶回了我的宿舍。也是在那天,我發現他身上有自殘的痕迹,上臂、大腿……有些刀痕接近血管,非常危險。」

    「我想帶他去看心理醫生,他不肯,怕傳出去讓家裡人丟臉。」錢卓民慘笑了一下,說,「你說這個年紀的孩子怪不怪?連死都不怕,卻怕見家裡人,寧願跑到西藏玩失蹤,又擔心家裡人沒面子。唉,我當時也沒辦法,怕他再次逃跑追不回來,就同意幫他瞞著家裡人。他看了我收藏的一些教育方面的書,又偷偷看了我寫的論文,提出讓我懲罰他,減輕他的焦慮感。」

    錢卓民沉默了一會兒,浮起一絲悔恨的神色:「我當時就應該拒絕他的,但……我真是鬼迷了心竅了,竟然答應了他。那個暑假他在我家裡補了四十多天課,幾乎每隔一兩天就要我打他一次,我一邊覺得害怕,一邊又……又覺得也許這是在幫他,畢竟我下手是有輕重的,換了他自己,很可能用刀子把自己戳死。」

    宗銘理解地點了點頭,說:「他可能因為壓力過大產生受虐癖,從某些意義上講你確實救了他。」

    錢卓民的臉色好看了些,端起剩下的咖啡咕咚咕咚喝完了,摸了一把嘴,繼續講述。後來鞭笞事件事發,他被張斌的父母告上法庭,雖然張斌一再聲明這件事是自己的主意,但有誰會相信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最終學校為了息事寧人賠了一大筆錢,又私下裡許諾了一個報送本校高中部的名額,張斌的父母才答應撤訴。

    案子是壓下去了,但造成的影響還在,為了學校的聲譽,錢卓民被迫辭職。張斌事後偷偷找過他幾次,向他道歉,並聲稱自己願意找校長、找媒體,站出來洗清他的污點。

    錢卓民阻止了他——一個孩子,就算再聲明有什麼用?難道因為是學生主動要求被鞭笞,老師就可以隨意懲戒了么?

    錢卓民沒有那麼幼稚,他很清楚自己確實犯了罪,鬧大了只能名聲掃地,更加被動。後來他憑藉重點初中的從業經歷,應聘進「青春無悔」做矯正老師,張斌一直和他保持著聯繫,得知他遇上幾個棘手的學生,主動提出幫他矯正對方。

    「一開始我根本不相信他有什麼超能力。」錢卓民說,「但他特別堅持,為了讓我相信,當著我的面對我進行了腦波影響……怎麼說呢,我更願意相信這是一種氣功,就像是海燈法師之類的高人練習的那樣。後來我就同意讓他試一試,搞了那個『應激腦力波干預』矯正|法。」

    「矯正效果好嗎?」宗銘問。

    「我不知道。」錢卓民有些茫然地說,「一開始我其實是有點擔心的,因為被他影響過的孩子都變得有點,有點……我不知道怎麼形容,說痴獃似乎也不至於,但明顯反應有些遲鈍,有點生無可戀的感覺。不過家長非常滿意,學校也認可,我就沒有多想。」

    頓了一下,他低聲說:「有些孩子青春期反應太大,把家裡人整怕了,他們寧可孩子呆一點傻一點,也比殺人放火吸|毒什麼的強。」

    宗銘沒有就他的結論發表什麼意見,沉默片刻,說:「講講盧星晴的事情吧。」

    「她的死我是真不知情。」錢卓民說,「張斌刺激過她幾次以後,她有點消極厭世,曾經在宿舍衛生間里用絲襪上吊過一次,後來學校害怕擔責任,就讓家長把她領回去了。再後來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人沒了,家長來鬧,學校為了息事寧人賠了點兒錢,暗示我引咎辭職,不要給學校惹麻煩……」他自嘲地笑了笑,說,「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我也不太喜歡他們的風格,就拿了安置費走人了。」

    「這件事和孫萌的死有關嗎?」宗銘單刀直入地問。

    錢卓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也是直到你們找上門來,才懷疑到張斌的。你們走了以後我去找過他,他不承認,但我了解他,我知道他在說謊。」頓了一下,他說,「事實上,只有張斌知道盧星晴的讀者id,那是有一次盧星晴偷偷在信息科上登陸,被他發現以後記下來的。他一直覺得盧星晴干預效果不好,甚至找女朋友,都是因為受到了網路小說的影響。」

    他嘆了口氣,說:「再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我為了阻止他繼續犯錯,一路追著他到帝都,撞了你們那個姓焦的同事。我以為被你們盯上以後他會收手,但……他已經瘋了,完全停不下來。」

    錢卓民痛苦地捂住了臉,語氣幾乎有些哽咽:「你們救救他吧,他還是個孩子,那麼年輕,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是誰害了他……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應該一開始就告訴他的家人,送他去精神病院的,也許他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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