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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夫高能 - 第70章 S3.E22.受虐癖字體大小: A+
     

    70,

    傳完最後一張照片,唐熠關閉藍牙,將微單相機塞進雙肩包,離開了快捷酒店。

    他是臨時請假從樂團里跑出來的,時間緊迫,只來得及帶工具,沒來得及換裝,所以儘管很想親自保護親愛的軒轅飄飄太太,還是忍痛放棄了。

    看著樹葉縫隙里灑下來的金色陽光,唐熠眯了眯眼,抓了抓自己的奶奶灰捲毛,吹著口哨往地鐵站走去。

    不知道那些照片能不能幫上忙,殺害海妖太太的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兇手背上會有鞭痕?有人強迫他做這種事嗎?會是軒轅飄飄太太口中的同夥嗎?

    嗐,變態們的口味可真重……

    下午四點半,地鐵站里人滿為患,唐熠聳了聳鼻子,將掛在脖子上的耳機扣在耳朵上。巴赫組曲悠然響起,立刻將嘈雜擁擠的世界阻隔在外。

    他排隊過安檢,饒有興趣地看著四周表情各異,或冷漠或焦急、或開心或沮喪的人們,有一種身在末世的感覺,四周充滿行屍走肉,bgm卻伴奏著聖潔悠揚的提琴組曲。

    他喜歡用這樣的視角來觀察世界,這給他一種置身事外的、安全的感覺,好像只要把自己剝離在現實的外面,就能免於遭受傷害。

    通過安檢,他背著雙肩包往滾梯走去。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盯上了他,不徐不疾地跟在他身後,靈巧的手悄悄伸向他的牛仔褲后兜,纖細的手指撥弄著塞在裡面的玫瑰金手機,輕巧而富有耐心地一點一點將它抽|出來。

    唐熠懵然不覺,低頭走向地鐵月台。那人渾濁的眼睛浮上一絲竊喜,將偷來的手機塞進袖管,轉身想走,卻撞在一個堅硬的胸膛上。

    桑菡背著雙肩包,戴著棒球帽,漆黑的眼睛冷冷看著小偷。小偷眼中閃過一抹恐懼,色厲內荏地低斥一句:「沒長眼睛啊你?」側身想溜。

    桑菡疾退一步攔住他,伸出右手,勾了勾指尖。小偷一驚,閃身欲跑,桑菡身形微動,飛快擋住他的去路,聲音冷漠而富有威脅性:「拿出來。」

    小偷眼珠一轉,憊懶一笑:「說什麼啊你?」指尖一抖,手機從袖管中滑落,遞向假裝不經意路過的同夥。

    桑菡出手如電,左手三指叼住他的手腕,同時右手微微掀開一點衣襟,露出腋下槍套里的□□。

    小偷勃然變色,將手機還給他,飛也似跑了,轉瞬之間便消失在人潮之中。桑菡舒了口氣,握著手機四下張望,看到那個熟悉的清瘦的身影被人群夾裹著進了地鐵,立刻快步追上去,在關門之前擠上了隔壁車門。

    地鐵啟動,平穩而枯燥地往前疾馳,桑菡慢慢擠到隔壁車廂,壓低帽檐,背對唐熠,將手機輕輕塞進他的牛仔褲后兜。

    一分鐘后,地鐵到站,桑菡轉身下車,站在月台上給唐熠發了一條微信。

    隔著玻璃車窗,他看到那個頂著奶奶灰捲毛的小小少年從屁股兜里掏出手機,低頭看微信,然後乖乖地笑了,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

    地鐵開啟,桑菡目送他離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往對面月台走去。

    一刻鐘后,唐熠到達目的地,腳步輕快地走出地鐵口,在一台自動果汁販售機前掏出手機,打開微信,掃描桑菡發給他的二維碼。販售機發出嗡嗡聲,玻璃窗里滾下來一個火龍果,一個蘋果,外加兩個獼猴桃。三分鐘后,一杯包裝精美的混合果汁從出貨口遞了出來。

    唐熠拿起果汁,看到隨機印刷的包裝紙上畫著海綿寶寶和派大星。

    派大星頭上的對話氣泡里寫著:海綿寶寶,我們去抓水母吧!

    海綿寶寶回答:對不起,可是我要上學呀!

    唐熠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引得旁邊路過的兩個蘿莉頻頻回頭,低聲竊語:

    「他好好看哦……」

    「去跟他要微信嘛。」

    「他不給怎麼辦啊?」

    「那就跟他要果汁啊!」

    「……神經病啊你!」

    少女發出可愛而羞澀的笑聲,互相追打著跑走了。唐熠被她們的笑聲吸引,回頭看了一眼,繼而將吸管戳進杯子,一邊喝一邊走出了地鐵口。

    馬路對面的巨型廣告牌正在播最近即將上映的大電影廣告,海綿寶寶的3d影像出現在半空中。

    「我很黃,我很方!」

    「派大星,你的內褲是黃色的,你沒有忘記我!」

    「我好像得了春天的病……」

    「我準備好了,我在等待,我在等待。」

    唐熠仰頭看了一會兒,在心裡跟著又黃又方的男主角默念:我好像得了春天的病……我準備好了,我在等待……

    我在等待。

    城市的另一頭,宗銘駕車駛入派出所,找到白小雷手下的刑警,問他:「什麼情況?錢卓民吐口了沒有?」

    刑警一頭黑氣,搖頭:「什麼也不說,鑒證科正在驗他後座的血漬,稍後會和資料庫里的檔案比對。」

    警方資料庫只收錄了前科人員的dna,宗銘直覺錢卓民的同夥不在其中,將那柄染了血的尖刀遞給他:「這上面也是兇手的血,拿去給鑒證科吧……我進去旁聽一下審問。」

    「好。」

    宗銘走進審訊三室隔壁的監控室,透過單面玻璃看到錢卓民坐在那兒,隔著桌子是兩名刑警,其中一人是白小雷的手下。

    「你是什麼時候到的帝都?今天下午你為什麼要去鳴翠苑?」

    「你在鳴翠苑地下車庫救走的那個人是誰?」

    「他是你什麼人?現在在哪兒?」

    「……」

    錢卓民一語不發,面無表情,臉彷彿蠟像一般暗淡滄桑,半長的灰發蓋著額頭和鬢角,三十多歲的人看上去足有五十歲的樣子,連眼袋都耷拉下來。

    宗銘覺得他比上次見面的時候老了很多,不知道是因為殺了人壓力太大,還是受了超級腦的影響。

    半小時后,審訊沒有任何進展,錢卓民看上去是鐵了心要保他的同夥,一個字也不說。

    手機忽然響了,宗銘打開umbra,看到李維斯發過來幾張照片:【歐米伽姑娘在小區東面一個公共衛生間外面拍到的,她一直跟著兇手。】

    宗銘眉峰一挑,李維斯接著說:【看最後一張,兇手背上有鞭痕,還記得張斌嗎?那個錢卓民的學生,因為被鞭笞把他告到法院的那個,會不會是他?】

    宗銘放大照片一張張看過,回:【身高、年紀和體型都附和,近視眼度數也和焦磊說的差不多……我讓人去查一查他最近的行蹤。】

    李維斯說:【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不是受害人嗎?為什麼會幫錢卓民殺人?難道兩年多來他們一直私下裡保持著聯繫?】

    宗銘沉默片刻,回:【有可能,不過誰幫誰還不一定……怪不得錢卓民不鬆口,張斌未成年,扯出來他這輩子都出不了監獄了。】

    李維斯發了個皇帝流冷汗的表情,宗銘看著手機忍不住嘴角上勾,問:【好點了嗎?睡覺沒有?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好多了,正要睡,不過有點餓,可能睡不著。】

    【搞定了這邊的事就回去給你做飯。】宗銘嘴角的微笑擴大,繼而在旁邊書記員疑惑的注視下硬生生繃住了,回,【自己先吃點兒麵包墊吧墊吧。】

    【不想吃麵包,想吃長壽麵。】

    【下回出門我得給你烙個餅掛脖子上,免得你餓死了,矯情。】宗銘斥了一句,關閉umbra,對書記員說:「我有重要情報,想單獨和疑犯談談。」

    書記員請示了領導,片刻后裡面的兩個刑警都出來了,他對宗銘說:「您進去吧。」

    宗銘走進審訊三室,坐到錢卓民對面。近距離看,他的面容愈發顯得憔悴,幾乎有些病態的感覺,眼珠定定盯著一個地方,彷彿活死人一般。

    宗銘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說:「你保不住他的。」

    錢卓民不言不動。宗銘又說:「如果警察抓不到他,很快他就會被人滅口。」

    錢卓民的眼珠終於動了一下。宗銘說:「你以為你是在救他,其實是在害他。實話告訴你,他不是第一個了,他之前的那些人,瘋的瘋,死的死,沒有一個好下場。」

    錢卓民緩慢而機械地抬起頭,死氣沉沉的目光閃過一絲疑惑。宗銘道:「異能不是免費的,有人肯給他,是因為想拿他最珍貴的東西來換。他一沒錢二沒才,最值錢的就剩下自己那條命了。」

    錢卓民一點點變了顏色,宗銘對他笑了笑,說:「買的沒有賣的精,他年紀小不懂,你該懂的,成年人的世界,從來只有交易,沒有饋贈。」

    錢卓民艱難張口,喉結動了好幾下才發出沙啞的聲音:「你在說什麼?」

    宗銘沉沉看著他的眼睛,直到在他眼中看出一絲瀕臨崩潰的意味,才微笑著說:「你說我在說什麼?錢老師,你的愛好很有品位,我深感佩服,在一個坑裡跌倒兩次還不悔悟,你真是條漢子。」

    錢卓民臉色大變,乾裂的嘴唇嚅動著,眼球幾乎凸了出來,彷彿下一秒就要心肌梗死了。宗銘斂起笑意,正色道:「我無意評判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只想告訴你,錢老師,他的時間不多了,為了避免他落在警察手裡,那個和他做過交易的人應該已經派出了殺手。慢則三五日,快則一兩天,你大概就能在電視上看見他的死訊,可能是車禍,可能是自殺,也可能是突發惡疾……以我的經驗看,最後一種可能性比較大,因為他們好像更喜歡不見血的死法。」

    錢卓民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整個人像篩糠一樣哆嗦個不停,緊咬的牙關發出生澀的摩擦聲。然而良久良久,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沉默地低下了頭。

    宗銘站起身來,說:「你還有大把的時間考慮,考慮一輩子都不要緊,不過我建議你先想想,如果他父母認屍的時候發現他背上的鞭傷,你要怎麼跟他們解釋這一切都和你沒關係。」

    宗銘轉身離開,「啪」一聲關上審訊室的鐵門。錢卓民彷彿被這巨大的聲音驚嚇了,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扶著桌面劇烈地喘息著,額頭黃豆大的汗珠亂紛紛滾落下來。

    宗銘回到監控室,一推門便看見白小雷來了,正在看書記員記下的筆錄。

    「您知道那個人是誰了?」白小雷問宗銘。

    宗銘將李維斯傳來的照片發給他,說:「這是路人拍到的,兇手在鳴翠苑門口下車后往東走了半站路,在一間公共衛生間里清洗傷口。照片顯示他身上有鞭傷,我曾經走訪過錢卓民的學生,有一名叫張斌的,家長曾經因為遭受他的鞭笞而起訴過他,我懷疑那名逃脫的嫌疑人就是張斌。」

    「我知道他。」白小雷立刻說,「今年上高二那個小男生嘛,成績好像還不錯,得過很多競賽獎項。」

    「是不是有計算機或者網路方面的獎?」宗銘問。白小雷打開筆記本電腦翻了一下,說:「有,他參加過這方面的全國大賽……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他居然是兇手,難道錢卓民一直控制和利用著他?」

    「我看不一定。」宗銘說,「他們誰是主犯誰是從犯現在還很難說,我們不能因為錢卓民年紀比較大就主觀斷定他是案件的主導者。我懷疑當初張斌的父母把錢卓民告上法庭,錢卓民其實是被冤枉的,張斌才是那個喜歡被鞭笞的人,錢卓民反而是被他脅迫和利用的。」

    這推斷十分不可思議,但彷彿更能說明為什麼張斌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幫錢卓民搞定「青春無悔」的學員,後來又遷怒令他失去第二份工作的盧星晴,謀殺孫萌、襲擊沙蔥和李維斯。

    這種骨骼清奇的邏輯,更附和中二期少年的腦洞,成年人則更傾向於把寶貴的異能用在為自己謀取切實利益的事情上,比如齊冉和王浩。

    「我讓張斌家那邊的派出所找他的父母談談。」白小雷說,「如果真是張斌,他現在應該還在本地,查一下旅館登記記錄應該能找到他。」

    「他心思非常縝密,遠超普通未成年人,當初孫萌的案子他一點線索都沒留下。」宗銘皺眉道,「他有一定的黑客技術,我懷疑他會使用假身份,或者篡改酒店記錄,我們的重點還是得放在錢卓民身上,他一定有辦法找到張斌。」

    接下來三方人員開了一個短會,白小雷負責連夜突審錢卓民,本地派出所的刑警負責全城搜索張斌的下落,宗銘則負責研究手頭所有的情報,分析張斌的行為的心理,給兩隊人馬提供線索。

    一切商議停當,天已經黑了,宗銘飛車趕回鳴翠苑,發現李維斯已經睡著了,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件長風衣。

    房間里沒開燈,中央空調傳來輕微的吹風聲,月光從窗外灑進來,暗淡而溫柔。宗銘走到沙發前,李維斯睡得很沉,臉色仍舊不太好,大概是有點發燒,顴骨有一絲淡淡的紅暈。

    襯衫領子沒有繫緊,露出一小片肌膚,他喉結兩側的淤青還沒有完全散去,依稀能看出幾個清淺的指印。宗銘伸出右手,指尖隔著薄薄的空氣撫過那片淤痕,胸腔里回蕩起一聲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嘆息。

    他盤腿坐到地上,背靠沙發擼了一把頭髮,回想起於天河說過的話。

    這是他最親近的人,他的伴侶。

    也許他們的婚姻是假的,但他心裡很清楚,有些東西已經是真的了。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他又能怎麼選擇呢?

    下午在醫院,於天河查出他的胼胝體微神經元有明顯的的變異,他的大腦顯示出異於常人的活躍度,而且還在進一步的變異當中。

    可見的未來,他將會一直這樣惡化下去,直至有一天變成和吳曼頤,和王浩、齊冉一樣的,被野心徹底控制的怪物。

    是的,科技在進步,醫學在昌明,但任何一種絕症的攻克都要耗費數代人的心血。超級腦出現不過是近幾年的事情,他不敢奢望自己能成為第一個被治癒的幸運兒,他最大的結局應該是成為一個堅強的試驗品,合格的病例,醫學發展史上寶貴的炮灰。

    僅此而已。

    宗銘在黑暗中微笑了起來,幾近冷酷地凝視著自己看不見的命運。

    什麼都不選擇,目前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就這樣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承受應該承受的未來,履行應該履行的責任,也許天可憐見,奇迹出現,他能恢復成一個正常人,像普通人那樣有一份簡單的工作,一份穩定的感情,一個乏味而溫暖的家。

    人總要往好的一面想嘛。

    宗銘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小心翼翼推開一扇窗戶,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新鮮的空氣立刻涌了進來,帶著淡淡的桂花香氣,沁人心脾。他深吸一口氣,回身輕輕將李維斯抱起來,放到卧室的床上,給他蓋好毛毯,而後走進廚房,挽起袖子開始做他的長壽麵。

    李維斯是被餓醒的,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空氣里有土雞湯淡淡的香味兒。

    肚子咕咕叫,他趿著拖鞋走進客廳,看見宗銘正在看筆記本上的資料,長腿翹在茶几上。

    「醒啦?」宗銘頭也不抬地瀏覽著頁面,指了指廚房,「鍋里水開著,自己下麵條,雞湯已經燉好了。」

    「哦。」李維斯打個哈欠,洗手下面,回憶著宗銘的做法,將攤好的蛋皮和泡發的木耳、海帶、黃花菜等等碼在碗底,澆上滾開的雞湯,豐富的香氣立刻瀰漫在廚房裡。

    口水都要掉下來了,李維斯擦擦嘴角,將爽滑的麵條撈進碗里,加幾片青菜,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結果舌頭被燙了,齜牙咧嘴地吸氣。

    「不要偷吃!」宗銘在外頭喊,「學學我,為了等你到現在還沒吃呢,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

    李維斯端著兩碗面出來,看看錶竟然已經快十點了,立刻內疚起來:「你怎麼不叫醒我,等到這會兒多餓啊。」

    「沒事,其實是我看資料忘記了。」宗銘放下筆記本過來吃飯。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前,李維斯給他碗里調了一點香醋,問:「錢卓民招了沒有?」

    「沒,硬氣著呢。」宗銘說,「我暗示他我們已經知道他放走那人是張斌了,我看他有點動搖。」

    「我以為你一拋出來張斌的名字他就什麼都招了呢。」李維斯有些意外。

    「他大概還抱有僥倖心理吧,覺得我們沒證據,或者就算有證據也找不到張斌。」

    李維斯吃了兩口麵條,好奇地問他:「你說他和張斌到底是什麼關係?s/m嗎?」

    「我覺得不是,錢卓民的言談舉止並沒有表現出s/m傾向,他看上去是個被動而懦弱的人,而且鞭笞事件要追溯到兩年多前,當時張斌才十二歲。」宗銘說,「所以我懷疑張斌有受虐癖。從白小雷發過來的資料看,張斌從小成績非常優異,他的父母幾乎把家庭所有的資源都放在了對他的教育上,這種情況下當事人的壓力會非常非常大。」

    宗銘一邊攪麵條,一邊說:「如果一個人承受的壓力超過一定的極限值,會導致非常嚴重的焦慮症,產生逃避自我意識的願望。受虐行為可以讓他從這種焦慮中解脫出來,短暫地緩解個體責任帶來的壓力。如張斌母親所說,錢卓民是個非常有責任感的老師,可能在長期的接觸下張斌對他產生了信任,進而將他變成了施虐者。錢卓民本身就是『懲罰教育』和『挫折教育』的擁躉,配合他這種嗜好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頓了一下,他皺眉道:「我現在唯一不確定的是,整件案子是他們倆合謀的,還是一開始只是張斌衝動的計劃,後期錢卓民才被動捲入。」

    「他們倆,到底誰才是主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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