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澡后左月才有了些想睡覺的意思,但還記得許承風說要幫她上藥,所以強忍著那種睏倦的感覺從浴缸里爬出來,窸窸窣窣的換上睡裙就出了卧室下了樓。
現在已經是深夜,因為左月喝了酒,再又為了避免上次在浴室里被她撞見的情況發生,許承風打算等她睡了之後再洗澡。
聽見樓梯方向的腳步聲,他回眸看了一眼,看見左月穿著一件新的白色睡裙一臉迷迷瞪瞪的走下來,走下來的時候精神不夠集中,他很懷疑她會不會又從樓梯上摔下來。
直到左月安然無恙的下了樓,走到沙發邊時,許承風的目光卻是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睡裙。
左月抬眼看看他,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裙,雖然很薄,稍微有一點點透,但透的並不嚴重,而且並不是那種性感弔帶式的,而是半長袖,身前還有一些中國刺繡風格的小蝴蝶做點綴,整體的感覺都很乾凈,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對。
「怎麼啦?」左月問。
許承風移開視線:「現在已經不是夏季,沒必要在家裡穿的這麼薄,周末自己找時間去買兩套適合秋季穿的睡衣。」
「哦……」左月抬起手撓了撓腦袋,頭髮還有些濕,她抓了一把頭髮后就直接懶洋洋的坐倒在沙發上,將後向后靠去,仰著臉閉著眼睛說:「小舅舅你幫我上完葯后就早點休息吧,你這幾天還是要忙嗎,我都住在這裡挺久了,你加起來才回來住過兩次,還要算上今天才稱得上是兩次……」
許承風看了她一眼,同時從醫藥箱中拿出裡面消鍾止痛的外傷葯,一邊幫她上藥一邊輕道:「你不是很喜歡自己一個人住?」
「之前在那個小公寓里,自己一個人住習慣了,但是你這個別墅這麼大,我每天都是自己一個人,好無聊。」左月眯著眼睛小聲的抱怨:「而且每天一個人在家裡的時候,偶爾能看見你的東西,那種感覺就好奇怪啊。」
「奇怪什麼?」
「就是莫名奇妙的覺得像是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小妻子,丈夫整天夜不歸宿的,只有我一個人可憐巴巴的生活在這個別墅里……」
頭上正在被上藥的動作忽然停下。
左月睜開眼,卻見許承風似乎是已經幫她上好了葯,正將手中的葯蓋上。
「小舅舅……」
「回去,睡覺。」許承風面無表情。
左月忙坐正身體:「我剛才是開玩笑的,我只是說一個人在這裡,然後偶爾看見你的東西時,就莫名奇妙的有那種感覺,而且我只是假設,只是比喻一下而己啦……」
許承風卻根本沒因為她的解釋還有之前的話有所反映,僅是看了一眼時間后冷淡道:「現在幾點?」
左月也看了眼時間,乖乖回答:「凌晨兩點了……」
「去睡覺。」許承風說道,話落便起身離開她身邊的範圍內。
左月有點無辜的看他。
她真的只是開玩笑的,幹嗎忽然距離她這麼遠?
就算他長的好看,就算她現在不是很清醒總是想和他說話還想開玩笑,但是他是她舅舅,又不是別的陌生男人,她總也不可能會忽然狼性大發的把他給撲倒。
幹嗎這麼防範她啊?
因為左月還杵在沙發上不動,許承風這會兒卻是徹底的無視她,去倒水,去拿衣服,去卧室,或者是去浴室里將水先放滿,總之是沒有再管她。
感覺自己又被無視了,左月坐了半天後只好轉身上樓回了卧室,躺在床上后雖然很困很累,但是想到今天和小舅舅之間的氣氛。
雖然後來他給她的仍然是那麼冷淡的態度,可起碼還是讓她覺得很暖心。
左月忽然笑了一下,閉上眼睛安心的睡覺。
上一次許承風回來住的時候她還因為家裡多了一個人而睡不著。
現在卻因為他在別墅里,而莫名的心安,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翌日一早。
左月洗漱完畢后,忍著因為宿醉的頭痛而下樓,本來以為等待她的還會是許承風親手準備的早餐,結果下了樓后卻發現別墅里空空如也,餐桌上也空空如也。
並且顯然許承風並沒有在家,他已經離開了。
左月杵在一樓的客廳里站了一會兒,眼神難掩失落的環顧著四周,走到廚房裡見許承風不在,再又去一樓許承風的卧室那裡敲了敲,裡面很安靜,卧室的門沒有鎖,打開后見裡面墨藍色的大床整整齊齊,像是根本沒有人睡過的樣子。
難道昨晚是她喝的太多了出現幻覺了?
難道根本不是小舅舅送她回來的?
難道昨晚那種讓她開心的還有放下芥蒂的氣氛只是她夢裡的假像?
左月愣愣的站在許承風卧室的門外,關上門轉身走了出來。
可是她額頭上的傷還在,而且剛才洗漱的時候也看見額頭上那片黃色的已經凝固的藥膏,所以昨晚應該是真的啊……
可昨晚他難道在她睡下之後就離開了?根本沒有住在這裡嗎?
懷著各種疑問,左月自己去廚房拿麵包機隨便烤了幾片麵包,又從冰箱里拿出草莓沙拉抹了一些后,就這麼很敷衍的吃了幾口。
坐到餐桌邊一邊啃著手裡的麵包,一邊拿著手機看著上面許承風的號碼。
她好像從來沒給他打過電話,只因為他說過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要去煩他。
可是左月盯著手機好半天,還是忍不住給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她不信,明明小舅舅昨晚對她還算很好的,應該不至於因為她打一通電話而對她討厭或者怎麼樣,而且,那是她小舅舅,又不是別人,打個電話而己,應該不會有什麼……
可電話里傳出已經接通的聲音時,左月還是莫名奇妙的心臟快速跳動了好幾下。
這可是小舅舅的私人號碼,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把手機帶在身上。
電話里只響了四五聲后,被接通,電話彼端傳來男人低沉性感卻又透著幾分清澈的聲音:「有事?」
左月用力將嘴裡的麵包吞咽下去之後說:「小舅舅你昨晚什麼時候走的?沒在家裡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