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聽見安好的話,看了看她,然後再又看向面色沉靜的左寒城:「左總,這……」
左寒城看了安好一眼:「你確定自己哪裡都不疼了?」
怎麼可能不疼,她好歹是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的,就算身上擦傷的地方已經好多了,她現在還覺得胸腔里有輕微的疼痛,最重要的是當時摔傷了腰,所以現在腰還疼著。
「已經好多了,既然骨頭沒摔壞那就都是小傷,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所以醫生你把需要注意的事情跟我說就可以,不用麻煩左……」
「顧小姐,你現在雖然可以出院了,但在身邊最好還是有人照顧著,起碼拿個東西做個飯或者是洗澡的時候有人能幫你,你現在身體各方面沒有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情況,但你傷的也不算輕,最好還是多多休息,偶爾散步恢復一下骨骼肌肉間的正常運動速度就可以,你現在身邊不能缺人的……」
安好一聽見洗澡兩個字,表情卻窘了一下,左寒城卻是眸光冷淡的看了醫生一眼。
醫生會意,對左寒城點了點頭,再又對安好和病房裡的莫白點了點頭后,笑著走了出去。
「我又沒殘廢,用不著特意找人照顧我吧。」安好趁著醫生已經走出去后開口。
左寒城眸光淡涼的落在她臉上,莫白在一旁抬起手輕握成拳放在嘴邊很輕很輕的清了一下嗓子,然後笑了一下,覺得自己在這裡似乎是太不合適:「左總,我先去將安好的出院手續和後續恢復治療的手續辦理好,在車上等你們。」
不等左寒城回應,莫白就非常識趣的轉身向外走。
不是看不出來莫白這故意給他們兩個騰地方的意思,安好看著莫白已經在病房門前閃身而出的背影,兩邊的太陽穴悄悄的跳了跳。
但現在主要的不是病房裡只有他們兩人的這種尷尬氣氛,而是她能不能自己一個人回華庭私苑去住的事。
「的確不需要特意找人去照顧。」左寒城在她的目光又向他的臉上投過去時,終於回了話。
安好當即笑了起來:「我就說啊,我還不至於到殘廢的地步,最多是腰還有一點疼,我多休息就好了,而且我拿東西還有做飯什麼的也不費力,大不了吃外賣,現在的外賣也有很多營養健康乾淨的,不需要特意……」
「你直接搬去我那裡住。」
左寒城清清冷冷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她正不停自我安慰的話。
安好猛地驚異的看向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只是剛剛那句話沒有說完而己。
的確不需要特意找人去照顧,所以,她直接搬去她那裡住?
「為什麼?」安好震驚:「我去你那裡住算什麼事啊?我又不是生孩子坐月子需要人陪需要人照顧,你看我這隨便的下床走動都沒問題,用得著這麼小題大作?」
左寒城卻彷彿沒將她的反抗放在耳里,更對安好特意下了床來來回回走動的動作沒有任何情緒,在她已經走到他面前時,左寒城沉黑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
讓她住到左寒城的地方去,不靠譜!太不靠譜了!
「你看我現在和平時也沒區別……」
「你需要照顧,我又正好失眠需要你陪,這就是區別。」左寒城眼中是一片沉靜,亦有著不容人抗拒的威懾力。
安好倒吸了一口氣:「我陪你?!」她沒聽錯吧她?
「你不是正好也需要休息?」
「我休息那也是秦部長剛剛打電話的時候強制給我的休假,本來我是打算回去上班!我又不是去跑工地,也不是幹什麼體力活,只是坐辦公室而己也沒什麼影響,他忽然給我休假,不也是你的意思?」
左寒城俊眉微挑,沉黑的目光盯著她,竟沒有否定的意思。
「敢情讓我休假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陪你?那我算什麼?安眠藥?安眠藥也有自己的思想OK?左寒城你憑……」
「陪我,雙倍工資。」
「……?!!」安好滿眼的不敢置信。
「三倍。」
「……」
安好不說話,左寒城微微眯了眯眼,沒有要繼續再提價的意思。
等等,她想什麼提價啊?
她分明就沒打算住到他家裡去好嗎?
「金錢的誘惑對我來說雖然的確是一種誘-惑,但是左寒城,做人不能這麼沒有底限,拿金錢做為誘-惑這分明就是一種交易,我前幾天才剛剛跳樓差點小命不保,你現在就用這種方式來跟我談交易,會不會也太不近人情……」
「五倍。」
安好直接開始打起嗝來,估計是被自己硬生生吞回去的話給噎著了。
「我們還是換一個話題吧。」安好抬起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說:「那個莫雲斐現在在哪?我和他其實也不算是認識,只能說是預想不到的天災人禍,當時我只是想幫黃阿毛一個忙……」
「我知道。」
她都還沒解釋完,左寒城就直接轉身向外走,安好驚異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左寒城走出病房,她還一臉懵然的表情杵在原地。
他知道?
他知道什麼?!
他知道她和莫雲斐是怎麼認識的?知道她是怎麼招惹到莫雲斐的?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安好楞了一會兒后也忙打開門走出去,卻見左寒城的身影走進醫院走廊不遠處的那間醫生辦公室。
莫白正巧剛辦了一個手續回來,見安好杵在門前發獃,便走過來:「左總昨天就已經和趙醫生約好了今天上午見面,你怎麼出來了?」
「你不是說辦完手續后在車裡等我們?」安好反問。
莫白輕笑:「手續還沒有辦完,想起病房區還有些診斷單沒拿,回來取一下。」
「哦。」安好這會兒還有些失神,見莫白正要走,忙問:「莫白,左寒城怎麼知道我和莫雲斐的事情?是不是你們在警局的時候說過什麼?還是莫雲斐對你們說了什麼?」
莫白的腳步一頓,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安好一眼:「這件事其實我也是在警局聽他們的審訊記錄時才知道的。」
「什麼?」
「你替朋友去和莫雲斐相親的那一天,左總也在那家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