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容雪的話,溫納爾沒有表態,看不出究竟是信還是不信,只又看了她片刻后,對她淡淡勾了勾唇:「你來這裡見左先生?」
容雪停頓了一下后,才笑意有些苦澀道:「你覺得他會見我?」
溫納爾呻吟了一下,沒說話。
容雪繼續苦澀的笑了笑:「我是擔心寒城會因為那三家聯手而被逼至不得不用過於極端的手段,畢竟齊家在軍界的威望不小,顧家在政界有地位,易家在A市商界也有很重要的地位,這軍政商三界同時去阻斷他的路,會有什麼結果?」
「你該清楚,寒城曾經在美國還沒接手盛凌集團的那些年,那時候他太年輕,能力又強!在華爾街從事金融之時,那時候就已經風光無限的他涉過黑,拿過槍,更也曾經讓美國多少與他做對的人聞風喪膽過?雖然之後的這麼多年他沒有再碰過那些東西,但是你該清楚寒城的本性,一旦有人真的把他惹惱了的話,就算他已經不再是曾經那種太過年輕的年紀,也只怕……」
溫納爾在她話音未落之前抬起手來,制止了她繼續的話,同時淡道:「如果左先生真的被那三家觸及了底線的時候,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他?」
容雪的眼神一滯:「你這話什麼意思?」
「安好被關在裡面五天。」溫納爾沒有多說,只拋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容雪聽的不解,緩緩皺起眉。
「已經五天了。」
「我知道已經五天了,可是現在那三家不是還在……」
「你知道什麼?你根本不會明白。」溫納爾再又漠漠的看她一眼,直接轉身拿出褲袋裡的車匙走向盛凌集團廣場對面的停車場。
容雪僵站在原地,冷風吹過,使她隱隱的打了個顫,直到溫納爾的身影已經消失,她才彷彿明白他重複「五天」這個字眼的意思。
五天……
左寒城的底線已經被觸及了嗎?
容雪站在原地皺眉。
不會,不會的。
無論左寒城對顧安好有多認真,無論他有多在意和顧安好之間的婚姻,可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左寒城了,他從來行事穩重運籌帷幄,他從來都是勝固欣然敗亦從容的男人,他從來都不會失控……
她對溫納爾說那些話也只是怕發生所有人最不願意看見的結果,她只是想借著這個理由來和左寒城交心的談一談而己,根本沒想過他真的會為了顧安好而動用那種方式!
他怎麼可能因為顧安好而失控?
他怎麼會因為顧安好而被觸及了底線……
他不會的……這些年左寒城從來都不會對任何人和事失控……
*****
拘留所內的巡警敲了敲玻璃窗。
安好坐在裡面的桌子邊,反映有些慢半拍的緩緩抬起頭來,巡警看見她終於有反映了,感慨這小姑娘進來這幾天始終都是這麼冷冷清清的模樣,還以為她是被刺激的腦子出了問題。
終於有了點反映,巡警又敲了一下玻璃窗后,示意她外面有人來看她,問她要不要去見。
安好安靜的坐在桌子後面,她現在並不是坐牢,只是因為齊薇然還沒有醒,加上齊顧易三家的施壓,被拘留的時間被無限延長而己。
但又因為盛凌集團同樣在中間做梗的關係,這裡的交警和各部門負責人包括拘留間的巡警和各種警察都一時間不知道該拿她當成准罪犯去對待還是要去當成祖宗一樣去供著。
反正她這些天在這裡吃的東西沒有斷過,也沒有讓她去睡冷板床,只是給她一個安靜乾淨的拘留間,這就夠了,至少她可以安靜下來,不用再去考慮那麼多的紛擾。
看見那個拘留所巡警的眼神,安好沒有動。
巡警看懂了,她這是不想去見人。
但是……
這次和這幾天的情況一樣,來的人都是各種大咖,真的不是他們這些小巡警能說攔就攔下的。
巡警猶豫了一下繼續敲窗,同時拿起窗外的話筒對她說:「顧安好,顧市長來見你,在你的個人資料上的家庭關係欄里有顧市長的名字,他是你的父親,所以你必須出來,我們帶你過去見他。」
真沒想到這小姑娘的身份背景這麼複雜,可明明是顧市長的女兒,顧市長卻似乎並沒有要讓他們放人的意思,這幾天一直沒露面,顧家人又竟然舉證顧安好蓄意殺人的罪名,這實在讓他們看不懂了,眼下無論如何,顧市長畢竟是A市的市長,總歸是不能得罪。
人不能放,但也不能讓她在這裡吃到什麼虧,畢竟背後還有一個盛凌集團的左總在給他們壓力。
最近他們這裡,可真是熱鬧的不像話啊……
從來沒有這麼多的大人物將焦點放在這裡過,害得他們這些小警察每天連打盹兒的時間都不敢有,也不知道這個顧安好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小祖宗。
然而顧安好仍然坐在原位不動,卻是聲音幽幽淡淡的傳了出來:「他不是我父親。」
巡警無語的看著他:「不管是不是,總之顧市長要見你。」
安好仍然不動,巡警皺了皺眉,臉色已經開始不悅,卻是忽然瞥見不遠處顧天明的身影已經走了進來,忙向後退了一步行了一個禮,然後再上前客客氣氣的說:「顧市長,這顧小姐的性子我們實在是拿不準,讓您久等了這麼半天真是抱歉……」
顧天明沒有看那巡警一眼,只面無表情的看向玻璃時面的顧安好,見她面色蒼白,臉頰上還有些傷痕和淤青,卻是靜默的一動不動。
小丫頭片子,終於被抓到了小辮子,終於有機會可以好好的治一治她了。
眼見著安好那副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樣子,猜到齊老將軍該是早已經暗中找她談過話,既然這樣,那他這裡的一切就更好說了。
顧天明冷笑著正要開口,卻是忽然,旁邊的走道里不知從哪裡闖進兩個有些陌生的穿著警服的人,他們的動作快的讓人看不清,還沒反映過來,就只感覺已有槍口抵在自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