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看你的病能不能好了」,賀蘭傾推開、房門,回頭想起什麼又道:「人活一輩子真的不容易,何況我們也不確定會不會有下輩子,既然老天賦予了你生命,就好好走下去吧,我去睡了」。
坐了六七個小時的飛機過來,極為累了,一沾床便睡著了。
半夜,突然聽到奇怪的動靜,睜開眼,床邊上坐著一個黑影,她嚇得騰地坐起,睡意也醒了過來,借著外面的月光才逐漸意識到這個人的身影很熟悉,是關梓誠,「你怎麼…進來了」?
「想看看你」,關梓誠清淺微笑的啟口,瑩白的月光勾勒出他俊美無鑄的臉透著一股憂鬱,「嚇到你了嗎」。
「你說呢」,賀蘭傾嘟囔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知道是她,全身的細胞都放鬆了下來,困意又涌了上來,「快回房去睡吧」。
關梓誠起身坐到床旁邊的沙發上,「我睡這裡行嗎」?
賀蘭傾愣了一下,她是相信他,可是孤男寡女在一間房裡始終是…,「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他沒說話,只是躺倒沙發上,頎長的身子躺在沙發上,還有半隻腳懸挂在空中,「快睡吧」。
這樣怎麼睡得著呢?賀蘭傾翻了個身,躺到另一邊,他的身體還沒好,睡那麼窄的地方能舒服嗎,「你上來睡吧,反正這張床夠寬」。
「不用…」。
「只是純潔的關係」。
「純潔」?關梓誠低笑了下,「男人跟女人之間會有純潔的關係嗎」。
「也許有吧」,賀蘭傾想起了崔以璨,他們之間相差那麼遠卻沒辦法保持那份純潔。
關梓誠歪頭看了她側影一會兒,起身坐起躺到她身邊,兩米來寬的大床,兩個人各占著一邊,中間隔了差不多一米。
賀蘭傾看著天花板,能聞到他身上飄來的淡淡夜來香味道,只是為什麼是夜來香呢。
「你有喜歡過我嗎」?關梓誠忽然安靜的問。
「有」。
「那你愛過我嗎」?
「……」。
「賀蘭傾,記得,下次不愛一個人,千萬不要對他好,也不要對他笑,對他體貼」,關梓誠笑了笑,卻像極了肖邦的一首離別曲,聽得極為悲傷。
賀蘭傾酸澀的轉眸,看到他澄黑的眼珠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嘴角含笑,「快睡吧,我看著你睡」。
「嗯」,賀蘭傾輕輕闔上雙眼,其實他說的她都知道,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下次不會再有了…」。
「那就好」。
她以為有人在看著她睡不著,可是出乎意料的竟飛快的睡了過去。
翌日轉醒時,腦袋還昏昏沉沉的,不像平時醒來一樣,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她掀開被子坐起身來,甩了甩頭,意識恍恍惚惚的回籠,往床邊一看,關梓誠已經不在,另一邊完全不像有人躺過。
她有點懷疑昨晚後來的一切是不是在做夢,穿上鞋子往外走,她敲了敲隔壁的方面,半天沒動靜,她抬頭看了看牆上的表,指針指向十一點。
十一點!怎麼會這麼晚,她呆了呆,照理來說,自己知道第二天有事絕對不會睡到這麼晚的,最多九點就醒了,那現在不是都快中午時分了。
不好的預感從腦袋裡迅速閃過,她猛地推開、房門,沒有關梓誠,有看了其他幾間房,根本沒有他的蹤影。
「糟糕」,她顧不得換衣服,急急忙忙衝出了房間,門口立的筆直的保鏢被她嚇得雙腿一抖。
「我問你們,關梓誠什麼出去的」?賀蘭傾喚過一個人便問。
保鏢面面相覷,「大約八點半左右」。
「你們為什麼不叫醒我」,竟出去這麼久了,賀蘭傾只覺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以為昨晚已經說服他想通了的,沒想到他竟另有打算,可是她怎麼會睡得那麼沉?莫非是昨晚他身上那股夜來香的味道,裡面夾雜了迷昏葯的成分。
「是…是關先生讓我們別叫醒您的啊」,保鏢微紅著臉道:「他說昨晚您累壞了,讓您多睡會兒」。
賀蘭傾頓時明白過來,她並沒有把關梓誠的事情告訴方經理,這些保鏢自然更不清楚,他們多半誤會了自己和關梓誠的關係,而他正好利用這點離開了這間屋,想不到她仔細提防著還是被他給騙了,「你們馬上去探探關萬軍做什麼去了,是不是出海去了」?
「是」,保鏢拔腿往樓下跑,賀蘭傾來回的在屋裡走,不到五分鐘,保鏢匆匆跑了上來。
「關董事和關少爺九點鐘的時候出海去了」。
「馬上電話通知港口的人,安排遊艇,我們馬上過去」,賀蘭傾就要往屋外沖,保鏢支支吾吾的攔住她。
br/>「大小姐,您不要換件衣服嗎」?
賀蘭傾一愕,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睡衣,連忙換了身衣服便往港口趕,到達港口時,卻沒有看到遊艇,輪船隻都沒看到,只看到幾艘破破爛爛的船浮在上面,方經理在港口一臉急色。
「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準備遊艇嗎,現在都過了半個小時了,你的辦事效率是不是太差了點」,賀蘭傾一看時間便著急的怒聲訓斥。
「大小姐,不是我不願意,而是剛才港口收到緊急通知,關萬軍坐的那艘遊艇出了事,他和關梓誠兩父子一同掉進了海里,現在港口的所有船隻遊艇都全部出動出海尋找他們了,我已經打電話給市裡一個朋友向他借游輪,大概還要十分鐘才能過來」,方經理擦著額頭上的汗解釋。
「關萬軍和關梓誠真的掉海了」?賀蘭傾大震,港口的風,吹得她身體像結了冰。
「嗯」?方經理愣了愣,「大小姐您知道他們會掉海」?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賀蘭傾打了個寒顫,「可是關萬軍為何會上這艘船」,他那麼聰明的人,不可能沒有猜到關梓誠靠近他是有目的的,照理來說他不會犯這麼愚蠢的做法才對。
「因為今天關萬軍約了斯里巴加灣市副市長、民航局的副局長會談項目投資的事,提前預約好的行程是無法預約好的,只是為什麼會掉海里去呢,也太大意了」。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沒早點告訴我」,賀蘭傾氣的破口大罵。
「可是您也沒問啊…您只說讓我找關梓誠」,方經理無辜的摸了摸腦袋。
賀蘭傾真想劈死他,可是她知道這件事的確也怪不了她,只能說關梓誠一早便設計好了,來到這裡,利用媒體的壓力讓關萬軍不得不帶他出海,只是把關萬軍推下海就算了,為什麼他自己也要跟著下去呢。
她撐著額頭,人生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用,以為世上的任何一切她都是能操控的,卻唯獨對關梓誠,一步步的算錯…。
不知道現在的情形怎麼樣了,可不可以救到他。
方經理看到她那副蒼白的樣子,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卻又怕惹到她,在關鍵時刻成了炮筒,好在遊艇來的快,船員駕駛著遊艇快速的向港外使出去,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灑滿大海,的確是個出海遊船的好日子,只不過今天的海上到處都是四處打撈救人的船隻,連水警都全部出動了。
方經理打通關係,讓他們的遊艇順利開動出事的豪華大游輪邊上,加灣市副市長、民航局的副局長都站在游輪外面,神色凝重的四處張望。
方經理登上游輪和他們交談了會兒便趕回來將最新的消息告訴賀蘭傾,「我問過了民航局的副局長,他們說上午在船上交談,中途關萬軍上了趟洗手間,便掉海里去了,船上的服務員親眼目睹說是關梓誠打傷他,然後把關萬軍推到了海里,之後自己也跳了下去,水警只打撈到了關萬軍的屍體,聽說是先打傷頭部失血過多然後在海里窒息死掉的」。
「他真的親手謀害自己的父親」,賀蘭傾敢到一陣不可思議的往後退了數步,一屁股跌坐到後面的椅子上,她一直覺得關萬軍哪怕再壞,可終究是一個生育了他、賦予了他生命的人,他想著殺他,可是等下手那一刻未免真的能做到,但他竟那麼做了,殺父是天理不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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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背痛死了,一更。明天我上午更新。。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