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宏達向省廳彙報了市局外的情況，而省廳的領導，已經從網路上看到了萬民請願的場景，當然也知道了萬宏達這邊所面臨的巨大壓力。

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真的認定陸軍有罪，臨海市公安局，會不會被憤怒的群眾給砸毀？甚至因此而引發流血事件？

萬宏達與臨海市檢察院的領導，連夜通過電話討論案情，最終認定，陸軍在這件案子之中，屬於正當防衛！

於是，再次向省廳彙報他們的結論時，省廳的領導卻質疑了：「萬宏達，你們這樣的認定結果，是不是迫於外面請願群眾的壓力？你確定你真的是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而得出的結論嗎？萬宏達，你可不要為了應付輿情，而做出有悖於法律的事情！你想清楚！」

萬宏達說：「領導，我以一個老警察的良心，和對法律的忠誠宣誓，我萬宏達在負責這起案子的過程中，沒有摻雜任何的私心雜念，沒有考慮個人的榮辱得失，完全是以我對法律的理解，而在公平公正地執法！請領導認真審核我們彙報上去的材料，儘快批示下來！我們面對的是外界的不理解，我們警方也要建立起自己的公信力！」

領導說：「你們的材料，我看過了，現在已經連夜組成了專家組，省檢察院的同志也在，目前還在討論中，很快就會有結論。」

萬宏達說：「領導，求你們快一點，提高一點效率好不好？無論最終的結論是什麼，我萬宏達肯定會擁護領導的決定，想辦法平息外面的事端。」

夜晚零點，奔波了一天的余春妮，疲憊至極，但眼神仍然堅定。

來到附近一家並不高檔的賓館某個房間里，余春妮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春妮，你先休息一下吧。」余青嵐安慰著，唐金蓮和潘虹也過來安慰，梁曉曉則是站在一旁，看著為陸軍憔悴的余春妮，芳心裡有些觸動。

梁曉曉之所以淡定，是因為她清楚，陸軍這件案子，頂天也就是判個短刑期，不可能出多大的事。

但是，為了陸軍據理力爭，是她梁曉澆必須做的，也是蘇總交付給她的任務。

「嗯。」余春妮一個沒站穩，一個趔趄，倒在沙發里，同時還拽了一下余青嵐。

然後余春妮閉上眼睛，似乎連喘氣的力氣也沒有了。

余鐵生走進了房間，看到這情況就皺起了眉頭：「怎麼了？春妮？你放心好了，陸軍這次沒大事，你至於這樣？」

余春妮擺擺手：「爹，我不是單純地擔心他，我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余青嵐也為大家鼓氣：「大夥放心好了！其實剛才梁總也說過，陸軍這樣的案子，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判個一年半年，當然，如果正常執法，應該屬於正當防衛。」

潘虹說：「這次警方要是敢亂判，我們就跟他們死抗到底！」

梁曉曉說：「潘虹，你儘管放心，目前網路上的輿情已經成為高度熱點，雖然說司法獨立，不會受到網路輿論的裹挾和干擾，但眾望所歸之下，執法部門也不得不考慮。而且，我諮詢過專業的律師，他們給出的結論，也是覺得，陸軍這次能構成正當防衛。大夥都放心好了！」

潘虹點頭：「嗯！春妮，你們先休息，外面有我們的人，會隨時關注案情的進展！」

余青嵐留下來陪著余春妮，其他人都各自去了自己的房間暫時休息。

眾人走後，余春妮抓住余青嵐的手，眼淚就下來了：「姑姑，要說不擔心陸軍，那是假的！他關進去七八個小時了，也不知道他吃東西了沒有？警方會不會虐待他？」

余青嵐的眼眶也濕潤了，一邊搖頭，一邊輕撫著余春妮的手：「好啦好啦，別擔心，也許明天下午，陸軍就放出來了呢。」

兩人並排躺在大床上，余春妮用力地閉上眼睛，可還是無法入睡。

她身邊的余青嵐，何嘗不是如此？

今夜無眠。

不僅是他們，市局的大門口外面，一直聚集著數百人，人數竟然還在一直增加中。

市局之內，萬宏達照樣也是無眠，嚴令刑警大隊繼續搜索相關證據，一定要把案子做實，做成鐵案，不容有絲毫的閃失。

天亮了，時間是上午八點，市局的門外，已經人山人海！來自全國各地的網友，聚集了至少有數千人，道路被封閉了至少有一公里還多！到處都是人！

吃東西的，觀望的，聊天的，蹲在一旁休息的，甚至還有直接坐在自己行李箱上打盹的。

市局門口的這條交通要道，被圍堵得水泄不通！

市局門口守衛的特警，已經連續換了兩班，整個特警大隊都沒敢休息，一直在市局內待命。

余青嵐和余春妮兩人，只是眯了一會兒，就早早地起來了，余青嵐專門囑咐余春妮，說她是公職人員，不要搶在前面，以免被官方事後報復。

梁曉曉做了一件事，更是絕。

市局門口的電動門前，竟然有人舉著個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我們是死者家屬，要求釋放陸軍！

市局的警察，發現了這個情況之後，立刻向萬宏達做了彙報。

萬宏達也奇怪了：「死者家屬？竟然要求釋放陸軍？這是什麼情況？」

於是，他立刻派了兩名刑警，過去跟那些死者家屬接觸了一下。

死者范以山的妻子，控訴了這位山哥平時的胡作非為，說是這樣的人早該死了！因為受到了他的家暴……死者其他的家屬，也是紛紛說陸軍是除了一害！

萬宏達再次收到刑警的彙報之後，仍然納悶不已：死者家屬就算跟死者再沒有感情，人一死也應該是索取賠償的節奏嘛！這竟然要求釋放兇手，還真是聞所未聞。

梁曉曉和喬永剛站在人群中，眯著眼睛看著死者家屬那些人，他們的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

毫無疑問，死者家屬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是這兩人做了工作。

潘虹在看到這個牌子的時候，也是覺得既納悶，又好笑，看到梁曉曉和喬永剛的神情，潘虹就知道他們動了手腳，同時她也對梁曉曉在臨海市的手段，有了重新的認識。

【作者題外話】：第二章更新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