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冬跳出來說：「誰敢動古樹屯的養殖場，古樹屯的鄉親就跟他拚命！來一個宰一個！絕不手軟！」

許多村民的手中，拿著幹活的傢具，鋤頭鐵杴什麼的，站在圍牆前，組成一排人牆，阻擋挖掘機。

前來執法的民警，看到這種情況，也覺得十分棘手，便一邊勸說，一邊拔出了手槍，開始威脅群眾。

環保局和土管局的兩個科長，是這次行動的主使，他們見阻撓的力度太大，便向挖掘機的司機下了死命令：「你們就可勁往前開！誰攔就軋誰！無論如何，今天的拆除工作，必須完成！」

「嗡嗡！」挖掘機驟然響起的轟鳴聲，把鄉親們都惹怒了！

余虎忽然從人群中沖了出來，手裡拿著鐵杴，戟指著挖掘機，怒吼道：「你要再敢往前開一步！老子鏟死你！艹尼瑪的！」

兩個民警，立刻左右包抄，合力將余虎摁倒在地，拖行了出去。

「住手！」余鐵生這位老支書，怒吼一聲，「你們放開他！你們要是敢動他，我們古樹屯人絕對不能答應！」

麥圈跳著腳地說：「你們這群混蛋！要想拆除古樹屯的養殖場，就先把我們這些人殺了再說！從我們的屍體上軋過去！有種的就來軋啊！」

說完話，麥圈不顧石子路的火熱，噗通一聲，躺在地上，距離挖掘機的車頭，只有兩米。

他嘶聲叫道：「混賬東西！軋死了老子，再去拆除養殖場！」

喬松雪越眾而出，脆生生地說道：「你們既然是執法部門，既要講理，肯定也要**。古樹屯養殖場，是縣裡批准建成的，你們無權拆除。」

土管局的那個科長，推了推眼鏡，冷冷地說：「我不管你們是誰！違法就是要受到懲罰，就是要糾正！你們古樹屯，不僅養殖場非法佔地，還有果汁廠和醫院，全部都是非法佔地！要拆除，這些全部要拆除。」

老支書余鐵生一聽到這個，心都在滴血啊！

他啞著嗓子吼道：「身為黨和國家的幹部，你們的為人民服務，就是這麼做的嗎？你們這是在斷我們古樹屯的財路！是把我們往死里推！我們古樹屯人，堅決不答應！」

環保局的那個科長，冷冷地說：「我們已經通知你們幾遍了！你們拒不改正，我們只能強制執行！現在全國上下，都在搞環保，你們的養殖場，恰巧就在這個範圍，屬於危害環境的發展，這樣的發展，是要不得的！這是上級的指示精神！是省環保局下達的文件，誰能違抗？」

唐金蓮大聲叫道：「我們不懂什麼省里還是國務院的文件，我們只知道，養殖場是我們古樹屯的養殖場！誰要是動一下，我們就跟他拚命！」

她站在麥圈的身前，面向著挖掘機：「有本事就來軋啊！」

余虎在旁邊，端著鐵杴：「艹尼瑪的！你要是再敢往前開，老子今天就豁出去殺人了！宰了你們這把王把艹的！」

唐金蓮叫道：「對！宰了你們！不讓我們活，我們就殺人！」

喬松雪說：「你們這些當官的，給我聽清楚了！當社會逼得人無路可走的時候，其實他們還有一條路，那就是犯罪！這並不可恥。」

喬松雪這話一說，還真是挺見水平。

她凝視著面前的那個環保局的幹部：「我們古樹屯養殖場，有沒有污染，我喬松雪作為實際的管理者，心裡是最清楚的！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們古樹屯養殖場沒有污染！你們環保局，可以對我們古樹屯養殖場進行環保評估！不能簡單地一刀切，拆除了事！你們這是粗暴執法！你們這是瀆職！」

環保局的那個科長，想不到喬松雪還有這麼一套，他冷笑一聲說：「環保是否合格，不是你說了算的！就算你們環評合格，可是，非法佔地的事，又怎麼說？我們可是聯合執法！非法佔地的果汁廠和醫院，全部都要拆除！這是必須的！」

余青嵐說：「果汁廠和醫院的建設，是經過縣委幾大班子的領導認證過的，這是造福古樹屯，造福整個清河鄉的優質項目，你們無權拆除！」

嗡嗡嗡！幾輛轎車從無處急駛而來，停在了挖掘機的後面。

萬寶路和趙鯤鵬以及其他幾位鄉里的主要領導，全部到齊。

身材發福的萬寶路，剛從轎車裡鑽出來，立刻就是滿頭大汗，他滿臉笑容地走向環保局的那個科長：「哎呀呀，這不是黃科長嗎？這大熱天的，你們來到古樹屯這窮鄉僻壤，辛苦，實在是辛苦啊。」

黃科長哼了一聲：「萬書記，這事跟你無關，我們是來執法的。」

萬寶路遞上一支蘇煙，笑嘻嘻地說：「黃科長，這古樹屯可是我的管轄範圍呀！怎麼能說跟我無關呢？這養殖場，還有果汁廠、醫院，可都是招商引資的項目，跟我們清河鄉密切相關哪！黃科長，您能不能指教我一下，這事怎麼能解決？幫我指條明路，好不好？」

黃科長說：「你們養殖場跟我們環保有關，至於果汁廠和醫院，目前屬於非法佔用耕地，歸土管局那邊管。」

萬寶路看了看土管局那個科長：「他……我不熟啊。」

黃科長說：「他姓焦。」

萬寶路走向了那位姓焦的科長：「呃，這位姓焦的科長，你好你好。」

土管局的那個焦科長，怎麼聽這話怎麼彆扭，皺著眉頭：「你就是清河鄉的萬寶路萬書記是吧？你怎麼說話哪？」

萬寶路嘻皮笑臉地說：「哎，焦科長，我是個粗人，您別介意哈。先抽支煙，歇歇氣，工作嘛，是做不完地！咱們慢慢來，慢慢來，呵呵。」

焦科長伸手豎起手掌，擋住了萬寶路遞煙的手：「我不抽煙。」

焦科長毫不含糊地說：「非法佔地，超越了中央劃定的土地紅線，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別說你萬書記，就是縣委李書記來了，這果汁廠和醫院，土地問題也解決不了，也照樣要拆除！我們是接到了省土管局發過來的消息，從衛星雲圖上，國家土地管理局都可以看到古樹屯的違建！萬書記，你也不用白費勁了，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萬寶路怔了怔：「衛星雲圖？你是說，國家土管局都知道了？」

焦科長不屑地撇撇嘴：「那當然！你以為我們是胡亂執法？你以為我們是來罰幾個小錢的？」

黃科長說：「是啊，我們敢帶著挖掘機來，就不是來罰錢的！萬書記，你就別費勁了。」

趙鯤鵬站在一旁，看著這混亂的局面，眼神閃爍著，並沒有參與勸解村民或者勸說執法者，似乎這一切都跟他無關。

余鐵生和麥圈、楊金堂、麥冬、唐金蓮、喬松雪等人，也都聽到了萬寶路剛才跟兩位科長的談話，大家的心，都沉了下去：難道這問題就無法解決了嗎？剛剛建起的養殖場，還沒見到利潤呢，就要拆除？！果汁廠和醫院也要拆？大家簡直絕望透頂。

【作者題外話】：第二章更新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