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嵐一邊講述，也在一邊觀察著大家的反應，看到村委們一臉質疑，她仍然繼續講完，這才說道：「我和喬經理，想說的就是這些，大夥覺得，我說得夠明白了嗎？」

余鐵生點頭：「嗯，這事並不複雜，就是關於投資和佔地兩個方面。不過，我還是疑惑，這事到底陸軍是個啥意見？」

所有村委都是微微點頭，尤其是楊金堂，居然大聲說：「只要陸軍支書同意，我們大夥還用商量么？」

村委們的目光，集中在余青嵐身上。

余青嵐仔細一想，看向喬松雪：「喬經理，陸軍支書到底是怎麼說的？」

喬松雪認真想了想陸軍所說的話，複述道：「他當時說的是，讓余青嵐在村委班子會上提議，大家通過了就能採納。」

麥圈表達著自己的疑惑：「這麼說，陸軍支書既沒表示同意，也沒表示反對？」

喬松雪說：「嗯，他的意思，就是讓大夥討論一下。」

余青嵐說：「大夥分別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和看法吧？」

村委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選擇了沉默。

余鐵生看向楊金堂：「楊會計，你覺得，青嵐剛才說的這事，我們古樹屯目前的財力，能做得到嗎？」

楊金堂說：「目前果汁廠賬上，錢還有不少，不過，是不是要向養殖場追加投資……這事太重大，誰敢做主啊？」

麥圈說：「是啊！陸軍支書不拍板，大夥討論頂個啥用？」

余鐵生也說：「對，這事關鍵是陸軍是個啥態度，只要他不同意，養殖場怎麼能擴大規模？」

麥冬說：「對呀！陸軍支書的態度最重要！」

麥圈說：「老支書，要不然你給陸軍支書打個電話，問問他的態度吧？咱們大夥表態不表態的，沒啥用處。」

喬松雪和余青嵐兩人，終於明白了陸軍在古樹屯的位置！

陸軍沒在，遇到了重大事情，整個村委裡面，沒人敢做主。

余鐵生反而沉吟起來：「這事……我覺得陸軍既然讓余青嵐發動大夥發表意見，還是大夥都說說吧？」

馬二來說：「老支書，有啥可說的？我覺得，咱們村鋪這麼大的攤子，現在只有陸軍支書能統管全局，咱們的眼光，跟他沒法比啊。」

楊金堂一拍桌子：「對呀！我的意見很簡單，只要陸軍支書同意，這事就能辦！」

麥冬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余鐵生和麥圈互相望望，搖頭苦笑。

余青嵐也是十分無奈：「那我就表達一下我的看法吧，我覺得，喬經理說的這事，對於養殖場來說，是擴大生產規模的大事，也是非常有必要的。所以，我的意見，是贊成。」

余鐵生沉吟著說：「擴大生產規模，當然是好事。不過，要是沒有資金支撐……當然了，如果有資金支撐，我也贊成。」

麥圈說：「嗯，我覺得陸軍支書既然拿來讓大夥討論，他肯定已經有譜了。所以，我也贊成。」

麥冬說：「既然你們都贊成了，我當然也投贊成票啦！擴大生產規模是好事，養殖廠的效益也能提高嘛！」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贊成，於是，所謂的討論，結果卻是，在余青嵐投了贊成票之後，全部都是贊成票。

余青嵐說：「既然大夥都表示贊成，我就向陸軍彙報一下這個結果。」

於是她當場給陸軍打電話，簡單敘述了一下大夥都表示贊成的過程。

陸軍說：「那好，既然大夥都贊成，就讓楊會計先撥出一部分資金，用於養殖場的擴大生產規模吧！具體的事情，由老支書和麥圈兩個人負責工程上的事，你和喬經理負責質量監督，怎麼樣？」

余青嵐點頭說：「好，那就這麼辦。」

掛斷了陸軍的電話，余青嵐把陸軍的意見又重複了一遍。

余鐵生和麥圈一起站了起來：「好！就這麼辦！」

喬松雪在跟余青嵐一起離開的時候，反覆想今天開的這個班子會，她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余青嵐，你有沒有覺得，現在的古樹屯，已經變成了陸軍的一言堂？」

余青嵐說：「民可與樂成，不可與慮始。陸軍年輕，有本事，有闖勁，敢想敢幹，恰巧又有這麼高的威信，這是整個古樹屯的福氣！如果他沒有威信，大夥變成一盤散沙，就對古樹屯的發展非常不利了。」

說到這裡，余青嵐看著喬松雪：「喬經理，既然你提出了這個方案，難道你不希望能夠得以施行？」

喬松雪說：「我當然希望能夠得到施行。不過，這個討論的過程，我覺得特別有意思。至少說明，陸軍在古樹屯的威信，已經達到了說一不二的程度，這是好事，同時也是壞事。」

余青嵐一怔：「還會是壞事？」

喬松雪說：「任何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局限性。陸軍當然也不例外。如果每件事都是這樣的一言堂，將來肯定會犯錯誤，這是不可避免的。或者冒進，或者保守，或者犯常識性的錯誤。總之，今後你可一定要在這方面，多提醒他。」

余青嵐頓時感到肩上的責任重大，她遙望養殖場的方面，重重地點頭：「喬經理，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隨時提醒他的。」

喬松雪說：「陸軍能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你們並肩戰鬥，確實挺好。」

「紅……紅顏知己？喬經理，你這是啥意思？」余青嵐的心裡，格登一下子。

喬松雪說：「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看得出來，你對陸軍絕對是一門心思，而且，這小子也確實有本事，只是……他是不是能對你有所擔當？」

余青嵐微笑搖頭：「他能擔當起整個古樹屯，還需要對我一個普通女人有什麼擔當嗎？喬經理，你這個想法，太自私了。」

喬松雪握住余青嵐的手：「哎，你是個好女人，心地善良，又肯努力，難怪陸軍願意培養你。」

「培養我？」余青嵐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自從去南江學習養殖技術，又到去青州考察果汁廠，再到任命她為果汁廠和冷庫的最高管理者，如今還通過養殖廠擴大規模這事，讓她主持村委會議……所有的這些，難道都是陸軍在刻意地培養她？

喬松雪點頭：「他當然是在培養你！也許，將來的古樹屯，你余青嵐會成為象現在的陸軍一樣，說一不二的人物。」

余青嵐搖頭：「只要陸軍在，我哪裡有這個資格？」

喬松雪說：「如果陸軍不在了呢？」

余青嵐瞪著她：「喬經理！你瞎說什麼哪？他年紀輕輕的，怎麼會不在？」

喬松雪說：「你別急嘛。我的意思是說，照現在看來，陸軍可能會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去做。也就是說，將來的古樹屯，也許他只負責一些大方向的事情，而你余青嵐，才是具體的實施人，換句話說，他確實相當於董事長，而你就是古樹屯這個大攤子的總經理。」

「總經理？」余青嵐重複了一遍，覺得喬松雪看得還真准，她自己倒是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思考過這事。

【作者題外話】：第一章更新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