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即便是胡云生也能看得出來，小謝醫生的目光，始終盯在他的手指上！難道她的視力，居然能在一夜之間恢復？這怎麼可能嘛！以她視神經受損的情況，在胡云生看來，幾乎可以判定，這輩子肯定要在黑暗之中度過了，根本沒有恢復的希望。

當然，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希望，除非奇迹出現。

可現在，奇迹就出現在胡云生面前。

小謝醫生滿臉笑容地說：「三根手指。」

胡云生仍然無法相信，再次把手搖了搖，卻保持三根手指沒變：「你再看看，現在是幾根手指？」

如果小謝醫生剛才是蒙的，這次肯定就要瞎猜一個數字了。

小謝醫生笑面如花：「胡大夫，還是三根手指啊，你騙我玩哪？」

「呵呵。」胡云生喜不自禁，「小謝，你的眼睛，大有希望啊！哈哈！」

胡云生激動得象狼一樣，在病床邊不停地踱步：「小謝，陸軍，你們兩個仔細回憶一下，從昨天入院到現在，你給小謝都吃了什麼東西？有沒有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或者有沒有買過什麼藥物？小謝身上出現的奇迹，肯定跟某種因素有關！你們兩個好好想想，我需要這個答案！太需要這個答案了！」

也只有胡云生這樣的眼科專家，才知道這個答案的重要性。

如果小謝從昨天到現在，居然接觸到了一種對治療受損的視神經有奇效的藥物，那麼，這種藥物就太珍貴了！

陸軍搖搖頭：「沒吃什麼特別的東西啊？」

小謝醫生向陸軍擠擠眼睛：「我吃過排骨，還有蔥姜蒜花椒，對了，胡大夫，還有饅頭！麵條！」

胡云生滿臉的無奈：「小謝醫生，你作為醫生，應該知道我問你吃過什麼東西的用意，別逗我玩。」

小謝醫生痴痴地看著陸軍，用目光詢問：我要不要把真相說出來？

陸軍緩緩搖頭：「胡大夫，我保證，小謝醫生除了用了您開的葯，絕對沒有接觸過任何藥物或者奇特的東西，當然，作為病人，她除了輸液，就是出去吃了個飯，吃的東西，小謝醫生剛才已經彙報過了。」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胡云生仍然無法相信面前的奇迹，他忽然掏出手機，打給了他的助手：「你們馬上過來，帶一個病人做眼科全部項目的檢查！我要最確切的數據！快！」

掛斷了電話，胡云生訕笑地看著小謝醫生：「呃，那個，小謝啊，我現在啊，需要對你的眼部，做全面的檢查。我要弄清楚你的眼睛，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進一步確定治療措施。呵呵。」

小謝醫生嫣然一笑：「嗯，胡大夫，我現在是您的病人，本應該配合您的檢查。不過，這麼多檢查項目，肯定很貴吧？我倒是覺得，既然昨天的用藥有效，還是維持昨天的用藥就好了，檢查就不必了。」

胡云生有些發急：「當然要檢查！這次的檢查，全部免費！小謝啊，你別擔心，不會讓你花一分錢，我給你免費檢查！」

小謝醫生有些詫異地看著他：「胡大夫，你這可是違規的。醫院領導要是知道你私自免費給病人做檢查，呵呵，你就等著受處分吧。」

胡云生傲然一笑：「小謝啊，在市一院的眼科，我胡云生說了算！我說檢查免費，就免費。」

說話間，幾個穿白大褂的就進來了，其中一個年輕人湊在胡云生身邊，低聲說：「胡主任，您是說給這位病人做全部項目的檢查么？」

胡云生猛點頭：「對對！就是她！全部項目的檢查，一定要仔細！你們幾個，全部跟著！我要最真實的數據！對了，這次的檢查，免費！」

戴著口罩的年輕醫生，頓時怔住：「免費？胡主任……這不好吧？」年輕醫生懷疑地看著漂亮的小謝醫生，腦海里徹底零亂了：莫非胡主任突然看上了這個漂亮的美女？或者這個小美女難道是胡主任的什麼人？可是，以胡主任的嚴謹態度，就算是這樣的情況，他也不會給病人隨便免費的呀！

胡云生說：「有什麼好不好的！我說免費，就免費！你有意見？」

「啊？沒，沒意見。」年輕醫生一縮脖子，「我們馬上做檢查。」

接下來，胡云生也是一直跟在小謝醫生的病床邊，那一群的白大褂，圍著小謝醫生，在眼科的各個檢查室，通通過了一遍。

陸軍反而不著急了，有這麼多白大褂伺候著呢，他倒是落得清閑了。

每檢查一個項目，胡云生都會親自拿過數據，研究半天，尤其是做了眼科CT之後，他拿過來，跟昨天的又對比了半天。

為小謝醫生檢查完畢，白大褂們就把小謝醫生推回了病房，陸軍要接過來的時候，胡云生卻向陸軍直招手：「陸軍，你過來一下！」

小謝醫生向陸軍遠遠地擠擠眼睛，意思是：我可沒有泄密。

陸軍向她微笑了一下，來到胡云生的辦公室，就見胡云生把小謝醫生檢查完的各種數據，攤滿了整整一桌子，眉頭皺得緊緊的，在各項數據之間，來回地觀察著，嘴裡一直喃喃著：「怎麼可能呢？這怎麼可能？一夜之間，竟然有這樣的變化，這怎麼可能呢？」

感覺到了陸軍的到來，胡云生連忙抬起頭來，朝陸軍招招手：「快，坐，坐下。」

陸軍依言坐在他的對面，胡云說忽啦一下，把面前那些檢查的單據，全部收攏在一起，放在了一旁，然後閃爍著眼神，看著陸軍：「陸軍，還記得我昨天跟你的談話么？」

陸軍點頭：「嗯，記得。」

胡云生站起來，在辦公室里踱著步，搖著頭說：「唉，我胡云生自問，在眼科領域也混了大半輩子了，對於小謝的診斷，我昨天還是相當有信心的。可現在，我突然覺得，我是不是落伍了？或者說，我昨天是不是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莫非小謝的病情，壓根就沒有這麼嚴重，只是我弄錯了？」

他唰地一聲，從桌上拿過兩個CT片：「我認真檢查過了，昨天的CT片跟今天的CT片，確實有不一樣之處！本來，我也看不清楚神經的微小變化，尤其是兩天之內的微小變化，可是，小謝的視神經的變化，經過CT上的放大之後，我居然真的看到了！呵呵，倒不是我胡云生的眼力突然提升了，而是，小謝從昨天到今天，她的視神經恢復的程度夠大！」

「你看看這裡。」胡云生指著CT片上的一處，「昨天的這張上，明顯已經被侵蝕得斷裂了，可現在……」他又拿過另一張，「你再看這裡，居然明顯地又接續起來了！這種程度的變化，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大變化！我怎麼也想不通，小謝的身上，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奇迹呢？我對自己昨天的診斷，仍然堅持。」

陸軍聳聳肩，苦笑道：「我覺得這兩張CT片，根本就是一樣的嘛，看不出任何區別。」

【作者題外話】：第二章更新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