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燕立刻換上了笑臉：「哎喲！春妮姐！你們好幸福哦，開著這麼好的車，在城裡買房子了吧？」

陸軍說：「正打算買房子呢，哪有這麼多錢啊。」

余春妮微笑不語，楊燕眨巴一下眼睛：「沒買房子啊？你們結婚往哪結啊？結到村裡的土房子？」

余春妮並沒有聽出來楊燕語氣中的醋味，只是淡淡一笑：「到時候再說吧，我們也不準備結婚太早。」

楊燕向陸軍深深望了一眼：「陸軍，你們過年就不回來了？」這也是話裡有話啊。陸軍回來，她就有機會跟陸軍保持『聯繫』了嘛。

余春妮嘆道：「我們過年可能不放假，我又年輕，說不定還要值班。陸軍肯定是要回來的，他現在剛當了村長，年前可能還有工作。」

楊燕說：「是啊，年前村裡的工作也不少。慰問烈軍屬、老黨員，還有創建文明村，評選五好家庭，事太多了。陸軍村長，我聽說李書記今天來咱們古樹屯了，估計這下子，年前縣裡的幹部還會來咱們村。」

陸軍驚訝地看著她：「喲！楊燕，你不愧是混鄉政府的，政治敏感性已經培養出來了，將來前途無量啊。」

楊燕被他一誇，象吃了蜜一樣，笑得很得意：「怎麼樣，不敢小看我了吧？」

陸軍說：「我壓根就沒敢小看你啊！」

余春妮向楊燕擺了擺手：「我們走了啊，再見。」

楊燕說著再見，在賓士跑車飛馳離開的時候，卻恨恨地猛一拍電動車把，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俗話說，不吃飯的女人也許有，但不吃醋的女人肯定沒有。

楊燕看到陸軍跟余春妮親親熱熱在一起時的情形，肯定是吃醋了。準確地說，就是羨慕嫉妒恨。

當然，她也不敢當面把余春妮怎麼樣，能想到的唯一的報復余春妮的辦法，就是想辦法讓陸軍回村，然後自己抓住機會，多睡陸軍幾回。

就算是偷偷摸摸地睡陸軍，也能滿足自己一些報復心理不是？

當然，她早就把陸軍暗中跟萬書記比較過了，如果說陸軍能讓她欲仙欲死，死去活來的話，萬書記那兩下子，簡直連撓痒痒都算不上，甚至剛上陣就投降，太不持久了。

她真正的心思，也就是貪戀陸軍帶給她的那種屬於女人的極致的快樂。

在陸軍兩人即將進入臨海城區時，他就探到了來自蘇錦繡的電話：「小子，在哪呢？」

陸軍連忙說：「我馬上就到臨海了，蘇姐，有事？」

蘇錦繡緩緩地說：「今天在你家認識的那個李文革，還真是麻煩，說明天要來我家拜訪。以為我不知道啊，就是年前送禮而已。我怎麼也擋不了，唉，又不敢讓羅東山接待他，你說咋辦？這可是你給我惹來的麻煩。」

陸軍奇道：「不就是送禮嘛！你不收不就完了？」

蘇錦繡輕哼一聲：「你以為不收就完了？哪有這麼簡單！不收，不盡人情，收吧，又有受賄之嫌。臨近年關，羅東山都不敢見客呀。」說到見客兩個字，她不由嗤嗤地輕笑了起來，肯定是想到了古代姑娘們出來見客的橋段。

陸軍說：「我能有什麼辦法？他可是縣委書記啊！我說了他肯定不聽。」

蘇錦繡說：「我不管。你必須幫我擋了他！我又不缺他送的幾個錢，就這樣把羅東山給害了，不值得。」

陸軍嘆了口氣：「哎，蘇姐，你這就為難我了。我跟李文革說不進話呀。」

蘇錦繡哼道：「我把你的電話號碼給他了，隨便你處理了。」啪，她竟直接掛斷了電話。

開車的余春妮當然也聽出了端倪，不由苦笑搖頭：「這個李文革，聽說為官挺正派的，怎麼也搞送禮這一套？」

陸軍嘻笑道：「這有什麼？當官都是如此嘛！不跑不送，原地不動，社會就是這樣。」

余春妮忽然認真地瞧了他一眼：「你呀，現在就變成了羅東山的掮客了。」

「掮客？」陸軍還真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

余春妮將車拐入向商鋪的道路：「掮客，詞典上的解釋是『指替人介紹買賣,從中賺取傭金的人』，不過，我說的是政治掮客。」

陸軍頓時恍然：「你說的是那種見不得人的經紀人？」

余春妮哈哈一笑：「嗯，理解得也差不多了。要做掮客，首先，你要跟被需要者有相當深厚的關係，其次，你也要注意分寸。當然，從中黑客戶的錢的掮客，也不是沒有。」

陸軍感嘆道：「春妮，想不到你對這種事也看這麼透，果然是才女啊。」

余春妮白了他一眼：「什麼才女不才女的？還不是被你這個小流氓給騙到手了？再說了，這種事只是社會常識，又不是什麼大學問。」

陸軍沉吟道：「如果李文革真的來找我，我應該怎麼辦？」他忽然發現，余春妮在社會經驗這方面，還真是比他高明得多。

見陸軍不恥下問，余春妮讚賞地瞟了他一眼：「象這種事，就看李文革有什麼樣的訴求了。如果要求太高，你就替蘇總回絕就可以；當然，如果恰巧是羅東山能幫上忙的，就收了李文革的禮也不算過分。當然，這禮你是不是轉給蘇總或者羅副市長，那就要靠你這位掮客自己琢磨了。」

陸軍咂著嘴，余春妮立刻又補充道：「不過，李文革畢竟是咱們青羊縣的父母官，你是他治下的小民，而且是初次充當掮客，你千萬要注意分寸，不能真的把人家送的禮給吞了。再說了，未來你要想進入仕途，說不定還要用到李文革，所以，這分寸的把握就非常重要。」

陸軍滿眼都是小星星：「哎喲，我能娶到你，還真是撿到寶了。」

余春妮微羞，瞪他一眼，停了車：「這都是常識好不好？蘇總把李文革的事委託給你來辦，就是這個意思！她不願意讓羅東山直接收受賄賂，便通過你轉一下手，而你跟她又沒有什麼血緣關係，能撇得清。當然，這些常識，可都是在廣電局裡面學來的，這些記者們的八卦能力可是相當強，市裡各主要官員的各種小道消息，可都清楚得很。」

陸軍眨眨眼睛，幫她提上了包，打開商鋪的門：「既然你們掌握了這麼多，又那麼有正義感，為什麼不幹脆向紀律舉報一下，直接把那些貪官全部扳倒不就完了？」

余春妮從裡面拉上捲簾門，在上樓時才說道：「你以為扳倒一個貪官那麼容易啊！舉報人隨時會面臨各種危險，自己和家人丟工作，被雪藏，被各種打擊報復，有的人還因此丟了性命。官場上的關係網錯綜複雜，哪個當官的不是樹大根深？我們小記者可不敢輕易地捋虎鬚。」

陸軍說：「那不是還倒了許多麼？」

余春妮淡淡地說：「那是綜合因素導致的。比如說，站隊，或者是影響太大，他的關係網不足以護住他了等等。好了，有時間再說這事吧。」

【作者題外話】：第二章更新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