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聲優雅地彈了一下雪茄的煙灰，依然笑著說：「余記者，你作為記者，已經儘力了，也起到了監督我們光大鋁業治污的效果，對不對？」

余春妮急聲說：「小劉村的排污口，你們關閉了嗎？你們的深井排污停止了嗎？小劉村以及光大鋁業周圍的癌症村，你們恢復原狀了嗎？那些身患絕症，在醫院的病床上掙命的人，還有住不起院，只能在家裡等死的村民，都是你們光大鋁業造成的罪孽！莫董，我要是收了你的錢，對你們光大鋁業的排污視而不見，我的良心過不去！還是請你收回你的錢，我自有我的職責。」

陸軍暗挑大拇指：好！有氣節。

「呵呵。」莫曉聲不自然地笑了笑，將雪茄叼在嘴裡，用力抽了兩口，「余記者，俗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目前，你只是一個底層的記者，要想獲得長足進步，需要各方面的配合。你放心，有了我莫曉聲的配合和照顧，余記者進步的機會多得很，進步的空間肯定也相當大！不怕告訴你，我跟你們台長，關係也不錯哦。當然，省廣電局那邊，也有我的關係。」

他說到這裡，觀察了一下余春妮的臉色，繼續說道：「剛參加工作，都是一腔熱血，要獻身本職工作，要如何如何，這個我理解。但是，余記者，社會是很複雜地，是一個大染缸啊。無論你從事的是什麼工作，都不可能完全按照你的預想進行，學會妥協，你才算是成熟了一點點了，希望余記者能聽懂我的話。」

助手小李，用崇拜的眼神，望著莫曉聲。

就連陸軍也不得不佩服，莫曉聲的說服能力很強。

余春妮堅定地說：「莫董，人各有志，請你收回你的錢，我還有別的事，再見。」

莫曉聲的眼睛轉了轉：「余記者，不要拒絕這麼快嘛。我們還有得談，是不是？」

余春妮斷然說道：「莫董，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沒什麼可談的！請！」

莫曉聲站了起來，仍然很優雅地說道：「余記者，不知道你想過沒有。關停了光大鋁業，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光大的數萬名職工以及他們的家屬，生活沒有著落！而且，光大的職工都是在光大入了股的，如果你堅決要關停光大鋁業的話，我們數萬名職工是不會答應的！當然，至於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後果，我也不能預料。」

余春妮憤然道：「莫曉聲，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我告訴你，我不怕！我們國家可是法治社會，我還真不怕你們會把我怎樣！請你立刻離開！」

莫曉聲陰陰一笑，望向陸軍：「這位男朋友同志，你也是這樣的想法嗎？余記者不懂社會的複雜，你應該懂一點吧？」

陸軍不耐煩地擺擺手：「她的立場就是我的立場，別跟我廢話，沒用。」

莫曉聲冷冷一笑：「人哪，生活在社會中，隨時會遇到各種危險，哈哈。」

陸軍毫不客氣地說：「莫曉聲，如果余春妮有任何危險，我上天入地，也要殺你全家！」

莫曉聲眯著眼睛，回頭望了陸軍一眼，挑挑眉毛：「呵呵，好志氣！我最喜歡有志氣的年輕人。」

莫曉聲走出商鋪，那些年輕人便聚攏了過來，用目光請示：要不要開打？

莫曉聲用微不可察的動作，輕輕搖手。

助手小李狼狽地拎著那個裝有現金的皮包，請示道：「莫董，怎麼辦？」

莫曉聲徑直上了車，對助手說道：「小李，這事就交給你了，手腳乾淨一點。」

小李點頭：「好！我會安排的。請莫董放心。」

莫曉聲笑道：「我的保鏢隊，個個可都是高手啊，這些人你隨便用，另外，可以到財務部支取一些臨時活動經費。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手腳要乾淨。」

小李點頭：「明白。」

四輛路虎攬勝離開之後，華南虎也終於出現，匆匆來到鎖上了門的陸軍面前：「軍哥，什麼情況？」

陸軍說：「虎哥？放心吧，沒啥事。」

華南虎嘆了口氣說：「我知道是莫曉聲來過了，這小子能量不小，就連蘇總也不願意招惹他。軍哥，你想好了沒有，到底怎麼辦？需要弟兄們幫忙的話，你儘管開口。」

陸軍說：「暫時不用，虎哥，弟兄們已經幫忙不少了，今晚我請客，找一家規模大一點的飯店，好不好？」

華南虎立刻搖頭：「不用不用！軍哥不用這麼客氣！弟兄們在這裡保護軍嫂，是蘇總點頭了的，大家都有工資拿，軍哥就不用破費了。」

「哦，那真是要謝謝蘇總了。」陸軍握住華南虎的手，「虎哥，這個莫曉聲，如果真的敢做出過分的事，我也饒不了他。」

華南虎點頭：「那當然！軍哥，這小子不好對付啊。你看那陣仗，身邊隨時有十個保鏢，個個都是各省市請來的高手，好象有的保鏢還有持槍證呢。」

陸軍說：「虎哥，你就讓弟兄們撤回去吧，我來對付他們就行了。」

華南虎立刻搖頭：「那哪行！軍哥，雖然弟兄們對付不了莫曉聲那些保鏢，可是跑腿費心的事，還是能做的。你放心，我會派人在這裡二十四小時守護，只要有可疑人物，我會隨時向軍哥和軍嫂彙報。」

陸軍用力晃了晃華南虎的手：「虎哥，真是太謝謝你了。」

華南虎說：「軍哥，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這都是蘇總的意思。」

陸軍堅持要請華南虎吃飯，後者則是堅決地拒絕了。

陸軍和余春妮兩人，便在街上逛了逛，隨意到附近一家中式快餐廳吃東西。

余春妮仍然心有餘悸，看起來有些緊張。

陸軍安慰道：「老婆別怕，就算你闖出天大的禍來，老公也給你頂著。」

余春妮幸福地握住陸軍的手，似乎立刻就安心了許多，她忐忑地說：「陸軍，你說，我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其實，這個莫曉聲說的，也有些道理。」

陸軍微一沉吟：「他站在自己的立場，當然有他的道理。可是，你余春妮作為記者，能無視那些癌症村的苦難村民嗎？能無視那些排污口繼續肆虐嗎？」

余春妮咬牙說道：「對！陸軍，你不知道啊，一想起那些患癌症村民絕望的眼神，我就覺得莫曉聲簡直就是魔鬼！他雖然沒有親手殺了那些村民，可是那些村民也是被他間接殺死的啊！還有，那些所謂的有關部門，執法力度太不到位了！我真是恨死他們了！而光大鋁業的污染，一直在繼續蔓延！這簡直太可怕了！我必須盡我一切的力量阻止污染的蔓延。」

陸軍點頭道：「嗯，那好。你只要負責做好你的工作就是了。你的安全，由我來負責。貼身保護！呵呵。」

余春妮見他說話時有些使壞的意思，不由哼了一聲：「就知道占人家便宜。」

陸軍在她的手心輕輕一撓：「咳咳，如此漂亮一個大美人，我必須守著啊，要不然，讓別人佔了便宜咋辦？」

【作者題外話】：第一章更新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