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田霸道後備箱很寬敞，幾個籠子放進去，還有一些空間。不過，要買的鹿是裝不下了。兩人又來到賣鹿的攤位，今天賣鹿的只有一家，春天時候，攤位較多。冬天考慮到很少有人買，所以僅此一家在這裡擺攤。張梅問了價格之後，覺得對方報價高了點。

張梅就和陸軍商量，「陸軍，這次採辦，書記批了一萬元。現在，買兔子啥的花了三千多。還剩不到七千。按照市場價，七千應該夠買兩頭鹿的。可是，那個賣主要價太高了。」

陸軍說：「我也覺得五千一頭鹿太貴了。可是，這兒好像就這麼一家賣鹿的吧？」

張梅皺著眉，四處找了找，沒有其他賣家，就跟老闆討價還價，「老闆，你的鹿能不能便宜點？」

老闆是個刺頭，說話不太友好：「剛才給你們的價錢，已經是批發價了。這樣吧，給你們便宜五百。九千五兩頭。現在就這個價格。不能再少了。你們要買就買，不買的話，別耽誤我做生意。」

張梅生氣地說：「你這人說話怎麼這樣呢？這麼高的價，當我傻啊，夏天時候，我買過呢，三千七百。比你這兒鹿的個頭還大。」

賣鹿的一撇嘴說：「這位大姐，你真懂還是假懂？夏天是夏天，冬天是冬天。就拿豆角來說，夏天和冬天價格能一樣嗎？」賣鹿的一臉的傲慢，一看就是本地的混混出身。張梅忍著怒火說：「按照行情，鹿在冬天應該比夏天便宜。既然你不願意降價，我們不買了。」

賣鹿的也不理會，張梅對陸軍說：「我們再轉轉，或許還有其他賣家。」兩人離開這個攤位，就在市場里轉悠起來。結果轉悠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賣鹿的。張梅奇怪地說：「碼頭李有好幾家養鹿的，怎麼就他一家賣鹿？」

陸軍說：「會不會是其他商家沒有出攤？」

張梅說：「不清楚，我們找人問問。」兩人正商量著，從側面過來一個半大老頭，「大妹子，你們是不是想買鹿？」

張梅扭過頭看看，說：「大叔，我們是要買鹿，這市場怎麼就一家賣鹿？」

老頭四周看了看，沒有人注意他們三個，呵呵一笑，低聲說：「大妹子，我也是碼頭李搞養殖的，也喂著十幾頭鹿呢，以為內冬天行情不好，沒有拉出來賣。剛才我看到你跟姓楊的那家問價錢了。我只想問問，你是真心想買嗎？」

張梅說：「這還假的了。不想買的話，我們早就走了。你看我們車上，野兔和山雞都買了兩大籠子了。就差鹿了。」

老頭說：「你們倆是開飯店的吧？要不然怎麼會一下子買這麼多。」

張梅說：「就算是吧。老人家，你賣嗎？」

老頭又說：「你們要買的鹿，我家裡有。個頭也不算小，你們真心想要的話，也不還價了，三千六百一頭。怎樣？」

張梅算了一下，討價說：「老人家，價錢沒問題，只要那牲畜沒毛病。咱們就成交。」

老頭說：「你們放心，老漢我做了幾十年生意了，童叟無欺。我的鹿保證身體沒毛病。」他扭頭看看周圍，說：「七千二倆。價錢說好了。不過你們回頭不要對別說這個價格啊。剛才那家姓楊，名叫楊金斗，在這裡霸佔著市場，不讓輕易往下滑動價格呢。」

張梅和陸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禽畜批發市場，也有欺行霸市的。剛才那個老闆是個地痞啊。」張梅和陸軍跟著老頭出了市場，來到距離市場三四百米遠的一戶農家大院。老頭家的後院就是養殖場。老頭家裡飼養著十幾頭梅花鹿。最小的也有一歲半，個個頭是膘肥體壯，外形都不錯。

張梅看了鹿，點點頭說：「確實都不錯。老人家，你給我們挑兩頭吧。」

陸軍插言說：「老伯，只要鹿沒有病，身上有點傷沒事。我看你老人家很實在，也照顧你一下。從東面數第三頭，腿好像拐了吧，就那頭，算我們的。」

老頭有點不太理解，「大兄弟，這是啥意思？別人賣鹿都生怕自己挑的鹿不健康。你卻點名要瘸腿的？」

陸軍一笑，「呵呵，老伯你有所不知，我們要的鹿，終究要被殺的，身材矯健的，你留著不是好賣嘛。看你是個實誠人，我們照顧一下你的生意，怎麼不願意啊？」

老頭感激說：「大兄弟你真是菩薩心腸。說得我心裡好感動。老漢我謝謝你了，這樣吧，我在給你們減三百塊錢。」

張梅笑著說：「不用了。老伯你養鹿也不容易，錢還是七千二。」張梅點了鈔票，交給老漢。老頭千恩萬謝，給挑了兩頭鹿，陸軍把它們拴在自己汽車的後面，正要離開老頭家。突然，門外一陣喧嘩，剛才那個在市場賣鹿的老闆，帶著兩個小弟氣勢洶洶走進來。

來人正是楊金斗，這小子仰仗自己的叔叔在鄉政府工作，所以欺行霸市。他撇著嘴，看看那兩頭鹿。心裡罵道：「奶奶的，搶我的生意？老子一下子少掙了兩三千呢。」

陸軍見他來者不善，暫時不動聲色，看看他要幹什麼？

張梅心裡暗說：「這小子消息挺靈通啊。這麼快就堵住門了。他再晚來一會兒，我們就走了。」

「你們買的鹿？」楊金斗問。

張梅說：「是啊。你有事？」

楊金斗問：「多少錢啊？」

張梅說：「五千一頭。和你賣的一樣貴。」

楊金斗不相信，「那你為啥買他的，不買我的？」

張梅有點生氣說：「我看你不順眼。不行嗎？」

楊金斗罵道：「瘙娘們，看老子不順眼，看上這糟老頭子了？告訴你，想在我們碼頭李賣鹿，就需要徵求我的同意。老子是碼頭李牲畜批發市場的主任。我們有自己的管理制度。老韓頭賣給你們鹿，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不行！」

那個賣鹿老頭苦著臉說：「楊主任，剛才這個大妹子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不遵守你的規定啊。剛才這兩頭鹿，也是按市場價賣的。沒有變相壓價的意思。」

楊金斗看見老韓頭鼓囊囊的口袋，眼珠一轉說：「老韓頭，你口袋裡是剛賣鹿的錢吧？你拿出來數一數，要是夠一萬，我就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