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陸墨沉還差一天就能出院，這些天他們通話，但云卿沒去看他，減少奔波。

雲逸倒是總往豫園跑，雲承書來過三次，每回就親手給女兒燉湯做飯，雲卿一直沒把自己的身世和老爸說起，因為白素然還沒音訊，而她也在琢磨著，該怎麼說。

頭天晚上卻接到雲逸的電話，也沒說什麼，繞了很久到最後才問她，「姐，你覺得老爸和……我媽，你支持他倆嗎？」

「嗯？當然支持啊！這還用說，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眉姨這個月不都在學校陪你么？」

「嗯，我和媽媽感情增進了不少，她是個善良老實的女人……三天前她說要回瑞豐小區拿一些我的衣服，其實我知道她總是趁著老爸出去遛彎的時間，給家裡添置新菜，老爸大概也知道吧，兩個人又不點明，老臉都扛著。但是三天前她回去后就很不開心，昨天突然跟我說，她先回老家住一段時間，家裡有親人病了。可你知道，她哪還有什麼親人啊？結果她自己買張票偷偷走了，我鬱悶！我心想怎麼辦，跟你說一說。」

「這是咱爸的意思？那個老古董？」雲卿也鬱悶了。

「跟他脫不了干係！可能說了什麼讓我媽傷心的話了，也可能是誤會，我明天回老家一趟。」

「那行，我明天去找頑固老頭子。」

這麼約定后，第二天上午，雲卿準備妥當，就去瑞豐小區了。

雲承書在家，一個人生著電烤爐，穿著中山裝清健地站在桌邊寫毛筆字，那字漂亮，雲卿卻一股惱，「爸！」

叫的聲音嚇得雲承書一愣，雲卿沒好臉子，嘟囔地看著他，「您倒是把身體養好了，可德行呢？德行還要不要？」

「混賬東西，說什麼呢？」雲承書一臉嚴肅，皺起眉。

父女倆坐下來聊正事，說到眉姨，雲承書就悶口不言，雲卿問眉姨回老家的原因，雲承書微微一頓，還不知情，「她回老家了？」

「喲，您不知道啊？您就沒猜到傷了她的心她會回老家啊？眉姨是至善的女人，您說話要特別注意，她的心很脆弱的，特別怕你看不起她。」

「我幾時看不起她，我看不起的是自己！」雲承書摸一把頭髮，白的不多，也才五十來歲，眼中黯然，「我是耽誤了她一輩子，女兒，你曉不曉得？代孕這麼荒唐的事，我還是想不通。」

「書獃子思想。」雲卿嗔道，轉身去廚房燒熱水，大男人孤守著家你看看這樣，水也不曉得及時添，熱茶也喝不上。

就在她把一壺水打滿，站在流理台前看著它燒的時候，肚子突然痛得不行，一下子的銳痛讓她直不起腰。

雲卿蒼白了臉，噝噝咬氣，回頭大喊雲承書，「爸！爸！……我肚子痛，爸，快點來，我感覺不對勁，會不會是要生了！」

雲承書嚇得一個哆起，立刻跑過來扶住她，又驚又喜還是驚得不行，「還沒到月份啊！女兒！你先扶住我，老天！」